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表露心跡應婚事
最後一句，蘇大人忍不住念叨出聲，蘇小曉聽了，噗哧一笑，無奈的搖頭，一妻二夫？爹爹還真是開放，想象力竟然如此豐富，什麽都敢說出來。舒骺豞匫
隻是不知為何，皇上會將允諾賢王的親事忘了呢，賢王也被軟、禁在賢王府。莫非昨晚賢王一時想不開，出了什麽事，皇上才會如此退讓一步。
可若是這樣，也不會將她配給涼涼啊，皇上心裏，大概早就忘了那個兒子吧，即使有，也不會願意承認的。
看來今日朝上，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被許配給心上人時，突如其來的歡喜心情，很快被疑惑和擔憂衝散了些許。
示意一旁的丫鬟扶好老爺，蘇小曉款步走到小太監麵前，將一點碎銀子塞在小太監手裏。小太監掂了掂，熟練的換上一副笑臉，問道：
“小姐還有何事？”
大夫人在後麵，不滿的瞪著蘇小曉，家道落寞，還敢這樣亂花銀子，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蘇小曉湊近了，小聲問道：“這位公公，今日是不是早朝有什麽事了，皇上怎麽會突然將那個五小姐許配給涼涼……喟，七皇子呢？”
小太監抬頭，似乎頗為古怪看了蘇小曉一眼：“原來小姐還不知道。”
他似乎這才想起蘇丞相被軟、禁，已經不去上朝，忙解釋道：“這可是七皇子向皇上請求的。國師說如果七皇子與蘇府五小姐成親，皇上病體就會痊愈，我梁國將國運昌盛，為了我們大梁國的安危，也就請這個小姐犧牲了。”
蘇小曉一時有些茫然，小太監又笑著道：“不過皇上也未虧待那位小姐，蘇家不是因為此事才赦免罪行的嗎？自古不是有什麽什麽大義凜然救父救母的，這五小姐自然也該願意……”
不是幸災樂禍，卻也不是同情，仿佛這位小姐自然就該為了一家人這樣做。
他的話尚未說完，就被一聲暴喝打斷。
蘇大人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突然推開了攙著自己的人，跌跌撞撞的走到小太監身前，將方才接過的聖旨砸在小太監身上。?“回去！告訴皇上，我蘇某不會做這種事的！”wycx。
蘇小曉急忙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子，又是憂心又是感動得道：“爹爹，何必這樣？快來人扶著。”
玉軸狠狠撞到肚子，小太監捂著抽痛的肉團，驚駭之下跌倒在地，蘇小曉安頓好爹爹，忙上前兩步，也不避諱什麽，伸手扶起小太監，而後撿起從他肚子上砸落，掉到地上的聖旨，打開查看。
微微鬆了口氣，還好聖旨，完好無損，也未蹭上什麽汙漬。否則這爹爹頭上，又要加上一項罪名了，還是死罪。
大夫人急著撲過來，險些扭傷了腳踝，她站在蘇大人身邊，冷眼掃了下一旁的蘇小曉，有些啜泣得對蘇大人道：“老爺，你怎麽這麽想不開呢，好不容易看你沒事了，你又要我們全家陪你去死嗎？你要去，我可舍不得我們的小孫子。”
說著說著，又忍不住哭出了聲：“你怎麽就這麽狠心呢？”
話裏暗含的意思，就是在告訴蘇大人，她不過是個小姐，總有一天要嫁出去，為了個庶出的女孩子，配上一家人的性命，多麽不值。
蘇大人靠著妻子，眷戀的看了一眼小孫子懵懵懂懂的大眼睛，他才六歲的小孫子啊，以後或許再也看不到了。以前還指望著皇上沒有立刻判決，或許能看在以往這麽些年君臣的情分上饒他家人一命，現在也不抱什麽希望了。
可是，就算這樣死去，他也不願意用自己的孩子換取苟且偷生。
大夫人看著身旁人決絕的眼神，忽然明白了，抱起他瘦弱的身子，大聲痛哭：“老爺，你怎麽能這樣讓呢。小曉，你答應啊，你自己答應啊，你就這樣忍心看爹爹慘死嗎？你說一聲話啊！”
允賢出開。蘇小曉輕輕地閉了閉眼，對著站著依舊在打哆嗦的小太監，沉聲道：“小公公，我相信你知道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14054441
又塞了一塊銀子到他手上：“這婚事我同意了，你可以回去稟報給皇上。可是記住，我沒有問你任何朝堂上的話，你也沒看到聖旨出了任何意外。如果爹爹出了什麽事……”
“哼，”蘇小曉陰惻的笑了：“我第一個就會讓七皇子詛咒你。”
