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得知自己能出門,陳舒都是很開心的,除了在以前總是遇到讓自己生氣的蔣明澈。不過現在這個男人確是讓自己最安心,陳舒安靜的坐在床邊看書,嘴角邊還噙著一絲笑意。
“小姐,還是早些兒睡吧,明日還要出門,早點休息也好養好精神。”宮嬤嬤在一邊兒看著陳舒還在看書,小聲勸說道。
陳舒笑著道:“本以為瞌睡了,可洗完澡我就又覺得好精神,現在一點睡意都沒有。”
宮嬤嬤笑著出門,現在素玉的能力就顯現出來了。在這樣的山莊,尋不到什麽特別的好大夫,而且陳舒畢竟身份貴重,也不能隨便就找些兒不認識的大夫。
一會兒的功夫,素玉手裏拿了一直香進門。“小姐,這是安神香,味道很淡雅,特別適合於睡眠,可以讓睡眠更香甜,奴婢給您點上吧。”
陳舒笑著點點頭,過一會兒就聞到一股好似淡淡的蘋果香味,陳舒也早已經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蔣明澈每次都是在外麵,直到晚上才回來,這樣陳舒還好似一個人似的獨享自己的私人生活,不得不說,為了陳舒,蔣明澈確實比以前更細心更體貼,不過這些也隻是給陳舒的。
時間慢慢流淌,陳舒也靜靜的睡去,蔣明澈沐浴幹淨後,在燭光中凝視著陳舒的睡容,感到心裏無比踏實。
這夏日出門最是麻煩,第一是暑熱易病,其次各家貴女們必須注意自己的儀容儀表,那夏日裏汗水弄花了妝容,可就是大大的不好了。
陳舒也是怕熱。早早就在馬車裏擺上了冰盆,宮嬤嬤又怕陳舒一冷一熱更是難受,專門給陳舒找了一條蘇繡的紗裙,看著飄飄灑灑,卻又是三層細紗,陳舒都覺得還沒出門就要出汗了。
一路上聽著馬蹄上的馬鐵敲打青石路麵的噠噠聲,顯得格外的清脆。雖然馬車很低調。許大山還專門派了幾個會一些兒拳腳功夫的護院門。也都是自己這群老兵的兒子們。
這樣三輛天青色馬車走在官道上,沒有那些花哨的裝飾,隻是這些趕車的車把式卻是精氣內斂。一個個注意著主子的安危。
突然,馬兒受到驚嚇,嘶叫揚起前踢,陳舒坐在馬車上隻感到一陣顛簸。蔣明澈眼疾手快的一把摟住舒姐,不讓舒姐受傷。
還未帶發問。就聽到外麵傳來一個淒苦的婦人聲音:“好心的大爺、太太們,求求你們可憐可憐我吧,給口吃的吧,我的孩子已經五天沒吃過一顆米了。求求您發發慈悲吧。”
怎麽回事,陳舒心裏想著,難道是遇到災民了可沒聽說這樣的事情啊
“你這婦人怎麽回事。你怎麽突然衝出來,驚到了馬差點讓少爺和夫人受傷。”車夫許連橋大聲呼喝道。
許連橋是許大山的大兒子。也是月娘的夫家。長的精壯黝黑,平日裏寧遠山莊的護衛就是他負責,訓練這些個護院保護山莊的安全。在許大山的教導下,也是個知恩圖報有勇有謀的漢子。
雖然這個站在他車前的婦人看著確實可憐,可許連橋還是有些兒惱怒。這回是少爺頭一次帶著夫人來到山莊,也是夫人頭一次由自己看護著出門。
雖然隻是去大國寺上香,可老爹對著自己是叮囑了又叮囑,還深怕自己有什麽考慮不周的,許大山也特意挑了五個平日裏拳腳功夫不錯也機靈的護院。
結果,自己趕車還能出這個事,讓徐連橋壓不住的火,說話不禁大聲了些。
聽到許連橋這大的聲音,這個婦人嚇得自己和三個孩子都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大一點兒的姑娘和小子都給嚇哭了,拉著他娘的手隻哭著求饒。
陳舒在車裏聽到這樣的動靜,怎麽還能坐得住,蔣明澈雖然知道一點最近的情況,可這在官道上被災民攔著,那就說明事情很嚴重了,遠遠高於他所了解的那種情況。
“舒姐,你還是別下去了,我去看看就好。”看著舒姐準備下車,蔣明澈也是極力阻攔。
流民,說的好聽是流民,萬一爆發起來那就是暴民,今日之事十分棘手,他可不想讓陳舒收到任何威脅。
陳舒知道蔣明澈是為了自己好。“澈哥,讓我下去看看吧,我知道你為了我好,可我不看心裏不安啊。”
這是陳舒頭一次自願的叫蔣明澈為澈哥,她想了一晚,哪怕出於自己從小學到的做人的最基本原則,自己也要對這個為自己掏心掏肺的男子給予應有的尊重。
