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淡,求收藏呀,魂淡!」
所有的評論,惡意的中傷以及瘋狂的迷戀其實都不曾言過其實。
她背對著煉金術士坐在窗台上,修長迷人的雙腿懸空吊在外麵,像是天真的小女孩般愉快地甩動。她穿著輕紗般透明的長裙,一頭披肩紫色長發泛著寶石般的光澤。聽見煉金術士進來的腳步聲,女孩兒停住了歌唱,她轉過頭來。
夜魔女有一張無法言喻的美麗容顏,所有的形容詞用在她的身上都不為過。詭異的紫色肌膚在月下熠熠生輝,散發令人無法移開視線別樣魅力。她的眼睛像野獸一樣在黑夜裏閃耀著紅光。“晚上好,先生。”她微啟紅唇。
從她口中吐露出的每一個字都蘊含魔力。
“晚上好,夜魔女。”煉金術士提劍站定。
女孩兒仿佛貓兒一般輕盈地從窗台上跳下,邁著貓步緩緩朝他走來。她的眼角上翹,輕聲說,“為什麽約會還帶著劍呢?這多煞風景。放下它吧。”
煉金術士搖了搖頭,“握著它我才有安全感。別過來了,夜魔女。”
“夜魔女?”女孩兒的臉上隱約閃過魔法的紋路。魔力開始振蕩,房間裏的紗簾無序地擺動。她的眼睛比夜空更深邃。“你就是這麽稱呼我——你的小情人嗎?”
李歐感到後頸汗毛陡然豎立。“情人?”隻怕她更像是色彩絢爛的毒蛇。“我同你之前的那些‘情人’完全不一樣,女妖小姐。”
“是嗎?”女孩兒垂下的手撫摸著擺在角落的青銅雕像,那是一個猙獰的蠻荒圖騰,來自遙遠的北方部族。整座宮殿唯有夜魔女的寢殿還保持著之前的華貴。盡管房間永遠不會點燈,僅靠窗外亮堂的月光。“我知道。”她輕聲開了口,“他們是一些魔法師,一些薩滿,一些騎士侍從,一些死刑犯……但是就我看來,你和他們沒什麽不同。”女孩兒輕笑一聲,透著凜冽的寒意。“一些想殺了我,一些想征服我。你呢?無外乎這兩種。”
煉金術士搖了搖頭,他堅持說,他與任何人都不一樣。
“最後,他們都怎麽了?”李歐問。一路走來,他既沒看到屍體,也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古老的宮牆不僅製造了大片陰森的影子,還仿佛一頭貪婪的巨獸吞噬了一切正義與罪惡。
“你說呢,親愛的?”女孩兒掩嘴輕笑,“瞧你的打扮。銀釘皮甲,火蜥蜴手套,戴著綠寶石吊墜,腰間還有魔法護符……你是法師,還是術士?反正沒什麽區別,你會和他們一樣的,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他們去哪了。”
我一點也不想知道。
她仿佛惋惜般地輕歎一聲,扭動腰肢向煉金術士走來。
“別再過來了,就站在那兒。”
女孩兒嫣然淺笑,無視了他的警告,緩步向他走來。她的笑容使人無法抗拒,煉金術士心中忽然冒出如此念頭。這個念想是如此的危險,他驚懼地退後一步,舉起了手中劍。
夜魔女輕輕拂過左前臂上絢麗的蛇紋環,紅銅與金色的鱗片隨著動作微微閃爍。李歐隻覺腦袋一陣暈眩,眼前黑了黑。藥效成功阻擋了她的魅惑,但仍然不夠。他無法確定還能抵抗幾次對方不著絲毫痕跡的魅惑。
“別掙紮了,我的愛人。”女孩舒緩的語調包圍了他,甜美如蜜。“來,快來我的懷抱。”她張開了雙臂。
魔力仿佛湧來的海浪,一波接著一波,撞擊著他的腦袋。他的耳朵嗡嗡作響,太陽穴腫脹般突起,頭上青筋鼓脹,像是即將爆裂。煉金術士咬牙忍受著,竭盡全力避開了女孩的眼睛。夜魔女的眼睛中燃燒著的是無盡的欲|焰,她的臉上始終維持笑意。
“放下劍。放下它吧,它太危險了。”女孩兒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它會傷到我,傷到你的愛人。”
她誰也不是!她隻是夜魔女,危險的魔化怪物!別被你的眼睛和耳朵蒙蔽了,煉金術士不停地告訴自己,她比你所見過的任何生物還要危險。“這……不可能。”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魔力風暴之中他幾乎無法呼吸。
“為什麽不呢?我們有一個美好夜晚,你打算讓它虛度嗎?”她輕輕撫摸掛在胸前的黑曜石鏈子,煉金術士的綠寶石吊墜猛烈晃動,刹那間砰然碎裂。“與我共度良宵不是更加美妙的事嗎?別被冷冰冰的刀劍影響了我們的興致喲。”
李歐艱難地搖著頭,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因為它與你的小臉蛋有約呀。”
他像是在暴風之中逆風前行,邁出一步都在同狂怒的風暴之神做著激烈的鬥爭。他舉起長劍,魔力包圍了他,仿佛粘稠的蜘蛛阻撓著他的每一個動作。一個聲音在他耳邊說著放棄,而他的大腦則在告訴他要把尖的那一方刺出去。他處於拔河兩方的中間,長劍對準了女孩兒的胸膛,卻遲遲無法刺下。
夜魔女露出嘲弄的笑容。她慢騰騰地伸出手,戲耍般地捏住了劍尖。她一點也不害怕劍上的符文,她信心十足自己會毫發無損。“你不是第一個這樣做的人。”她告訴煉金術士,“可是你比所有人堅持的都久。”
李歐一點也不感到榮幸。他的意誌在消亡,他的神智在恍惚。他盡可能地動了動,但是沒有用。他全身像石雕一樣麻木沉重,雙腿好像插在地上的木杆,一動也不能動,連腳趾都無法移動分毫。
“別掙紮了,我的情人。”夜魔女掰開他的手指,將魔法長劍從他手中奪去,遠遠扔到一旁。然後她走到了他的跟前,挑逗似地用柔軟的指尖在他的臉上撥弄。她的手聞起來有一股玫瑰與罌粟,丁香與薰衣草的味道。“巫師與薩滿往往還沒有騎士的意誌堅定。即使他們準備充分,魔法符文掛滿全身。”她滿臉譏笑,“我原以為你表現的會更好。”
李歐同樣這麽認為。但他不得不承認,他小看了她。他似乎給自己選擇了一條死路。
“噢——我瞧出了你的眼神,你以為女性能對抗我?”她仿佛會讀心術。女孩兒滿臉笑意地哼起了歌。歌聲悅耳動聽,魔力乖乖順服,卻比前一刻更有侵略性。她圍著煉金術士繞了一圈,他能感受到對方審視的目光。“別以為這就是我的弱點。我毫無弱點,親愛的先生。曾經有一位女騎士打算替天行道,但是我保證,她的味道比任何人都要好。你真應該嚐一嚐。”
她生生吃掉了對方?
