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剛落,我就聽到了鐵鏈在地上拖動的聲音,心底一驚:難道這個薌兒是被雲楓關在這裏的?

隻見薌兒緩緩開口說道:“在楦哥哥還未出生之前,先皇和先皇後曾微服到藍羽遊玩,遇上了歐陽潯和雲尙亭。先皇與他們二人一見如故,交談甚歡,三人大有相見恨晚之意,於是結為異性兄弟。之後先皇便告知他們二人他是紅烏天子,他們二人也坦言自己的真實身份,歐陽潯乃藍羽新科狀元,而雲尙亭為藍羽探花。三人同遊藍羽數十日,才依依不舍的分別。自從先皇與先皇後回宮後,先皇後就不時被宮外的賊人騷擾夜夜不得清淨。先皇下令嚴查此事,但卻一直查不出是何人所為。但不知是何緣故,這件事之後便不了了之。一年後,先皇後誕下皇子,就是楦哥哥你,誰曾想在你滿月宴那天,宮裏發生了叛亂,有外賊帶兵闖宮殺害了先皇,並欲奪先皇後,當時的敬王爺急忙調動兵馬鎮壓外賊,平定了這場宮亂。由於先皇被賊人殺害,整個紅烏國處於一片混亂之中,無奈之下,敬王爺才登基成了如今的皇上。皇上自登基以來,一邊日夜操勞處理國事,一邊不斷打聽當年之事。經過一番明察暗訪才得知,原來這一切都是那已成為藍羽宰相的歐陽潯所為。當年,他垂涎皇後美貌,便暗中策劃了這一切,不僅殘忍地殺害了先皇,還處心積慮想方設法地把先皇後騙進府做了相府三夫人。楦哥哥,歐陽潯那賊人就是你的殺父仇人啊!歐陽若兮就是你殺父仇人的女兒!你怎麽能愛上她?!”

不!不是的!根本就不是!事情根本不是這樣的!她簡直就是胡說!!

無比的憤怒讓縈繞在胸口的那股寒氣極快地向全身蔓延擴散,頓時渾身冰冷,身體發抖,頭疼欲裂。

無力地靠著牆,我緊握拳頭,極力忍受著寒氣的侵蝕,心底大聲地喊著:雲楓不要相信她,不要相信她!!她是胡說的!!

但半晌卻沒有聽到雲楓的聲音,他,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雲楓在想什麽?難道他相信了薌兒的話?

不!我不能讓她汙蔑我爹爹!不能讓雲楓被她騙了!!不能讓雲楓和我爹爹反目成仇!!

我咬緊嘴唇強忍住陣陣的暈眩感,扶著牆壁艱難地走下最後幾級台階,出現在他們麵前。

我艱難地抬起手顫抖著指著薌兒,氣憤地大聲說道:“你,你胡說!”

“若兮?!你怎麽到這來了?”我的出現讓雲楓大吃一驚,見到我臉色異常,他急忙走到我身邊,著急地摟著我,感覺我渾身冰涼不斷地發抖,他焦急地問:“你怎麽了?生病了?”

我緊緊地抓著雲楓的手,拚命搖著頭斷斷續續地說:“不,雲楓,她,她是騙你的,你父皇不是,不是我爹爹殺的,不是!!”

雲楓抱起冷著直哆嗦的我,一邊飛快地朝台階走去一邊著急地說:“我知道,我知道,我什麽都知道。你別擔心,我先帶你回去休息!”

“楦哥哥,你不相信我?你不相信我的話?!”薌兒拖著沉重的鏈條在雲楓身後追問著。

雲楓卻頭也不回直接帶著我走上台階。

“楦哥哥,你真的不相信我,不愛我嗎?”薌兒悲涼而哀求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雲楓停下腳步,沒有回頭,隻是低低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淒涼的聲音傳過來:“我付出了那麽多,就隻換來你的一句‘對不起’?!楦哥哥,你好狠的心呐!”

雲楓身子一僵,但還是沒有回頭,隻是抱緊我,大步走上台階。

“單陌楦,你要是這樣走了,可別後悔!”薌兒略顯突兀的話在空曠的暗室裏冷冷的響起。

雲楓身體一滯,停下了腳步。

低頭看著已是臉色泛青渾身抽搐的我,雲楓似乎悟出了什麽,眼底寫滿了憤怒:“你那天給我的是什麽?說!!”

“不就是你想要的了情丹嘛!”薌兒無辜的說,接著她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不過呢,我那個香可就不是普通的蕙藜香了!哈哈哈哈”薌兒發出一陣刺耳的狂笑。

雲楓臉色沉得可怕,渾身散發一股威懾之氣,緩緩轉過身,他凜冽的眼眸死死地盯著薌兒,一字一句地問:“你對她做了什麽?!”

“我做了什麽?”薌兒冷冷一笑,“楦哥哥,我這可是在幫你!你不是想讓她忘了過去,忘了他嗎?我是在幫你呀!哈哈哈哈”

抱著我的雙手開始顫抖,我艱難地開口:“雲楓,我,我不想在這裏,你帶我,離,離開。”

雲楓眼裏寫滿了愧疚,柔聲說:“好,好,我帶你離開,我帶你走!”

“單陌楦,我告訴你,她身上中的毒隻有我能解!”薌兒的話讓雲楓停下來腳步。

“你到底想怎樣?”雲楓氣憤地大吼。

“娶我!”

“休想!”

“那你就等著看她受極寒之苦慢慢死去吧!哈哈哈哈”薌兒放肆地大笑。

雲楓低頭望著我,溫柔卻堅定地說:“若兮,不要怕,我帶你離開這裏,我去找大夫,我一定能幫你解毒的!”

說完,他不再理會薌兒,抱緊我快步地走上台階,走出暗室。

將我輕輕放在床上,雲楓立即吩咐人去傳大夫,然後取了好幾床厚被子給我蓋著,但刺骨的寒氣無孔不入,從體內向外肆意擴散,整個人仿佛置身於冰窖之中,鋪天蓋地的寒冷將我團團圍住,手腳僵硬,完全失去了知覺,心底是從未有過的恐慌和害怕,害怕就這樣被凍死在這無邊無際的冰冷裏。

“冷,我好冷,媽媽,我好害怕,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無意識的呢喃,痛苦的呻吟,化作揪心的痛襲向床邊的雲楓,他緊緊拉著我的手,顫抖著安慰:“筱筱乖,不要怕,雲楓一直在陪著你,不要怕……”

環顧已經布滿火爐溫度高的嚇人的房間,再看看床上蓋著厚厚的被子卻臉色慘白渾身顫抖的我,雲楓心痛萬分,卻無能為力。

急忙趕來的大夫皺著眉頭認真替我把了好幾次脈,然後才轉過身一臉慎重地對雲楓說:“公子,這位小姐上次受傷身體尚未痊愈,這次著了涼,加上氣急攻心,導致體寒突發,寒氣已經擴散至全身,像這樣光是靠外部的溫度是沒有辦法抵禦這極寒之氣,恐怕,恐怕……”

雲楓臉色一凜,憤怒地大聲質問:“恐怕什麽?!”

大夫看了雲楓一眼,小心翼翼地回答:“小姐體質虛弱,恐怕很難熬過這寒氣,撐不了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