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月下纏綿醉清夢 謝紅包

涼泱怒道:“無常!再笑,就罰你站在這兒笑上一天,笑夠為止。舒骺豞匫”

臉,卻可疑的微微漲紅。

笑聲一瞬間止住,無常板著臉,仿佛方才放肆的笑出聲的人不是自己。心裏卻在咆哮:哪位沒長眼睛的人方才說少主心軟善良的,這簡直就是惡魔啊。“笑一天”,無常膽戰心驚的搓搓臉,似乎能想象到臉笑得抽筋的模樣。wb9y。

涼泱嘴角一動,卻是笑不出來。

他在懊悔,自己想的什麽餿主意,沒能搬倒太子,反而將蘇小曉搭給了閑王,下一步,到底該怎麽做?

可是想著想著,心思就不自覺的飛走,不時望向窗外。下了這麽大的雪,蘇小曉冒著嚴寒趕到醜菊軒,卻沒有見到人,會不會很失望?

若是一直孤零零的坐著等他,蘇小曉會不會生氣?大概以後,會再也不理他了吧。

想到這兒,涼泱便覺得心口難受。

無常看著少主不時向窗外看去時,便已明白他的意思。傻瓜,害怕雪越下越大,凍到蘇家小姐,還不快去約見的地方,親自奉一杯暖茶替她暖胃。

他想著少主定是方才說了那番話,拉不下麵子,體貼的問道:“少主,現在準備馬車嗎?”

一刀冷眼剃過。“這麽大的雪,我才不出去呢!”涼泱說完,似乎為了證實自己的話,拉緊衣襟。

無常無奈又可笑的搖搖頭,真像大小孩在鬧脾氣。好吧,他承認,和嫉妒中的男人,是無法溝通的。

天色漸漸轉向陰暗,黑夜即將降臨,普通的人家早已吃過晚飯,鋪上軟和的被窩,準備上炕睡覺。

涼泱眉眼擰住,深邃的目光幽幽看向窗外。

小曉沒有等到他,應該回去了吧。他埋下頭,低聲自語:“可是小曉,叫我怎麽麵對你?”少站罰著。

“親耳聽你說聲對不起,以其他男子喜結連理;”

“親眼看你披紅色嫁衣,與其他男子扯起紅線;”

“親耳聽你喇叭嗩呐,一片歡天喜地;”

“親眼看你紅妝妍妍,兩頰飛揚紅霞;”

“親耳聽你聲音嬌羞,甜甜喚一聲郎君;”

“親眼看你拜天拜地,輕輕挑一方蓋頭;”

“蘇小曉,你叫我怎麽忍心?”

涼泱掩住麵,心道:“你知道我的意思嗎?小曉,為何你明明知道,卻依然會答應賢王,平靜的接受這樣的婚約。”

“你完全可以走得掉的,小曉,憑借小小商局的勢力,隻要你不願意,想逃到天涯海角都可以,又何必委屈自己。”

“莫非是你自己願意?小曉,我不相信,那你當時為何要給我送那封信?”

“你若不離不棄,我便生死相依,如今,小曉,你離了棄了,叫我怎麽辦?我還要靠什麽活下去。好不容易有了希望,頃刻便湮滅成灰。”

“那時,我告訴自己,隻要默默地守護在你身邊就可以,可是,一旦有了一絲一毫的希望,又怎麽再承受失去。”

“隻要你說一句話,我便能舍其一切,可是你的這句話,我等了這麽久都未能等來。”

他忽然有種渴望,一醉方休,忘掉凡間一切。

涼泱推開窗戶,耳邊,無常驚聲道:“少主?”

他回頭,淡淡的道:“無礙,我出去透透氣便回來。”

翻身,騰空而起,眨眼便消失在星空。窗外,漆黑一片,隻有地上的皚皚白雪,微弱的反射著月光。

無常搖搖頭,讓少主發泄一下也好,不至於總是如此壓抑。

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在寂靜的夜晚,如此清晰。

無常猶豫一下,冷聲問:“何人?”

門外,一個男子,估摸著是這店裏的小二,應聲道:“客官,樓下有一位小姐找您。”

一位小姐?無常皺眉,繼而又舒展:“請那位小姐上來吧。”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便是蘇家五小姐吧,嗬嗬,少主還真是,一時吃醋,負氣而出,兩人正巧錯過,這不?都被娘子追過來了。13865900

一陣柔和的敲門聲傳來,無常打開門,就見一位明眸女子站在門外,有些錯愕的繞過他向裏望去。

蘇小曉看了眼陌生的渾身散發著冷氣的男子,不禁退後半步,重新盯一眼門上的號牌,暗自嘀咕:“沒有錯啊,可是涼涼呢?”

無常還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看到蘇小曉,

黑發披在肩頭,帶著些濕氣,身上的白狐裘衣泛著點點水光,顯然是冒雪趕來,走得匆忙,甚至未打上小傘。

如此,卻不顯狼狽,反而越覺得明豔動人。

蘇小曉不自然的躲開他打量的目光,輕聲問:“公子,請問,是您這些日子一直住在這間房嗎?”

