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大約走了能有幾百米,到了老板娘口中的三叔公家。家門口已經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好些人。

“三叔公,您可要給我們拿個主意啊。這王麻子定是偷偷去了後的黑林子,要不然怎麽會染上那些髒東西,這王麻子就是想害死我們,大家!大家說是不是!”

我們還在人群外麵,就聽見裏麵有個年輕人大聲嚷嚷,還惹得周圍人群連連附和。

“咳咳咳,安靜,安靜。那你們說說,想怎麽辦啊?”一個年老一點的男人的聲音。

我們四人費了好大力氣穿過人群,擠到前排,終於看清楚發生了什麽。

剛剛說話的老人,看起來能有八十多歲了,留著花白的山羊胡子,坐在一把椅子上。身邊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體格壯實,麵色黝黑,看起來是長期從事戶外工作的。

對麵站著幾個年輕男子,看起來應該就是我們剛剛在人群外聽到的聲音就是他們幾個。

中間放著一個擔架,上麵蓋著一個白布,白布已經被血浸透了,可以看得出來一個人形。在前排還能聞到陣陣血腥味。

擔架旁邊跪著一個女人和一個大概五六歲模樣的小男孩,女人哭得淚流滿麵,悲痛欲絕。

“祭祀!把他們家的人都送去祭祀。必須要平了妖神的怒氣啊,要不然就是我們所有人跟著遭殃啊。三叔公。”

那幾個男人指著地上跪著的女人小孩,朝三叔公說著,表情很是猙獰。

“你胡說,王麻子他才沒去過黑林子,他,他定是在山裏碰上了扒人皮的黑熊瞎子。不是妖神,不是妖神,你不要胡說!你,你,你就是因為我們家王麻子前幾天撞見你老婆和別人**,你怕王麻子說出去,你才看他不順眼,才在這造謠他。說不定就是你害死了我們家王麻子。”

地上跪著的女人聽見那男子的話,很是驚慌,連忙抱緊自己身邊的小兒子,朝那男子厲聲回道。

周圍的人一聽這話,目光紛紛投向了說話男子和他的老婆。

“你,你胡說八道什麽?”那男子的老婆,一臉心虛,目光躲閃,隨後惱羞成怒的上前作勢要伸手大地上的女人。

懷裏的小孩子也去是被女人抱得太緊,也許是被暴戾的女人給嚇到,突然哇哇大哭。

倒還是三叔公眼疾手快,用手裏的拐杖將要打人的女子打開了。“行了,你們的事,回頭再說,今天研究的是王麻子的事。咳咳咳。”三叔公用力的將拐杖在地上戳了幾下,氣的又咳了起來。

那個要打人的女子見自己被打了回來,揉著手腕,也覺得沒臉繼續待下去了,一跺腳轉身走了。

“您老消消氣,消消氣。”三叔公旁邊的男子急忙用手幫三叔公撫背,然後抬頭繼續朝那男子說道:“你有什麽證據說明王麻子去過後山黑林子嗎?”

“這,這還用證據嗎?這王麻子不是明擺著被,被那東西害的嗎?”那年輕男子似乎很忌諱說出他們口中的妖神。說完之後好像又忽然想起什麽,指著一旁的老板娘說道:“對,我路過星月民宿的時候聽見王麻子在裏麵喝酒的時候說過,不信你問老板娘,她肯定聽到了。你說,他是不是說過這話。”

老板娘被他這一指顯然有些慌張,看了一眼地上跪著哭泣的女人,那女人正用著祈求的眼神看著她。

老板娘雙手一抱膀,頭微微一揚,瞥了那指著他說話的男子。“雖說你大哥現在不在了,但我怎麽樣也是你大嫂,你就這麽指著我說話的?”

那男子一聽老板娘這話,悻悻的將還指著老板娘的手放了下來。老板娘又說;“我這民宿一天客人那麽多,我還能跟著王麻子屁股後聽聽他說什麽?再說了,咱這的人誰不知道,那王麻子喝點酒就鬼話連篇。他說的話,你也能聽?”

周圍的人聽了老板娘這話,也都有些動搖,還有人竊竊私語說,那王麻子喝多了還說自己是千萬富翁,錢都在後山埋著呢。越說越不信王麻子的鬼話。

“我不管,反正,不能讓他們害了咱們這麽多人,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啊,您忘了十多年前因為那個人差點害了咱們全鎮的人了嗎?”那男子朝三叔公繼續喊道。

周圍的人一聽這話也安靜下來,三叔公的臉色也越發陰沉。

“王麻子家的,你怎麽了?”三叔公看著地上不停的撓著脖子的女人問道。

“沒事三叔公,我就是身上有些癢。”那王麻子的老婆一手攬著孩子,一手抓著脖子,表情看起來很是難受。

她穿著個立領的衣服,擋著脖子也看不出什麽異常,可就在她又撓了一下以後,我看見她的脖子上有一片暗紅色的痕跡。

我一把上前握住了她抓撓脖子的手腕,另一隻手將她的領子拽開一點,看清楚了那塊暗紅色的痕跡。

屍斑!

“你幹什麽?”王麻子的老婆甩開我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我也起身後退了幾步,和王彥韜對視一眼,顯然他也看到了,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麽會有屍斑?

“印記,她身上有印記。十年前的那些人就是身上先出現印記,然後都死了的。”剛剛還在一旁叫囂的男子,看著王麻子老婆身上的暗紅色痕跡,大喊,表情很是驚恐,連連後退。周圍圍觀的人,也紛紛後退,好似這紅斑傳染一樣。隻有我們四個和老板娘還站在原地。

三叔公身邊的那個男子上前一步,拽開王麻子老婆的領子看了一眼,也連忙退回去,一臉凝重的朝三叔公搖了搖頭。

“先帶去祠堂,晚上我去後山祭拜,再挑個吉日開壇祭祀。”三叔公說完,便拄著拐杖轉身要走。

“三叔公,三叔公,孩子,孩子還是好的,您救救他,您救救他。”王麻子的老婆知道三叔公這話相當於給她判了死刑,也顧不得為自己說什麽,哭著在地上向前爬了幾步,求三叔公把孩子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