說話間蔣冥帶著一隊人已走到了小全子身前,道:“公公請停轎!”
隻聽小全子鎮靜地問:“不知大人有何指教?”
蔣冥擺擺手:“指教不敢當,隻是例行公事罷了,還望公公配合。”
小全子心知,如果不停轎,這蔣冥必定有所懷疑。略一思索,便讓轎夫放下轎子,麵帶笑容地問:“大人請講!”
蔣冥一怔,眼裏閃過一抹狐疑,試探著開口問:“難道公公不知……?”
心一揪,我暗喊一聲“糟糕”:鈺之前必定交代過蔣冥,如果小全子來接我的話,也要對上暗號什麽的,但現在這個可不是真的小全子,他定沒有料到這一層!就算現在他已猜到,但也不可能知道那暗號是什麽呀!
這可如何是好?如果被蔣冥察覺小全子有假,那就慘了!
我咬著唇,不住地絞著衣角,著急地想著對策。
轎外的蔣冥見小全子垂頭不語,心底的疑惑更大,他上前幾步靠近轎子,左手伸向後背,悄悄朝身後的手下做了個動作,同時將右手伸向腰間的劍柄,緊緊握住,低沉地問:“難不成公公忘了太子的吩咐?”故意停了一下,蔣冥死死地盯著小全子的臉,竭力想從他臉上找出一絲驚慌的神色。
不見小全子回答,蔣冥冷冷一笑,大聲說道:“既然公公忘了太子交代之事,那這轎子,蔣冥就先抬回去了!”
手一揮,蔣冥的人飛快地將轎子團團圍住,其中幾人已經伸手欲搶轎子。
聽到外麵情勢不對,我急忙掀開轎簾走了出來,厲聲嗬斥:“住手!”
聞聲眾人愣住了,不約而同地扭過頭望著我。
“不知蔣護衛有何要緊之事,竟敢攔下本姑娘?!如若耽誤了冊封之事,不知蔣護衛是否擔當得起?”
見到我眸光冰冷麵帶怒色,蔣冥上前一步恭敬地低聲解釋:“在下不敢!在下隻是奉太子之命,護姑娘安全!”戒備地看了小全子一眼,蔣冥快步走到我身邊,繼續勸說:“還望姑娘聽在下一言,先與在下回去!”
我盯著他冷冷地反問:“那蔣護衛的意思是,我不用去參加冊封大典了?”
蔣冥急急跪下,大聲道:“在下不敢!”
“蔣護衛不必行此大禮,本姑娘擔當不起!”
蔣冥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我也來不及顧及他的感受,朝小全子使了個眼色,大聲說道:“小全子,我們走,別誤了大事!”
“是!請主子上轎!”
我轉身朝轎子走去,卻被一旁的蔣冥起身攔下:“姑娘請留步!”
忿忿地瞪著他,氣憤地問:“你究竟想做什麽?!”
蔣冥卻不看我,轉而望著小全子朗聲說道:“公公要帶姑娘去參加大典在下絕不敢攔著,隻要公公出示了太子的令牌,在下一定放行!”
小全子身子輕顫,眼底閃過一絲慌亂,無措地看向我。
我哀歎,鈺這一招可真把我逼到死角了!雲楓上哪兒去找鈺的令牌!
令牌令牌,這該死的令牌!
“怎麽?公公是忘帶了,還是沒有啊?”
蔣冥的追問讓現場的氣氛更為緊張,瞧見小全子遞來的眼神,我知道,他是在問我,是否要動手。
我清楚,如果真要動手的話,小全子他們五人不一定是蔣冥等人的對手,更何況這是在這宮裏,隻要這邊動靜一大,禁軍聽到響動就會立即趕來支援,到那時候情況隻會更糟!但如果小全子不能拿出令牌證明自己的身份,蔣冥也會立即動手拿下他們!
如今這情況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咬咬牙,心一橫:唯今之計,隻有拚上一拚!
抬眼望向小全子,輕輕點頭。
正在小全子朝身邊人示意準備動手之際,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公公,你怎麽還在這兒!”
眾人回頭,隻見紀師傅疾步朝這邊走過來。
我飛快地給小全子使了個眼色,讓他暫時不要輕舉妄動,隨機應變。
隻見紀師傅一臉焦急地走上前,略為不滿地對小全子說道:“太子讓公公來接若兮姑娘,怎麽半天沒有過去?耽誤了吉時,公公擔待得起嗎?!”
小全子機靈地跪在紀師傅跟前一臉自責地說:“奴才不敢!奴才不敢!都怪奴才粗心,方才奴才來得匆忙,忘了拿上太子的令牌,這才耽誤了時辰!”
紀師傅恍然大悟,從懷裏掏出一塊黑色玄鐵令牌,遞給小全子:“公公看看,是不是這塊?方才太子發現公公忘了帶令牌,讓我給公公送過來!”
小全子不敢置信抬頭,愣愣地望著紀師傅。他不知紀師傅的用意,他不敢確定能不能相信他。
見小全子愣了神,我急忙開口提醒:“公公還在磨嘰什麽!還不趕緊將令牌交給蔣護衛,要真耽誤了大典,小心太子饒不了你!”
小全子這才回過神來,慌忙接過令牌,起身快步走到蔣冥身旁,將令牌遞給他:“大人你看,這……?”
蔣冥將手中的令牌細細察看一番,點點頭,將令牌退換給小全子,皺著眉說:“這令牌的確不假,不過……”
“不過什麽?”小全子著急地問。
“不過姑娘還是不能離開!”
我看了看日頭,心裏焦急不已,一臉氣惱地說:“蔣護衛,我看你是存心想拖延時間吧!”
見我發怒,蔣冥有些不安,但還是固執地將我攔住,不願放行。
紀師傅見狀上前一步,嚴肅地說:“蔣護衛難道連老夫也不相信嗎?!”
朝紀師傅深深一鞠躬,蔣冥恭敬地說:“在下不敢!”
“既然不敢,那蔣護衛還不讓手下放了轎子,讓姑娘過去!”
望了紀師傅一眼,沉吟片刻,蔣冥開口道:“那這樣,在下陪同公公一起送姑娘過去!姑娘,你看這樣可好?”
心裏“咯噔”一響:這個蔣冥還真是難纏得緊!他明顯對這個小全子有疑心,但那塊真的令牌又讓他無法不相信,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隻能選擇親自送我過去。
這樣一來,我根本找不到適當的理由來拒絕他這個合情合理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