從這一刻起,陳舒已經把蔣明澈劃入自己的保護圈,或者是自己需要關心的人,因為蔣明澈的付出,陳舒不能做一個自私的人,不能給與愛情也可以給予親情。
蔣明澈聽到陳舒這樣的稱呼,明顯是一愣,繼而心裏高興的咧開嘴來。素心小心的把帽帷給陳舒帶上,蔣明澈這時候覺得素心這丫鬟很貼心。
陳舒一看這兩個人都這樣小心,覺得自己還是省點心吧,伸手取下了帽帷,“我不下去了,就在車上和這個婦人問幾句話,可以不”
素心撩開車簾,陳舒往外做了一些兒後,就看到一個身穿洗得發白的灰藍上素裙的婦人,身邊兒一個七八歲的女兒和三歲多的兒子,懷裏還抱著一個小孩子。
那小女孩和小男孩跪在母親身邊,哭的小臉都花了,那婦人本是個圓臉盤子,可凹陷下來的臉頰和枯黃的皮膚,暗淡無神的目光,都無一不說明他們過的日子。
那婦人沒想到,這個夫人看起來如此年輕,不過身邊的老爺卻凶神惡煞的,十分讓人害怕。
不管了,看著自己懷裏哭的都沒有力氣的老幺,這個婦人一把抓過大女兒,邊磕頭便哭訴道:“好心的夫人,求求您給點吃的吧,我這大女兒今年十歲了,您如果不嫌棄,隨便給點,她就賣給夫人您了,她什麽都會做,求您發發善心吧。”
陳舒十分驚訝脫口而出道:“這個孩子有十歲了看著怎麽不像啊”
這婦人聽到陳舒這樣說,忙把女兒拖到陳舒馬車前道:“夫人,我家小妮是十歲了,這餓了這麽久,身上也沒肉,可一點病都沒有,還有一身的力氣,幹活時絕對沒問題的。”
說完還怕陳舒不信似的,拉著孩子要給陳舒再看看。
可這個女孩突然哭倒在婦人麵前,哭聲裏帶出不舍和難過。“娘,您不要賣小妮啊,小妮會給弟弟找吃的,求求娘,您別買我啊”
陳舒感到震驚了,她從穿越到古代,第一次看到賣兒賣女這種場景,這種以前隻能在電視裏看看,感歎一下的場景,現在卻活生生的擺在自己眼前。
“素心,把供奉的點心水果拿來,給孩子們吃了吧。”陳舒暫且不論這個婦女心裏會有什麽打算或算計,看著孩子餓的皮包骨,陳舒感到於心不忍。
“不可,現在不可。”蔣明澈突然出聲阻攔。
“舒姐,你看看四周。”陳舒聽到蔣明澈的聲音,探出身子四下望望,果然四周路邊、樹下還有不少老人、孩子、婦人以及一些兒成年男子都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
陳舒突然明白了蔣明澈的阻攔,現在可憐了這一個,給了會遭來更多災民的哄搶,甚至如果災民突然對自己進行哄搶,雖然出門跟著五個莊子護院,可還有這麽多女眷,難免不能保證安全。
“怎麽這麽多流民”陳舒低聲問到這個婦人。
“回夫人的話,民婦家中是鄂州農民,這兩年連年欠收,去年更是遭受雪災,糧食收不上來,交租子都不夠,今年開年又逢大旱,徹底的顆粒無收啊,欠的租子利滾利已經都交不起了。”
說到這,這個民婦眼中露出悲憤的眼神,聲音悲憤的說道:“莊主把我家裏的雞和所用東西都搶走,我的年邁的婆婆因為和他們說理,就被踹倒在地就這樣去了。最後實在是沒有了活路,還有三個孩子要養活,家裏男人帶著我們出來討飯,走了一路才來到上京,可是城門守衛哪可能讓我們進去,所以每日裏就守在這,找好心人討點吃的。”
陳舒聽了也不禁感到一陣心酸,古代農民大不易,遇到個天災更是艱難。“這邊人太多,我一會兒讓人給你送點吃的,也隻能幫你這麽多了。”
說完後,陳舒讓素心把吃的給了許連橋,囑咐他等自己走了,在悄悄把這吃食給這婦人。
許連橋雖然剛才說話聲音大,那也是怕少爺和夫人受傷,但是這個漢子聽了這農婦的訴說,看著周圍的餓殍連綿,也沉默不語,另找了一個漢子趕車,交代了注意安全後,就拿著東西下去了。
陳舒坐在那車中,回想著自己剛才看到的場景,還有那民婦的話語,心中隻有深深的沉重。
蔣明澈看到陳舒沉默不語,心中似乎也能感受到她的沉重,蔣明澈今日也是很震撼,沒想到,災情已經這麽嚴重了。
:天氣又要降溫了,大家可要多穿點。希望大家多多訂閱,讓冰綠更加溫暖r4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