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市的一排路上兩邊都是二層的門市房。每家開門的店鋪門口都坐著一個人,有的和各邊的店鋪互相拉家常,有的叫賣攬客。很是熱鬧。

我們走了能有兩三米的樣子,停在了一家紙紮店的門口。紙紮店牌匾下方正中央掛了個銅鈴鐺,門口兩側一邊擺放著一個紙人。屋子裏堆滿了紙錢和金元寶。

“二位先生,您們想要買點什麽呀,小店應有盡有,包您滿意。”見我們走過來,門口的夥計起身迎了過來,滿臉笑意。

“劉半仙在嗎?”王彥韜問道。

小夥計一聽,便知道是找他老板的,急忙把我們往屋裏招呼,還給我們倒了兩杯茶。“在的,在的,您二位稍等。”隨後衝著二樓喊道:“師父,有人找。”

沒一會,樓梯口就傳來,啪嗒啪嗒的拖鞋聲。

“呦,稀客啊,你小子可很久沒來了。”劉半仙留著山羊胡,泛白的長發鬆鬆散散的用一根木簪子挽在腦後。身著一件青灰色長褂。腳上趿拉著兩隻人字拖。

王彥韜看著他眉頭一皺,說道:“我說老劉啊,這才一年多沒見,你怎麽整的這麽邋遢。”

劉半仙,兩手一攤,隨即還轉了個圈。“邋遢嗎?多有一派仙風道骨的樣子。你說,小夥子,你們年輕人不會說謊。你說說,我這身打扮是不是特有那種超脫世俗之外,卻又隱身市井之中的絕世高手的感覺。”劉半仙後半句話衝著我問。

我摩挲著下巴,認真的上下打量一番,劉半仙也極其配合的站直身子,等著我的評價。“嗯,確實不錯,很有洪七公的氣質。”

我一邊點頭一邊裝作認真的說出這句話,惹得我們仨哈哈大笑。

“行了,行了,老劉啊,我們這次來找你是有正事的。”王彥韜製止住了笑得前仰後合的劉半仙。

“說吧,想要點什麽?”劉半仙收了笑容,招呼我們坐下,自己也拽了一把椅子。

“紅燭九支,麻線一盒,朱砂墨鬥一個,柳木條來個兩三根。再扯三尺三的紅布,七個小紙人,九個三十厘米長的小木方,再給我來三張紫階天罡符籙,還有,糯米,黑驢蹄子,和一些黃紙,朱砂都給我多備一點。”

“老王啊,這別的東西都好說,但是這紫階天罡符籙可是上等貨,現在貨源又緊,自然這個價格嘛.......”劉半仙話沒說完,但是朝著王彥韜搓了搓手指。

王彥韜一臉無奈的笑了笑。“放心吧,錢少不了你的。”

“得嘞,大林子,去後麵拿貨。”劉半仙喜笑顏開,找剛才門口的那個夥計去給我們拿貨。

等待期間我們三簡單的聊了一下,我這才知道,原來這劉半仙隻有三十多歲,將近四十歲。我看著他半白的頭發,以為他至少得有五十歲。

後來王彥韜告訴我,原來他和王彥韜都是749局的編內人員,也就是國家超自然研究部門。

但是因為三年前的一次任務的失敗,導致劉半仙的老婆去世了,去世時他老婆已經懷了八個月的身孕。劉半仙因此一夜白頭,也辭去了749局的工作,開了這一間紙紮鋪子。

“師父,東西都裝好了。”不一會,大林子就拎著兩大黑塑料袋出來了。

我和王彥韜剛要走出門時,劉半仙叫住了我們。“來都來了,我送你們一卦吧。”

“那好啊,你劉半仙的卦,不算白不算啊。”王彥韜轉頭說道。

我們坐回剛剛的沙發上,劉半仙從茶幾下麵的抽屜裏拿出了兩張紙,分別遞給我們,讓我們一人寫下一個字。

我想了想,寫下了一個“人”字。王彥韜寫了一個“王”字。

劉半仙先拿起我寫的“天”字看了會,又看了看我的麵相。說道:“你們看這個‘人’字,隻有兩筆,一撇一捺相互支撐,缺了哪一個都不行,如果將你們兩個看成兩個個體,意味著這一次,必須要你們兩個相互配合。如果是將你們兩個看成一個整體,那麽將意味著你們還需一股外來勢力的幫助。”

王彥韜說完之後放下了我的字條,又拿起王彥韜的字條仔細看了看說道:“你的這個‘王’字,去掉一豎便是一個‘三’字,如果去掉一橫,它又可以是個‘土’字。結合你們兩個寫出的兩個字上看,你們必將是要三個人才能到達到此次的目的,而能幫助你們的另一個人,便是和這‘土’有著些許的關係。不過總的來說,過程雖會有些坎坷,但是總歸結局是好的,放心去幹吧。”

劉半仙算完後,我急忙又問:“那能幫助我們的那個人是誰呢,我們要去哪找他呢?”

劉半仙起身朝我搖了搖頭,“天機不可泄露,有緣人,自然會在有緣的時候出現。”

雖然沒有問出第三人是誰,但是知道結果是好的,我便也少擔心了幾分。

離開之前,劉半仙又把我叫住,表情極為鄭重的交代給我一句話“正道清源,切記要守住本心。”這句話聽得我是雲裏霧裏,我本想問問清楚,可他隻是朝我擺了擺手,轉身回了二樓。

我們出了店門已經快下午四點鍾了。我們倆人,一人手裏提著個大黑塑料袋,朝著小旅店的方向走去。

這陰市裏的有些店鋪已經收拾東西準備關門了,而有一些店鋪的老板好像才剛到,剛準備開門。

王彥韜和我說,這陰市不光做陽間人生意,也給陰間人方便。

回到旅店後,王彥韜取出一小盒朱砂粉,又拿了兩個一次性紙杯,用小勺挖了小指甲蓋大小的朱砂粉,兩個一次性紙杯裏各放了一勺。

隨後從背包裏拿出一把小刀,在自己食指上劃了一個口子,擠了兩滴血在其中一個紙杯,然後把小刀擦了擦,遞給了我。

“像我這樣把你的血滴在這裏。”王彥韜把另一個紙杯推向了我的麵前。

我心中不解,卻依舊照著他的話去做。

“這是要做什麽?”我將滴好血的紙杯遞給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