無常讓開門口,示意蘇小曉進屋說話:“小姐要找的是涼公子,請進屋說吧。”

蘇小曉身後,柳月正在拂去她肩頭的雪花,聽了此言,忙一把拉住蘇小曉的胳膊,狐疑的打量著黑衣人。

蘇小曉擺手輕道:“無妨,柳月姐。”說著,邁步向屋裏走去,她看得出,黑衣人的眼睛,有好奇,卻沒有任何惡意。

才進了屋子,就四處掃視一番,沒有見到那個熟悉的影子,蘇小曉急忙問:“涼涼沒有在屋子裏?他沒有什麽事吧。”

這幾天都沒有見,涼泱不會出了什麽事吧。

無常看著蘇小曉焦灼的樣子,心道:少主還算好,並不是一相情願。隻是,涼涼?哈哈,少主竟然還被人這樣稱呼,笑得暗自內傷。他故意道:“涼公子方才說著些什麽‘郎有意妾無情’的,便出去了。”

“什麽?涼涼出去了?這麽晚,他會不會遇到什麽危險啊!”蘇小曉越想,越是膽戰心驚,如果涼涼遇到什麽危險,豈不是……

“不行,我要去找他。”蘇小曉一擺頭,就要向外走去。

郎有意妾無情什麽的,咳咳,被蘇小曉自動的忽略掉了。

無常急忙攔住:“小姐可知道,少--涼公子在何處?”

蘇小曉抬頭,透過窗戶,看向屋外:“也許,我知道他在何處。”

無常看著那兩人的背影消失,笑著搖了搖頭:少主那個小狐狸,就算一人,也不會出任何問題,沒有人在他心情不好時觸了黴頭就不錯了。

真難為還有人如此關心少主的安危。都置自己於度外,無常眼中,隱隱爬上一絲羨慕,能有人這樣陪著,真好。自己奢望的幸福,少主也許真的找到了吧。

馬車吱呀吱呀,在小道上行駛,車軸間摩擦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尤為刺耳。蘇小曉捧著小暖爐,挨著柳月坐下。目光散亂,神情不定的看向車外。

樹枝映下稀疏的影子,在雪地裏略顯斑駁。

柳月看著看著,心越來越慌,擔憂的攥著蘇小曉的手:“小姐,天已完全黑了,就莫要再去,涼泱不會這麽晚去那裏的。”

蘇小曉堅定的搖搖頭:“繼續走吧,柳月,不知為何,我就是相信他會在那裏。”

馬車這次沒有繞路,直接行駛到了荷花灘外。

謝了花的荷花灘,鋪滿銀色的白雪,在淡雅的月光下,悠然靜謐。蘇小曉留下柳月和車夫,獨自一人踏著厚重的雪,向水邊走去。

荷花灘分明如此空曠,但踏到這裏的一瞬間,蘇小曉便已不覺得孤獨。

他們的相遇相知,相守相見,都在這裏。無論何時,這裏都仿佛棲居著一片溫暖,在呼嘯的寒風中,不再感到冰冷。

似乎有一個聲音,一直在耳畔低語:“小曉。”

“小曉……”

蘇小曉張望著四周,大聲喊道:“涼涼,出來啊,我在這裏--”

聲音參在凜冽的風中,被一點點扯成碎片。

她看著黑乎乎的周圍,心道:還好自己並不相信有鬼,否則膽子小的人,豈不早就嚇得驚呼。

一隻手忽然勾上她的肩膀,蘇小曉一驚,大吼:“鬼啊!”

聲音刺耳,震得地都動三動。

一團黑影罩上蘇小曉的身體,堅實的手臂緊緊地將她困住,一片溫熱的唇越靠越近,帶著濃烈的的酒氣撲鼻,暗紅的眼睛盯住蘇小曉,低頭,含上她的豔美的雙唇。

“唔--”蘇小曉嗚咽了一聲,掙紮一瞬,便被這個高出一頭的男子牢牢抱住,攥住手腳,牢牢禁錮著,唇上的火熱,一直燃燒到心底。

熾熱的吻,舌頭吞縮,舔舐,像獵人永遠不會筋疲力竭的追逐獵物。

酒的辣辛從喉頭灌下,嗆出了淚花。

蘇小曉顫抖著,微微仰頭,目含著水光,靜靜地盯著貼著鼻子的男子,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迷醉,迷醉,分不清究竟是酒醉了情,還是情醉了人,

男子的吻忽然變得野蠻,噬咬著身下的人,急促的幾乎忘記了呼吸。

唇,殷紅的幾乎滲出血跡。

在雪地裏,像冬日盛開的玫瑰。

溫軟甜蜜,這樣的美味,怎麽品嚐都不夠。

忘了時間,忘了世界,忘了一切,唯記得,身上的癡情人。

紅唇輕輕地分開……

纏綿的吻,牽出不絕的情絲。

蘇小曉的手指撫過男人的發間,嗓音,帶著沉醉後的一絲沙啞,卻無端的更添魅惑:

“涼涼!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