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雅夫人笑道,"王妃姐姐已經白給大家喝了親手做的茶,我們怎麽著也該有所表示吧,我呢,什麽也沒有,就隻好讓我的丫鬟代勞了給大家倒茶了!"說著便喊身後的丫鬟,"蝶衣,還愣在那裏做什麽,過來給王妃和幾位夫人倒茶!"

蔚紫衣和素雅都是一驚,望過去,果然看見蔚蝶衣站在亭子下麵,因為老是低著頭,剛開始並沒有注意到她,這會子一看,都是嚇了一跳,不知道該如何辦了!

素雅便去看蔚紫衣,隻見她朝著微微搖頭,知道她是不想讓自己當麵拆穿蔚蝶衣,她隻好將茶壺送到了蔚蝶衣手裏。

蔚蝶衣接過茶壺,走到蔚紫衣麵前開始倒茶,一杯,兩杯,就在走到了雅夫人麵前的時候,她正準備倒茶,不想雅夫人卻是暗中伸腳,她一個沒穩住,手裏的茶壺便朝著蔚紫衣潑了過去。

大家都是一驚,素雅更是心急,什麽也顧不得,飛身上前,啪的將茶壺從蔚紫衣麵前推過,滾燙的茶水倒在了素雅的手腕上,頓時紅腫了一片。

"小姐,你沒事吧?"素雅急聲問道。蔚紫衣搖頭,道:"沒事,沒有燙到我,你呢,讓我看看!"說著拉開素雅的衣袖,隻見手腕處已經紅腫了,猛地轉頭去看蔚蝶衣,目光冷冽,蔚蝶衣不禁嚇了一跳,這樣的目光太過駭然了!

舒夫人剛才本來也是嚇了一跳,但是看到蔚紫衣沒事,心裏卻是有些失落,雅夫人看著蔚紫衣那駭人的眼神,轉過頭去朝著蔚蝶衣就是一巴掌,"狗奴才,還愣著做什麽,還不敢拿藥膏來給素雅姑娘?"

蔚蝶衣此刻心思百轉千回,看著蔚紫衣那雙清澈透明的眼睛,她恨不得剛才那壺茶就那樣潑在她的臉上,但是她知道她現在得忍,蔚紫衣和素雅明明看到了自己,居然假裝不認識,雅夫人卻是想讓蔚紫衣當麵出醜,看這情景,也不知道之後要出什麽招數來折磨自己了!

雅夫人見她站著不動,立刻睜圓了眼睛,嗬斥道:"真是反了,你觸犯了王妃,居然還敢站著不動,難道真的就不怕死嗎?"說著又對蔚紫衣道:"姐姐真是抱歉,妹妹管教下人無方,衝撞了姐姐真是罪該萬死!"

素雅扶著蔚紫衣,在她耳邊小聲道:"怎麽辦,雅夫人一定是知道了大小姐的身份,故意試探咱們呢?"

蔚紫衣看著雅夫人對蔚蝶衣又是打又是罵,隻在心裏冷笑,作戲居然做到我的眼前!我偏不認,看你能怎麽著?

"素雅,既然這奴才不懂事,你也不要生氣了,自己回去抹點藥膏,我也累了,扶我回去!"說著就要走。

柔夫人見一場好戲就要這麽錯過了,心裏實在不甘心,慫恿道:"王妃娘娘,您也太好心了吧,這奴才如此衝撞了您,您還這麽大度,就算您沒有事,那您肚子裏的小王爺可承受不住哇,要是有什麽差池,雅夫人怎麽擔待的起呢,所以這奴才一定不能就這麽放過了!一定要狠狠的罰她才是!"

舒夫人看著這兩人一唱一和的,實在不明白,不過一個下人罷了,怎麽非要在這裏不依不饒的,想要插嘴,隻見身後的老嬤嬤朝自己使眼色,她便起身走了過去,扶著老嬤嬤的手,悄聲問道:"嬤嬤,她們在做什麽呢?看著好不對勁啊?"

老嬤嬤小聲道:"夫人,別說話,看看她們再說!"

昭夫人見雅夫人的丫鬟果然無禮,冷笑道:"雅夫人既然要懲罰自己的人,回到自己院裏怎麽著不行,非要在這裏讓王妃動手,王妃現在可是有了身孕,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能擔待的起嗎?"

蔚紫衣眉頭緊蹙,又坐回到座位上,她不知道雅夫人想要怎麽做,難道她以為自己會看在蔚蝶衣是自己姐姐的份上,然後就不讓她處罰她嗎,那她的算盤可就打錯了!

