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脖子上取下那條十字架項鏈遞給雲楓,道:“你把這個給他,他定會相信你。”
雲楓接過項鏈,遲疑了一下,開口問:“真的要找他?”
我輕輕歎息,苦澀一笑,說:“雖然我極不想讓他卷進來,但我們不是沒有十全的把握能安全離開,不是麽?”
雲楓點頭,隨即又問:“但是你確定他不會告訴連鈺,反而還會幫我們?”
“隻要是我的要求,他從來沒有拒絕過,我相信這次也一樣!”
“既然你這麽說,那我便去安排。”
說完,雲楓轉身離去。
望著他的背影,我心裏莫名地一顫,忍不住低聲喚道:“雲楓!”
雲楓停下腳步轉過頭望著我,我上前幾步到他跟前,輕聲說:“一定要多加小心!”
聞言,雲楓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你擔心我?”
“嗯。”
“既然這樣的話……”
沒待我反應過來,雲楓低下頭飛快地在我唇上親了一下,然後眨眨眼,笑嘻嘻地說:“這就當是你送給我的護身符吧!”
我氣急敗壞地低聲說:“你,你……”
將我緊緊擁進懷裏,雲楓低沉的說:“我舍不得你!”
“雲楓……”
“若兮,記住,別讓他碰你!”
“嗯。”
“好了,我先走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話音剛落,他便鬆開了手,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雲楓,我欠你的,可能這輩子也還不清了……
剛坐下,門就被推開,“小幽”走了進來,我好奇地細細打量她,別說,無論是從身材還是外貌上來看,還真是與小幽分毫不差!
我站起身上前拉著她的手,真誠地說:“謝謝你,姑娘!”
“小幽”搖搖頭,輕聲道:“能與姑娘一起,是我的福分。”
她的聲音居然與小幽的一樣!
這易容術也太神奇了吧!
正欲開口問她易容術之事,隻聽門外傳來宮女的聲音:“小姐,有客來訪。”
又有人來了?想不到今兒個鈺的禁足令一解除,這鎜浠殿就熱鬧起來!
我給身旁的人使了個眼色,她立刻心領神會地點頭,上前到門邊說:“你讓客人在前廳候著,小姐這就過去。”
我整理了一番,帶著小幽出了房間,朝前廳走去。
跨進大門,就見一個藏青色衣袍的男子背對著我站在大廳左側,饒有興致地觀賞著牆上的書畫。
這身影似乎有些眼熟,難道是?
試探著開口喚了聲“紀師傅”。
果真那人回過頭,笑眯眯地望著我,一邊捋著他的寶貝胡須,一邊朝我走來。
我快步上前,扶著他坐下,轉身吩咐小幽上茶。
紀師傅捋了捋胡須,幽幽開口說道:“丫頭啊,我還真沒想到我們再次相見會在這裏!”
他的話讓我心裏一陣難受,卻不想表露出來,於是輕輕一笑,隨後嘮叨家常似地問:“師傅近來身體可好?師母隨您一起進宮了嗎?”
“我這把老骨頭還是老樣子,你師母想念靈衫,也隨著我來了,現在在靈衫宮裏頭。”
“書齋裏的同窗們都還好吧?”
“都挺好,就是你不在了之後,齋裏冷清了不少。
我微微一笑:“師傅,您這樣說,不是在拐著彎說我吵嘛!”
紀師傅發出幾聲爽朗的笑,道:“當初你女扮男裝來書齋考試,我就想著,歐陽潯這老家夥別的長處沒有,倒是生了個機靈的丫頭!“
我頗為不滿地為爹爹抱不平:“誰說我爹爹沒長處?想當年,他可是新科狀元呢!”說罷,我故意頓了一下,挑釁地反問:“不知道紀師傅您,可曾是哪一年的狀元呢?”
我的問題讓紀師傅一怔,他看了我一眼,嘴角掛起一抹自負的笑,慢悠悠地開口道:“若兮啊,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爹爹是同一年的,當年我可是沒有去參加考試,要是我去了,那年的狀元還不一定是你爹爹呢!”
他的話讓我不由得小聲嘀咕:“還真是個要麵子的老狐狸。”
不想這話被他聽到了,隻聽他長歎一聲,無比惆悵地說:“丫頭啊,‘老狐狸’這個外號,今後除了你,可沒有人會這樣叫我了!還真是懷念!”
望著紀師傅眼底掩飾不住的深深悲痛和感傷,我猜,他與先皇的感情肯定非常好吧!
許久,紀師傅才開口說道:“丫頭,昨晚上太子把我叫到書房談了一夜。”
心裏一驚,我不動聲色地說:“師傅,您與太子許久不見,想必有許多話要說吧!”
紀師傅淡淡一笑:“他確是與我說了許多,但卻沒有一句是關於他自己,關於登基之事,關於這個即將屬於他的國家。”
我垂下頭,一言不發。
“丫頭,我從來沒有見過太子有那樣的表情。在我眼裏,他是一個冷靜而沉著的人,我一直相信,他會比他父皇更加出色,他定會成為一代明君!但昨夜,他對我說的那一番話,讓我不禁開始擔憂!”
沉默了許久,始終躲不開紀師傅銳利的目光,我隻得無奈地開口問道:“太子他,說了什麽?”
“他說,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