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忙查看船上的兩盞蠟燭,火光有些暗淡,不過好在還沒熄滅。

我又看了一眼係在船尾的船繩,延伸向岸邊的方向,消失在白霧裏。

這讓我心中很是糾結,前進?還是後退?

前進的危險未知,而後退,真的就能如此輕易的退出嗎?

我定下慌亂的心神,抽出一條裹屍布纏住右手,又拿出二叔給我的引魂勾。

既然已經接手了這件事,這個時候想要直接離開怕是不行了,隻有解決了這鬼物,才能結束。

周圍環境逐漸陰暗起來,眼前灰蒙蒙的,我重新拿起船槳,借著船頭燭火的微光,朝著屍體劃去。

就在我距離屍體隻有一米遠的時候,忽然起了一陣陰風,冰涼刺骨,惡臭逼人。吹得本就微弱的燭火不斷地搖擺抖動,似乎下一秒就要熄滅了。

我也顧不得那陰風的氣味有多難聞,趕緊用雙手護住蠟燭,待燭火稍作平穩,我立即用左手結了個手印,口中念到“震所清靈,朗若星辰,穩若磐石。”

念罷便咬破了左手食指,將食指血點在了眉心,剩下的塗在了蠟燭上。

食指連心,食指血乃是正陽之血,點在眉心可保我不被鬼迷眼,塗在蠟燭上也可保蠟燭不受陰風所擾。

等我做完這一係列動作,原本惡臭的陰風,也漸漸消退。

我拿起引魂勾,朝著屍體勾去。這一次沒有了怪力幹擾,直接勾住王慶來後背的衣服。

正當我向後發力,準備將他勾到木船上來的時候,從屍體上傳來了嘎吱嘎吱,好像僵硬的關節扭動的聲音。

隻見那屍體的四肢以一種奇怪的方式不停扭動,頭竟然從水麵裏向後旋轉了一百八十度,並且抬頭看向我。

這屍體的臉由於一直泡在水裏,已經浮腫起來,雙眼外凸,眼下烏青。唇色烏黑,被泡的起皮。

這一幕看的我直冒冷汗,頭皮發麻。抓著引魂勾的手控製不住的發抖。

這屍體看著我咧開嘴,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來呀,來呀,快來呀。”一陣悠悠的男人說話聲在我的背後響起。

我沒敢回頭,伸手從褲子兜裏掏出一張鎮屍符,拿著引魂勾的手,用力向後一拽。準備將這作妖的屍體勾過來貼上符籙。

誰知剛將這屍體拉到船邊,還沒等我手裏的符籙貼上,那屍體竟倏地向河裏沉去,連帶著引魂勾一起快速下沉。

突如其來的力道,差點將我也拽入河裏。幸好我反應夠快,及時扶住了船邊。手裏還緊緊抓著引魂勾,和那屍體的力量抗衡。

僵持了能有一分鍾之久,忽然那屍體的力道突變轉而向上,一瞬間脫離了引魂勾的掌控,我立即收回引魂勾,警惕的盯著河麵的異動。

船體右後方忽起一道水波,隨即船尾受到一陣撞擊。我又立即掏出一張鬼阻符,念道“天地清寧,賜吾鎮明,急急如律令!”

然後將手中的鬼阻符甩到水中,在水底泛起一朵水花,攻擊船尾的力道因為隨即停止。

屍體仰麵從船尾浮出水麵,我用引魂勾將屍體勾近,將鎮屍符貼在他的額頭上。此時原本濃厚的白霧,也開始消散,漸漸看得清岸邊景象。

看熱鬧的村民交談聲,也再次傳到我耳朵裏。見一切恢複如常,我一顆緊繃的心才終於落到了地上。

“小吳先生,你怎麽樣啊?”等在岸邊的張二牛見我看向岸邊,朝我揮手喊道。

“把船拉回去。”我朝他揮手,示意他拉船繩,將船拉回岸邊。

經過一番纏鬥,實在是沒有力氣再將船劃回岸邊。

回到岸邊後,我用裹屍布將屍體四肢纏住,又用提前準備好的一張白布單將他蓋好,讓村民將他抬回家中。

我們回到王慶來家中,王大嫂已經備好了晚飯,整整一大桌很是豐盛。

“小先生,略備薄酒,不成敬意,不成敬意。”王大嫂嬌滴滴的朝我敬酒,那眼神像是會勾人一樣,勾得我不敢和她直視。

“王大嫂,言重了,已經很好了。”我眼神無處安放,雙耳發熱,一杯酒下肚,更覺身體燥熱。

“別叫我王大嫂了,我叫蘇銀花,叫我銀花就好。”

見我眼神回避,隻是連連點頭,蘇銀花偷笑了兩聲,也不在和我對話,隻是默默給我夾菜。

席間我經常察覺到蘇銀花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

這頓飯吃的我是麵紅耳赤,好在大家都喝了酒,掩飾住了我的兩頰通紅,並沒有人發現我的異常。吃完飯後,我隻想快速離開。

“二牛哥,還得麻煩你送我回去。”

張二牛聽完我的話一臉懊惱。“哎呀,小先生,我忘了還得送您回去這件事,我這,剛才喝了酒了。要不這樣,您看天色也晚了,您留下住一宿,明天一早我己送您回去。”

喝酒不開車,安全第一條,何況今夜陰天,路上也是不好走。我確實也沒辦法堅持回去。

“是啊,小先生,您就在這住一晚吧,我給您收拾個房間。”蘇銀花話畢,還沒等我說話就轉身去收拾房間了。

雖說我並不想住在蘇銀花家,但是畢竟我這斂骨先生的身份特殊,住在其他人家,別人怕是會嫌晦氣。

在其他人都走了以後,我簡單梳洗了一下,就回到了蘇銀花給我收拾好的房間,並且將門上了鎖。

我躺在**,一閉上眼腦海裏浮現的就是蘇銀花那婀娜多姿,豐滿挺翹的身姿。根本無法入睡。

隻得起身打坐,念了整整十遍清心經,這才躺下入睡。

半夢半醒間,我仿佛聞到了一股牡丹的香氣,淡淡的,很香,很好聞。

不一會,我便覺得有一雙溫熱的柔荑撫摸著我的臉龐,耳邊還似有陣陣溫熱的氣體,撩撥著我的心弦。

我頓時驚醒,向旁邊一看。蘇銀花正躺在我的枕邊,和我蓋著同一床被子。

她白嫩纖長的手臂從被子裏伸出來,正輕輕地摸著我的臉,嘴唇輕碰我的耳垂吐氣。那好聞的牡丹香,就是從她身上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