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蘇強的話王彥韜也冷靜下來了,長出了一口氣後,對我們說道:“那個人道行在我之上,這次能傷到他實屬僥幸,而且聽他的意思,想必是知道我們的,以後要多提防一點了。咳咳咳!”
王彥韜說完後,又咳了幾聲,我連忙過去扶住他,問道:“你怎麽樣,傷的嚴重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王彥韜之前就已經吐了一口血,想必傷勢也不輕。
王彥韜朝我擺了擺手,說道:“沒事,隻不過是真氣消耗有點大,休息休息就沒事了。這離附近的鎮上不遠,我們先去找個旅館落腳吧。”
我們幾人輾轉來到鎮子上已經將近十二點了,王教授還沒醒,我和蘇強就把他從車裏抬到了旅館的**。
安頓好王教授以後,我們便著手準備將小蘭送去“半步多”。畢竟我們還要趕去西域和許念金匯合,如果不抓緊時間在今天將小蘭送走的話,就要等到明天晚上,又要耽誤一天的時間。
王彥韜在旅店房間的桌子上鋪了一張黃紙,用毛筆在上麵寫了小蘭的姓名,生日時辰,家庭住址,以及死因。
“這是小蘭的布誥,我現在真氣耗損,沒辦法送她去‘半步多’等下我教你口訣心法,你再講布誥,連同一些紙紮,一並燒下去就可以了。”王彥韜將那張黃紙遞給我,說道。
黃紙布誥相當於陰司鬼物在陽間開的身份證明,有了這個才能在“半步多”立戶。
王教授雖然說並無大礙,但是也不能身邊不留人,為了以防萬一,蘇強留下來照顧王教授。我和王彥韜帶著小蘭,開車出門找了家紙紮店。
已經到了後半夜的時間,幾乎路邊所有的鋪子都關門了,我們繞了很久才在也偏僻的位置找到了一家紙紮鋪子。
紙紮鋪子門口點了一盞白燈籠,門的兩側各放了一個紙紮的童男童女,好似門神一般。還有各種的招魂幡,紙錢堆在門口。
“你好,有人嗎?”我邁步走了進去,店鋪裏的燈昏昏暗暗的,看不太清,也沒看到人,隻能聽到吱呀吱呀的聲音。
“當然有人,不然我老頭子還能是鬼嗎?”從櫃台裏麵站起來一個幹瘦的小老頭,手裏搖著把蒲扇,頭上的頭發稀疏的趴在頭皮上,好像被風吹過的蒲公英。
老頭一起來,店裏吱呀吱呀的聲音就戛然而止,想必是這小老頭在櫃台後麵躺搖椅發出的聲響。
“客官這麽晚來,是想買點什麽啊?”小老頭從櫃台裏走了出來,一邊搖著蒲扇,一邊朝我們問道。
“您這有沒有紙紮的房子,車什麽的?”我開口問道。
“有,有,有,老頭子我這什麽都有,來,你自己來挑挑。”小老頭略有些駝背,一隻手背在身後,一隻手拿著蒲扇朝我的招了招。示意我跟著他過去。
我跟上幾步,小老頭扯開一旁的塑料布,下麵蓋著的是各式各樣的紙紮房子,有歐美風大別墅,還有中式四合院,還有夢幻公主城堡。
“那個,那個,右邊第二個,粉色的那個。”小蘭在門口朝我大喊,示意我給她挑夢幻公主城堡。
“哎呀,小姑娘你有眼光,這可是今年的新品,銷量好的不得了的。”還沒等我說話,我一旁的小老頭,就朝著門外的小蘭笑著說道。
一聽老頭這話,我瞬間激起一身汗毛,這小老頭看得見小蘭?雖說碰到個同道中人也不是難事,但是在我的潛意識裏總覺得,這些開紙紮鋪子的,路邊算命的,都是賺活人錢的,能真正懂行的人少之又少。
這老頭的話,我和王彥韜的臉色皆是一遍,小老頭見我的反應,用手中的蒲扇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年輕人,別那麽大驚小怪的,老頭子我啊,在這開了一輩子的店了,什麽沒見過,不然,你以為為什麽隻有我老頭子的店這麽晚還開著的。”
聽小老頭這麽一解釋,想必他也是同道中人。
“來來來,小姑娘,進來自己挑,我這還有漂亮的小車車,漂亮的衣服什麽都有。快進來。”小老頭一臉慈祥的笑意朝小蘭招了招手。
“好的。”小蘭一聽漂亮的衣服,就開心的不得了,正欲往裏麵走,可剛抬起的腳,還沒等落下,就被一道黃光一閃,整個鬼都被彈了出去,直接摔了個大屁蹲。
“爺爺你騙人,我根本進不去。”小蘭坐在地上,朝老頭生氣道。
小老頭顯然也嚇了一跳,趕緊走到門口一揮手,朝小蘭說道:“哎呦呦,不好意思,年紀大了,記不住事,忘了門口還掛著守門符了。快來快來,爺爺給你算便宜一點。”
這老頭就這一揮手,我便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氣。不是道氣,更像是相門之氣。道門修習有三大派別,一個是主修符籙道氣的道士,王彥韜就是這一派別,我們斂骨師則是主修氣和體。以氣輔體,更看重身形,身法的利落。第三個派別便是相門,主修相麵卜算。
這三個派別雖有不同,可又有相互聯係之處,根據自身真氣道法的等級由一級到九級逐一上升。在九級之後便開始按照每個派別的特點劃分不同的等級。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老頭出手的真氣,應該不低於八級相士,而王彥韜也才是五級道士,我更不用說了,小菜雞一個,三級斂骨師。
還在我思考著這個老頭一定不是一般人的時候,小蘭已經選開了,好似不要錢一樣,就聽到她“這個,這個,這個,這個我都要!”等我再一回頭,老頭已經裝了滿滿的一大袋子了。
“行了,行了,你選那麽多,你帶的動嗎?多給你燒點錢,你去下麵自己置辦唄。”我朝一旁正挑的起勁的小蘭說道。
倒不是我心疼錢,這紙紮的東西也值不了幾個錢,關鍵是,燒起來麻煩,還得一樣一樣燒,要不然燒不透,找她這個挑法,我都怕我燒到明天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