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為解蠱蟲入棋局

“呦,真不愧是我的徒兒,竟然連偷窺女人洗澡都無師自通了。舒虺璩丣”

小頑童輕佻的話音剛落,便換來眾目怒視。

一縮身子,小頑童瞪眼,看這情勢不對,雙手捂住眼睛,匆匆道一句:“徒兒呀,為師年齡大了,承受不起這般刺激,為師先走了,徒兒不送。”

說罷,兔子似的,一溜煙兒就消失了蹤跡。

涼泱真的好想接上一句:師傅,帶徒兒走吧,徒兒年紀雖小,但願意服侍在您老人家周圍。

可惜,這終究是腦海一瞬間的臆測。

蘇小曉看到了這樣一幅場景,該怎麽和她解釋呀?七步情惑,蠱蟲,她會相信這樣聽起來無比荒誕的理由嗎?

涼泱心情忐忑的正欲開口,卻見蘇小曉冰冷的目光轉過來,上上下下將離璿兒掃視一遍,一聲嘲弄的輕笑:

“就你眼下的姿色,我不該責怪涼涼,反倒要替他擔心了,涼涼定然是看不上你,你若是心癢難耐,再來個霸王硬上攻,到時候,我家涼涼豈不是吃虧了?”

一旁的丫鬟們聞言,嗤嗤的笑了起來。這個女人當真也不害臊,就這麽在男人麵前沐浴,何況那動作瞧著**之極,可惜生生的被那塗滿白色藥膏的身子毀了。

“你!”離璿兒身上的腐爛處擦上了藥膏,還算是遮掩了可怖的傷口,可那浮腫卻不是一時半會能消減的,看起來倒真有些身材走樣,蘇小曉的話,正戳到她此時的痛楚。

離璿兒也是不甘示弱,反唇相譏道:“也就你能把他當塊寶,哼,這種貨色,我瞧都不稀得瞧上一眼。”

蘇小曉對上涼泱的眼睛,那雙黑色的眸子純淨如水晶,看不出一點雜念,不需要一言半語,她已經明白了涼涼的心。

她敢說,此事定然不是涼涼願意的。

就算涼涼不是正人君子,也不至於這樣正大光明的看女人沐浴。她不相信涼涼會做出這種事。

如此,那究竟是什麽原因?

蘇小曉微微一笑,柔聲道:“稀罕不稀罕,不是你說出來的,你若口是心非,我也無法證實,我心裏自然是願意相信涼涼的。”

悠然的走上前,步步生蓮,她周身卓然的清姿雅韻,怡然優雅,哪裏是離璿兒赤身果體的惡俗比得上的?11fff。

相較之下,離璿兒倒真像是淪為風塵之流。

蘇小曉一手抱著孩子,一手將涼泱那被水打濕的衣衫拉好抹平,衣襟打理整齊,每個動作細致認真。

涼泱小心地張開手臂,乖乖的任小曉動手,一邊細心的護住孩子。

在外人眼裏,這才是一對郎才女貌相配的畫麵,王妃本就是王爺明媒正娶的,兩人如此體貼照顧,那手輕輕碰觸時,不約而同抬眼深情相望的一幕,更是華光如流水,流淌出一片靜靜地溫情。

這三個人中,企會容得了其他人的摻和。15174825

婢女們再看離璿兒時,目中隻剩下濃濃的鄙夷。

騷首弄姿,一看就是那種臭狐狸精,居然還想破壞他們主子的生活?

真真縮縮人。蘇小曉素來待人和善,這些下人們又都是她一手選出的,自然是向著自己的主子。

赤、裸裸的目光,仿佛將她的麵子裏子都扒了下來灘在眾人麵前,離璿兒在這般刺痛的目光中,胸口漸漸升騰起一陣惱怒。

為什麽?為什麽看到這樣的場景,蘇小曉竟然一點都不動怒,她應該是哭天搶地歇斯底裏埋怨質問泱王爺呀,她怎麽能這麽平靜呢?

最後出醜的,反倒成了她自己。

當真是因為感情深刻嗎?

哼,就算他喜歡蘇小曉又能怎麽樣?他還不是要聽任我的擺布?

離璿兒懷恨向屋子中走去,一步, 兩步……走至第七步,身後的涼泱,身子忽然抽搐了一下。

驟然的一下劇痛,讓涼泱忍不住抬起手捂住胸口。蘇小曉站在他的身邊,自然察覺到異常,忙扶住他焦灼的問道:“涼涼,你怎麽了,身子不舒服嗎?”

涼泱勉強掛出一絲微笑,偏過頭,冷冽的目光盯著離璿兒的背部,一字一字的道:“沒事,小曉,不必擔心。”

離璿兒站在七步開外,揚聲傲然的吩咐道:“涼涼,你還等什麽?快跟我進來。”

顧不得向小曉解釋,涼泱不能離開十步以外,隻能跟在離璿兒的身後,向屋裏走去。

看到這樣的情況,蘇小曉的目光頓時一凝--

涼涼這樣聽離璿兒的話,莫不是有什麽把柄抓在離璿兒手上了?

