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時光不變心如初
馬車行到“醜菊軒”的樓下時,涼泱跳下馬車,“咦”了一聲,這才伸手,扶著蘇小曉走下。舒骺豞匫
蘇小曉看著涼泱麵容上尚未掩去的詫異,以為是因這酒樓的奇特造型,忙解釋道:“怎麽樣?近處看還沒什麽,從遠處看,整座酒樓,仿佛都是用鮮花堆砌成的,這是夏季,花最是明媚豔麗,再漂亮不過了。”
涼泱好笑的看著蘇小曉一臉--這是我設計的,快誇我吧誇我吧的表情,順從的讚道:“恩,的確很不錯,第一次從遠看時,我還奇道是何人有這般才華,在一想,也隻有你了。”
對於涼涼的誇獎,蘇小曉很受用,隻是--
“第一次?”蘇小曉疑惑的挑眉,“這麽說,你來過這裏,那麽那盤點心,真是你做的?”
涼泱站在蘇小曉身邊,伸手拉住她肩上披著的,快要滑落的寬大衣服,亦是奇怪:“這應該是你的店吧,那次招的做點心的小廚,不是你命令的嗎?”13852323
小小商局明麵上的生意,皆有標誌,便是一片殘荷,他人都不隻是為何,而涼泱看到的第一眼,便駐足不前,不必多言多語,他便知,那是畫給他一人的情歌。
提起這,蘇小曉還要問呢:“你那天是來找我的嗎?為何不直接去蘇府呐?”
涼泱唇角一抿,有些不自然得道:“小曉,你那時才三歲多。”
蘇小曉的腳步一頓,是啊,才三歲,涼泱是怕自己忘了他嗎?她微微一笑:“我們算不算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啊?”
涼泱走在她身後半步,卻未接話,那一句說得太正確了,卻也太曖昧了。
他一直擔心,蘇小曉會不會就此忘記,曾有這樣一個男孩,在她人生的起始中擦肩而過,而她,卻是他生命中濃墨重彩的一筆。這樣的想象,令他從擔憂到傷心到哀怨到喟歎到麻木到平靜的接受,最後,忍不住那千裏路遙相思情,還是來了京城。
本以為,站在蘇府門口,遠遠地看一眼便好,不想附在從小槐樹長成大槐樹的枝幹上,隱在濃密的綠葉中,卻清晰地看到,蘇小曉從偏門走出,眼睛向這個方向瞥了一眼,又收回目光,低沉的歎了口氣,似乎有一絲等候無望的沮喪。什的以去。
那一刻,怦然心動!
一個奢望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涼泱,也許,小曉,她還記得我。
死寂的心重新燃放起炫美的火花,他悄悄跟隨馬車,一路來到了“醜菊軒”,牆上的滿麵鮮花,都比不上那一片栩栩如生的殘荷浮雕,遙遙望去,如此醒目,卻和五彩的花有一絲格格不入,看到那片殘荷,一切都已入不得他的眼眸,深暗的瞳孔霎那間有了光澤。
一個聲音在腦海中不斷催促--去吧,涼泱,小曉一定還在等你,就像她當年承諾的那樣。w7cz。
接著,正在猶豫時,“醜菊軒”的門口貼出了告示,征一名糕點師,隻要求會做一樣,把這一種做好做精即可,自然,每個月的銀兩,高的出乎意料。
他凝神細看,身軀微微一震:“椒鹽酥!小曉,你還是隻愛吃這一種嗎?”