“我可沒那麽野蠻。”女孩兒早已淪為惡魔的俘虜。她似乎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她玩弄著發梢,不滿地輕哼。“我說的味道,是她的……你很快就能親身體會了。”她身上的玫瑰花香令人沉迷。“但是首先呢,我想知道你是誰,我從不與無名無姓之人同床共枕。”
“煉金術士。”他沒法控製自己的嘴巴。
“我聽說過你們。”她抓起李歐的右手聞了聞,然後伸出舌頭在他的掌心輕舔。“特別的味道,與任何人都不同。我迫不及待了,先生。”
但是煉金術士卻不這麽認為。他想要掉頭就跑,他想要抓住這個機會,扼住她的喉嚨,用法術將她轟出窗外。他竭盡全力試圖逃離她的掌控。他的身體在負隅頑抗,企圖掙脫魔法的束縛。李歐繃緊全身肌肉,使勁咬著牙,鮮血從牙齦中滲出來。他集中剩餘的所有意誌,嚐試勾勒一記法印,但魔力囚籠牢不可破。他的努力換來的隻是一根手指輕微的顫抖。
“沒用的,煉金術士。”她說。
夜魔女與他緊密接觸。她靠了上來,雙手在他的身上摸索,手腳麻利地除下他的銀釘皮甲,扔在了地上。純銀也無法給她帶來絲毫損傷。她俯下頭,妖豔的紅唇親吻著他的脖子,灼熱的吐息,夾雜濃鬱香氣的濕意讓他的抵抗逐漸瓦解。她解開了襯衫的紐扣,讓他胸膛與她飽滿的胸脯接觸,他無力抗拒身體的本能。但是女妖忽然停了下來。
“你知道嗎?”她一邊用手指點著李歐的胸膛,一邊狡黠地說道,“我得懲罰你,煉金術士。因為你一開始就對我不懷好意,因為你自以為可以用你的雄性魅力征服我,因為你在一名柔弱可憐的女士麵前擺弄冰冷無情的劍鋒,更是因為你口不對心。”她的手像靈巧的水蛇,朝他的小腹滑動。“現在,你得為此付出代價,煉金術士。”
女孩兒用雙手撩起長發,猛烈地吻向煉金術士的雙唇,像吸血鬼一樣狠狠地咬他。他的嘴唇,他的舌頭被她的尖牙刺破,血水在他的口中彌漫,在他們的口中來回流淌。他的耳邊響起巨大的嗡鳴聲,腦海裏閃現某些東西。他閉上眼睛,不再看女妖紅得耀眼的雙瞳,墜入無邊的黑暗。他緩緩跪下,耳邊傳來夜魔女的聲音。
“煉金術士。”
“是的,我的女士。”煉金術士說。
“那麽,聽從我的命令。”
“聽您指揮,我的女士。”
“你可以吻我的手。”
“萬分榮幸,我的女士。”
煉金術士感覺自己跪到她身前,腦袋裏有好幾千隻蜜蜂嗡嗡作響。她的聲音是雜亂音符裏唯一可以聽清的符號。夜魔女的手纖細美麗,聞起來有一股玫瑰與罌粟的味道。還有……丁香與薰衣草,就像是熱情澎湃的火焰,古怪地在沉靜淡雅的湖中熊熊燃燒……水與火彼此交融……他想起……一道光劃破了黑暗……
“來這兒。”夜魔女拉住他的手,引領他走到柔軟的大床旁,“我的愛人。吻我。”夜魔女勾住了他的脖子。胸膛彼此摩擦,他感覺到了堅硬的凸起。“深深地吻我。”
他默默地站立,欣賞她身體的容光,欣賞她深陷的喉頭,欣賞她成熟渾圓的胸脯和腰間臀部的美妙曲線。渾然不覺間,他抱住了她,而她開始除他的襯衫。她的肌膚又光又滑,摸上去跟陽光烘烤過的沙子一樣溫熱,又帶著一股清泉般的沁涼。他捧起她的頭,找到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