她跟著進了屋子,看涼泱挨著離璿兒坐下,便也坐在涼涼的另一邊,攥住他的手,急切的問道:“涼涼,今日的事究竟是怎麽回事,我聽你的解釋。”

涼泱靜下心,這才仔細將事情告訴了小曉,離璿兒換過一身衣服,坐在一旁神遊太虛,不知想些什麽,並未打斷涼泱的話。

蠱蟲?七步情惑?

蘇小曉掃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玉鐲,世上有“金鳳祥龍”這般神奇的玉石,蠱蟲這樣的是,似乎這也不是那樣不可理解,隻是不知,離璿兒這樣,是什麽目的?

以離璿兒的聰慧,不會做無用之事。

大家都是聰明人,這些東西就像談生意,不妨灘在平麵上,討價還價的說個清楚。

“離璿兒,說吧,你想要什麽,我們可以商議。”

離璿兒聽到蘇小曉的問話,像一隻高傲的孔雀,昂起頭不加思索的道:“我要回到黎國!”

可是,話音一落,眼中卻出現了一縷迷茫。

真的要回黎國嗎?回那裏做什麽?

這麽多年,她始終認為,自己的父皇和母後都是疼愛自己的,可是為什麽,一夜之間,所有的寵愛都變了樣子,這樣的疼愛全是表象!

讓她到梁國和親,把她當作一枚棋子,她忍了,她想做的更好,她想將整個梁國攥在手裏任她揉捏,她想讓父皇母後看看她的本事,讓他們後悔當初的決定。

可是,他們就這樣將她這枚棄子拋棄了,像對待垃圾一樣將她丟在一旁再也不管不問。

最初關在牢裏,恐懼和絕望從心底蔓延向四肢,那個時候,她甚至無數次想過去死。

每一次,到了最後關頭,卻又狠不下心。

不是懼怕疼痛,而是怕死的可惜,她在漫長的分不清白天黑夜的囚牢中,總是在想著:父皇什麽時候救我出去?

她在下手的最後一瞬間,總是停下手,她奢望著:我不能這樣死了,如果過一會兒父皇便派人將我救出去,那我豈不是死的冤枉。

抱著這樣的期望,她堅持著活了下來。

可是接著呢?

戰爭結束,父皇非但沒有派人救她,就仿佛整個將她這個人忘記,那時候她便知道,夢該醒了,她不再是父皇母後放在掌心上疼著寵著的寶貝了。

她是一個多餘的人!

被投入水牢的一刹那,水沿著口鼻漸漸漫上,窒息的感覺,讓大腦一片茫茫的空白。

也許,就這樣便結束了吧!

可是,當那兩條大蛇將她拖上水麵,當她重新呼吸到空氣的那一瞬間,整個人生仿佛全部洗牌,重新起航。

她活過來了,這一次,她要讓所有輕視她的人後悔!

她活著,便是為了這個!

離璿兒長長的出了口氣,眸中的茫然斂去,堅定的道:“我要回黎國,我要把他們毀滅!”

短短的一句話,蘇小曉聽出了無盡的恨意,離璿兒從雲端摔到地麵,定然是痛苦的,她正顏道:“離璿兒,我尊敬你這個對手,我也心疼你的遭遇,如果你想讓我們放走你,你去黎國討還他們欠你的債,自然可以。”

她看著離璿兒略顯驚訝的眼睛,認真的道:“我們放開你自由,但與此交換,你必須解開涼涼身上的蠱蟲。”

離璿兒麵色變了幾變,對上蘇小曉真誠的目光,終於說了實話:“這對蠱蟲太過珍貴,是師傅在我臨別時曾給我的,希望我能找到自己的珍愛,我還是辜負了師傅。泱王爺,這個蠱蟲,我不會解,你必須要同我一起去苗域見我的師傅,她會將子蟲從你的體內取出的。”

不會解就隨便用?

蘇小曉麵色一黑,這離璿兒,還真是公主性子,以為這七步情惑便能栓得住人心嗎?真正的情意,不需要下蠱,兩人也會不離半步,可若並非真心,栓在身邊磨去他的光環,又有什麽作用呢?

世間萬物,隻有“緣”字無法搶奪豪取呐。

事已至此,蘇小曉看向涼涼。涼泱眼看別無它法,也隻得頷首答應,這蠱蟲是必然要取出的,他可不願一生一世與離璿兒糾纏在一起。

“離璿兒,你打算什麽時候出發?”

苗域離這裏,似乎還很遙遠,離璿兒不加思索的道:“盡快,我要盡快的到師傅那裏。”

師傅那裏,有她行使大計需要的東西,當她的足尖踏上黎國的土地,必然會將地動山搖。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父皇母後欠她的,讓她一一親手討還。

看著親密相依十指相扣的兩人,離璿兒的眼底深處不禁劃過一絲嘲諷。

那甜蜜的笑容,瞧著真是刺眼,她會將這一切毀了的,一定會!

蘇小曉呀,你自認聰明,卻不知--

你和泱王爺已經入了我的棋盤,我又豈會容你們輕易退出?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