那是去蘇府做了小工,涼泱才知,蘇小曉竟然隻愛吃椒鹽酥這一種點心,那麽,第一次送他的那麽,第一次送他的那一小包,是留的小曉她最愛吃的東西,一種感動,不經意間,溢滿胸膛。
此時見了告示,也不禁臆測,說不定,可以前去試試。
告示貼出,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傳遍了,情形的火爆,遠遠超出涼泱的估測。涼泱還是其中年齡最小的,但他沒有半點退卻,他有這個自信,沒有人會比他,更加了解蘇小曉鍾愛的口味。
然而結局,卻有些出人意料,所有的人,都未能合格,包括他。
涼泱走在回客棧的路上,埋著頭一步步恍惚的走著,拚命勸說自己--涼涼,不是她未認出來,隻是你這麽多年都沒有做過飯,手生疏了而已。
“我第二天,才意外的吃到你做的點心,要不早就將你揪出來了,那味道,我記得很清楚的。”蘇小曉伸手,推了推他木呆呆的身子:“涼涼,還愣著做什麽,都到了地方了。”
涼泱抬頭,看著蘇小曉真實的容顏,莞爾笑道:“沒事,就是想起來一些以前的事了。”
“以前啊……”蘇小曉輕輕感歎,“涼涼,你還記不記得,我還欠你一個生辰禮物呢。”
怎麽會不記地呢?涼泱笑的滿足:“沒事的,小曉,再說,生辰早就過了。”你還記得我,這就是最好的禮物。
蘇小曉眉毛一豎:“涼涼,這怎麽能隨便呢?你該說:那好,小曉,你便把這十年的禮物都給我一補。”
在涼泱溫和的悶笑中,她伸手推開那間天子客房的木門,就見沙發上,一人猛地站起身,拿著手中一張薄紙,略帶激動得道:“小姐,終於有涼泱的消息了--”
“喟!”聲音卻在見了蘇小曉身後的人時,戛然而止。
涼泱不緊不慢的走進來,立在蘇小曉身後,恍若未聞。柳月忙俯身行禮,快步退出客房,緊緊合上門,低頭歎道:“難怪小姐總說情報網紕漏仍需改善,這下倒好,小姐都把人領回來了,我才得了個大概的消息,真是太遲鈍了。”
桌上,攤著一張畫像,柳月方才走得太急,忘記收拾,涼泱上前一看,卻是一副自己的頭像,頗有立體感,仿佛在紙上雕刻而成。
蘇小曉上前,瞅瞅自己的素描畫像,再看看身邊的俊人兒,頗有感觸的道:“涼涼,還是你好看,這些東西太死,那裏比得上你呢。”
好看用到一個男人身上?好吧,涼涼不在意的笑笑,還是關切得道:“這裏有衣服嗎?還是快去把換了,濕衣服貼到身上,對身子很不好,小曉,我現在可是小郎中,一定要聽我的,快去換了。”
蘇小曉被他推著,向外走去,一邊無奈地道:“好好好,小郎中,聽你的。”
那一身新衣換過,站在更衣室中,有時候,想念太久,一切都會變得不真實,回想他們的相遇,蘇小曉恍然如夢。她終於明白,自己為何感覺有些奇怪:他們太熟絡了,十年的空白,十年的不知,他們本應都變了,容貌,聲音,性格,實力……
就像涼泱已經學會了醫術武功,就像她的生意已經做出了梁國,但是為何,他們依舊如同兒時那般,毫不生疏?
是因青梅竹馬,才會溫暖如初嗎?是因歲月帶來改變,卻帶不走他們的情誼嗎?
屋外,涼泱等了許久,有些不放心的問道:“小曉,你不舒服嗎?”
蘇小曉猛地回身,揉搓一把臉龐,真是的,想這麽多幹什麽,涼涼還是涼涼,無病無災,這就夠了。她忙應道:“涼涼,很快了。”
順便,帶走了更衣室中,女人化妝的油膏。
蘇小曉坐在涼泱身旁,絮絮叨叨的說著這些年的事,不過是蘇府一些陳芝麻爛穀子的小吵小鬧,最重要的,也隻是媣雲隨夜將軍,一起去了邊疆,丞相的三夫人被休,在當時可是轟動了好一陣。
涼泱耐心的聽著,視線不離那紅頰丹唇,手搭在蘇小曉的手上,任她翻來覆去為自己塗抹上厚重的油膏,淡淡的脂粉香氣在四周彌散。
鼻間繚繞著清新的淡香,涼泱忽然想起:“小曉,為什麽這酒樓要叫‘醜菊軒’,這名字和它,實在搭不上。”
蘇小曉抬手,指著窗邊的一片綠色:“這些都是醜菊。”她低下頭,將油膏一點點抹勻,塗到每一絲細縫中:“涼涼,這本是我當年為你準備的禮物,那時是秋季,所有的花都是用得醜菊,本是想告訴你……唉,當時想著你能有一個自己的酒樓,一定很開心,卻未料到會這樣。”
若不是因那次,也許我們還不會分離。
“小曉。”涼泱的聲音忽然有些深沉,蘇小曉抬頭,不解的看著他,等待下文。
“這個禮物,我很喜歡。”
一份遲到十年的禮物,那時的這座酒樓,該是多大一筆開支,蘇小曉就這樣毫不猶豫的拱手相讓,難能可貴,他何德何能,幸遇此人。
雙瞳剪水,醉人心扉,蘇小曉對這那雙深情的眸子,臉不由得一紅,拍開涼泱的手:“好了好了,你這一會兒不要洗手,等用膳的時候再洗。”
她將剩下的多半小瓶油膏遞過去:“奴,記著每天用一點,手應該會好一些。”她一皺眉,惡狠狠的恐嚇道:“涼涼,記得不許用那醋泡,聽到沒有?”
涼泱很乖巧的答應了,將油膏貼身放好。
“小曉,你既然送了我禮物,那要不要看我送你的禮物呢?”
“當然要看,快快交出來!”蘇小曉迫不及待的猜道,“先說說是什麽?不會是椒鹽酥吧?”
涼泱忍俊不禁:“你怎麽就惦記著吃的,想吃椒鹽酥,我隨時可以給你做的。”
這份禮物,用了我十年的心思,我是靠著它,才支撐著活下來的,蘇小曉,你看了,會不會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