小太監咧了咧嘴，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看起來卻像要哭了的模樣：“小、小、、小的知道了。”
一行禮，便撩開袍子，倉皇的跑遠，一路出了大門。身後，像有一隻索命鬼在不懈的追趕。
這聖旨送的，真是令人驚駭。
用涼泱孽童的身份，唬住這個小太監，看著他漸漸遠去，沒了威脅，大夫人掛著淚珠的臉上，終於浮現一抹笑容，蘇小曉心裏卻隻有無盡的沉重。
自己有真正關心她的媣雲，爹爹，而他的身邊，從始至終都隻有自己，隻是一個虛無的名字而已，就令人這樣驚駭。
他們走到一起，有多不容易，這樣的感情，她怎麽能輕言放棄？
轉身，麵對著蘇大人，鄭重跪下：“爹爹，這件婚事，我答應了，還請爹爹允許！”
蘇大人虛弱的喘了幾口氣，道：“小曉，沒事，先起來吧你先答應皇上了也就算了，離十五日總歸還有些時候，我再想些其他的辦法。”
聲音隨輕軟，卻剛強有力。
這是打定主意，要對曾經犬馬效勞的皇帝陰奉陽違了。
大夫人糾結的豎著眉毛，衝蘇大人使眼色－－好不容易她答應皇上，自己站出來了，你還瞎參合什麽？
蘇小曉依舊跪著，堅定的道：“爹爹，我願意嫁給涼泱，不是因為我們蘇府的災難，不是因為大娘的勸化，不是因為皇上生病，更不是因為梁國。”
“我就是為了自己，我願意嫁給他，不論他是不是真正的孽童。”
蘇大人聽著聽著，似乎突然明白什麽，驚愕的抬起頭，盯著她的眼睛：“小曉，告訴爹爹，你是不是早就認識七皇子？”
蘇小曉沉默了一瞬，可是蘇大人盯著她的神色，卻忽然明白了答案，兩行清淚，從眼眶滑出，順著幹瘦的麵頰流到下顎。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孽緣啊！”
大夫人氣喘籲籲的盯著蘇小曉，那眼神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是你！蘇小曉！我就說你怎麽那麽愛往外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去會你的小情人了吧。蘇府這樣，都是你害得，都是你，你現在還嘉興高興的裝什麽好人，還不去死到你那七皇子麵前。”
“我呸，你給我滾，不要站在我們麵前，害得老爺身體更不好！”
這一刻的她，就像一個跳著腳罵街的潑婦。蘇小曉淡淡的笑了……
蘇大人拉回暴躁的夫人：“好了，雪兒，我的罪不是她的錯，是我自己的原因。你冷靜些吧。”
大夫人喘著粗氣，紅著眼瞪著蘇小曉，一邊拍著蘇大人攔住她的手臂：“你讓我去揍死這個混賬，你讓我把她捧出去，我們蘇家沒有這樣的人。”
蘇大人摸著她的背，輕聲安撫道：“你不是想要救我們的性命嗎？小曉必須要在蘇家待到嫁人啊，要不讓別人怎麽看我們蘇家。”
大夫人一聽，頓時安靜下來，就像變了個人，歡喜的抱住蘇大人：“這可是你說的，老爺同意將她嫁給那七皇子，不能悔改了哦。”
視線邁過大夫人的肩頭，蘇大人看著蘇小曉單薄的身影，輕聲道：“是，是，我答應了，絕對不改。”
可是……
究竟是你的自私，牽連到蘇府，還是你故意這樣說，為了減輕罪惡。
為什麽，你總要自己背負那多？小曉，這是你的選擇，多麽讓爹爹汗顏。你要我怎麽有臉麵對媣雲說。
蘇家欠你的，究竟要怎麽還？
放下手中的一紙聖書，蘇小曉轉身，一步步不再回頭的向外走去。身後，傳來蘇大人蒼老卻略顯焦灼的聲音：“小曉，成親前，爹爹必須要親眼看到七王爺，爹要跟他好好談次話。”
蘇大人不顧大夫人不滿的嘟囔聲，定定的看著小曉－－女兒，我必須要知道，他究竟配不配的上你。
蘇小曉背對著爹爹，沒有轉頭，嘴角一彎，眼中蕩漾著淡淡的笑意。
爹爹，終究還是很關心她的。
小半個時辰後，蘇小曉終於等到了柳月的書信，詳細的陳述了早上朝廷發生的事，而且字字中透著關心，和對涼泱的警惕。
是了，還有人也在如此關心她，蘇小曉提筆回信，也給涼泱帶了一封。
蘇小曉咬著筆，想到再過幾日，就是他們成親的日子，涼涼去向皇上請求賜婚，也不提前告訴她一聲。好快啊，害得她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暈紅悄悄爬上臉龐，像搓了胭脂般柔媚動人。
爹爹要見他，這是在邀請涼涼……唔，拜見未來的嶽父嗎？
還真是期待，爹爹這個棺材臉，會和冷麵的涼涼說些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