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安大爺朝旁邊看了一眼,發現還有寨子裏麵的其他人在活動,便看著我說道:“先回去,咱們回去再說。”
我見狀明白了老安大叔的顧慮,便急忙轉身迎著吳婆婆和老安大爺回到了吳婆婆的家中。
“全寨子的人都搬離這裏的這件事情,我真的沒有辦法答應你們。”老安大爺點上一隻煙,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看著我們,有些為難的說道。
雖然我的心裏早已經想到了這個可能,可是在聽到老安大爺說出來的時候心裏麵還是咯噔了一下。
這可是“血母蠱王”提出來的要求,如果我們不答應她的話,又應該要怎麽樣才能讓她自願和我們去對付那些“魔化人”呢,如果不能將“血母蠱王”帶走,那我們留在這裏這麽久的意義又是什麽呢。
“真不是大爺我不幫你們,而是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大了,我真的沒有辦法做得到。這諾大的寨子裏麵,我們一代代人已經在這裏生活了上百年了。而且家家戶戶基本上都是以種地為生的,家在這,地在這,一旦離開了這裏,你要讓他們去哪裏啊?
而且,雖然我是寨子裏麵年齡最長的,大家尊我,稱我一聲老安大哥。那也是因為一直也沒有選舉出寨主,所以大家才聽我一句。以我這種當不當正不正的身份去勸說寨子裏麵的人和我一起搬離這大家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隻怕大家都是連理都不會理我的。”
老安大爺見我們沒有說話,於是又繼續朝著我們說道。
“試一試呢安大叔?萬一村民們在知道事情的真相以後會同意呢?”我還是不死心的朝著老安大爺說道。
老安大爺手裏麵的煙抽了一根接著一根,眉頭鎖的緊緊的,好半晌他才抬頭看向我,一臉為難的說道:“小鋒啊,我知道這件事情確實是我們的老寨主做的不對,如果需要贖罪的話,我老頭子的命隨時都可以拿去。
可是能不能不要牽連我們寨子裏麵的其他人,這裏麵的許多人,甚至和老寨主一點關係都沒有,要讓他們去替老寨主贖罪,我老頭子實在是說不出口啊!
再一個,這麽多年都過去了,我也是實在是不想再舊事重提了,反正說了也沒用,又何必非要揭開這一層遮羞布呢!”
老安大爺扔下手裏的煙頭,用腳撚滅,下定了很大的決心朝我們說道。
“老安大爺!您怎麽能這樣呢!”許念金聽了老安大爺的話坐不住了,直接站了起來朝著那老安大爺吼道。
“金金!”我在旁邊拉了拉許念金的衣袖,示意她不要這麽衝動。
“你讓我說!”許念金很是氣憤的甩開了我的手,朝我說道。隨後又抬起頭,朝著老安大爺說道:
“老安大爺,您能守著這遮羞布過一輩子嗎?還是就讓他們在這渾渾噩噩中度過一輩子?讓他們把一個如此自私自利,以怨報德的人當做信仰一樣去崇拜,這樣對他們來說就是好的了嗎?
因為時間長了,年頭多了,這件事情就已經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了嗎?
如今’血母蠱王‘隻是想要要回精靈一族自己的東西,怎麽感覺到你的嘴裏麵就變成施舍了呢!”
許念金的話,讓老安大爺的臉色更加的陰鬱了,眉頭也皺的更緊了。
其實我也能夠理解老安大爺心中的顧慮,畢竟老寨主是寨子裏麵的靈魂,是所有巫雲寨的人心中的神。對於老安大爺來說也是。
所以對於老安大爺來說,即使知道了他曾經做過的那些錯事,也還是不願意讓更多的人知道的。
再者老安大爺對於寨子裏麵其他人的心理活動也是揣測的很真實,盡管他們知道了老寨主曾經犯過錯,盡管他們也覺得對不起精靈族的人,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就願意放棄自己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來為別人犯下的錯誤而買單,一旦牽扯到自身利益的時候,很難做出這樣的選擇。
但是許念金說的對,錯就是錯,知錯便要改正,雖然說導致錯誤的人已經不在了,但是這巫雲寨的人也是得利的一方,不但占據了這精靈穀,還常年受著,兩隻蠱王和胎蠱的靈氣庇佑,所以他們也算不得是無關人員。
“爹,試試吧,已經瞞了這麽多年了,也沒有什麽再瞞下去的必要了。”跟著老安大爺來的安銘,一直都沒說話,此時蹲在老安大爺的旁邊輕聲朝著他說道。
老安大爺深吸了一口氣,用那雙黝黑粗糙的大手,搓了搓自己的臉。然後朝著我們說道:“那我就和他們說說吧,至於結果如何,我不能保證,我能做的就是將我所知道的真相一五一十的告訴他們,至於會有多少人能夠心甘情願的離開這裏,那我就沒有辦法幹涉了。”
“老安大爺,謝謝您,我知道您做出這個決定很不容易,無論結局如何,我們都不會怪您的。”我站起身來,朝著老安大爺說道。
老安大爺看著我點了點頭,隨後轉頭朝一旁的安銘說道:“通知下去,晚飯以後祠堂集合,開宗祠大會。”
距離開宗祠大會的時間也就隻剩下一兩個小時了,我們幾人簡單的吃了一口飯以後,便坐在吳婆婆的門口,看著已經有些暗沉下來的天空。
“鋒哥,你說他們會選擇離開嗎?”許念金有些擔憂的看著我問道。
我看著天邊,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不會?還是不知道?”許念金不甘心的繼續朝我問道。
“不會吧,其實老安大爺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就算他們想要離開,可是他們要沒有地方可以去啊,離開了這片土地,他們又能去哪裏呢?”我依舊看著天邊,淡淡的說道。
“那我們要怎麽辦啊?實在不行,我們就把沈煜給捆回去!總會有辦法逼那’血母蠱王‘出手的!”許念金看著我說道。
“你們這也太暴力了吧!土匪啊!還要拐賣良家少男,好可怕啊!”我們身後突然傳來了沈煜的聲音,他正湊到許念金的身邊,一臉賤兮兮的模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