"雅夫人說的對,衝撞了我確實不是什麽大事,但是我肚子裏的是王爺的子嗣,既然雅夫人如此體貼關心我,那我也不能不領情,那我就替雅夫人教訓教訓你這奴才了!來人啊,拉下去打五十大板,看她以後還敢毛手毛腳?"蔚紫衣冷冷道。

一句話出口,蔚蝶衣身子一抖,沒想到蔚紫衣竟然會真的讓人打自己,她無論如何也忍受不了,她一個庶女憑什麽打自己,要不是她自己又怎麽會淪落到這個地步,五十大板,隻怕自己連二十板子都受不了,這豈不是要自己的命嗎?她再也忍不住了,頓時破口大罵:"好你一個蔚紫衣,居然敢打我,你有幾個膽子?"

素雅站出來喝道:"閉嘴,你一個下人也敢直呼王妃的名字嗎?來人啊,還不趕緊拖下去,等什麽?"

幾個健壯的婆子過來就拉蔚蝶衣,蔚蝶衣大喊道:"放開我,我是蔚府的大小姐,我是你們王妃蔚紫衣的姐姐!你們誰敢動我?"

幾個婆子都是一愣,望向蔚紫衣。幾個夫人也是一臉驚呆,雅夫人驚訝道:"你說什麽,你是王妃的姐姐?這,這怎麽可能呢?"

舒夫人這才了然,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她默不作聲的站在一旁觀看,果然見蔚紫衣和那蝶衣眉宇之間很是相似,但是蔚紫衣雙眸清澈靈動,蔚蝶衣眉宇間卻是一股傲氣,好好的一張臉也被這不和諧破壞了,看著蔚蝶衣俏麗的容貌,她心裏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絲嫉妒,要是蔚蝶衣的臉沒有燒毀的話,那該是如何的傾國傾城呢?

"是啊,你要是王妃的姐姐,怎麽不早說?難道王妃也認不出來嗎,你休要在這裏胡說!"昭夫人道。

蔚紫衣看著雅夫人冷笑道:"雅夫人,你的這個丫鬟是哪裏來的,居然敢在這裏冒充我的姐姐,我姐姐是蔚府的大小姐,如今是李府的當家少奶奶,怎麽會跑到王府裏做丫鬟,簡直就是荒謬!你從哪裏弄來這麽一個不懂規矩的丫鬟,在這裏胡說八道,壞了我姐姐的名聲,我不饒你!"

雅夫人見蔚紫衣死不承認蔚蝶衣的身份,心裏不由得暗暗著急起來,要是讓王爺知道自己弄這一套,那自己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王妃,這件事和妹妹可是一點兒關係也沒有啊,我是在街上買的這丫頭,她進了王府還算是聽話,我就讓她跟在身邊,沒想到今天居然犯這樣的錯誤,我隻不過是想讓姐姐出一口惡氣罷了,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麽說,我是一點兒也不知道啊,姐姐怎麽能怪我呢?"雅夫人一邊說一邊抹眼淚,十分的委屈。

這時候舒夫人突然開口了,"姐姐,是啊,舒夫人怎麽會想到她是王妃的姐姐呢,我看還是弄清楚了這女子的身份才是最重要的!不管是冤枉了誰都不好,你說是不是啊姐姐?"

蔚紫衣冷笑道:"這件事能有什麽疑慮,雖然我不經常見姐姐,但是她是蔚府的大小姐,怎麽可能不顧身份,不顧尊嚴的屈尊做下人呢,分明是這個人想要逃過責罰,胡亂攀認親戚!"又看雅夫人道:"雅夫人說是不是呢,這買丫鬟是件平常的事,但是要進王府那都是要知根知底的,妹妹如此大意,要是讓歹人進了王府中,傷害了王爺的話,這麽大的罪過,豈是你在這裏哭哭啼啼就能解決的?"

雅夫人聽了這話,渾身更是冒冷汗,心道這蔚紫衣果然厲害,不過三言兩語就把自己逼到了死角,如果自己承認蔚蝶衣的身份,那就逃脫不了自己胡亂買人給王府帶來危機的罪責,要是不承認的話,那自己精心設計想要一舉除掉蔚府兩姐妹的計劃豈不是要落空?她想了想,還是覺得先保住自己比較重要,哽咽道:"姐姐,妹妹知道錯了!當時這丫頭隻是說自己被夫家休了,娘家的人都死光了,身世堪憐,我見她長的還算乖巧,又想身邊沒有一個可靠的人使喚,這才買了回來,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這我實在不知情啊,還請姐姐贖罪!"說著就給蔚紫衣跪了下來。

蔚蝶衣見蔚紫衣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還一兩句話把雅夫人給逼到了死角,如今她可是什麽都顧不得了,要是她不能證明自己身份的話,那今天估計就要被蔚紫衣給整死了!

"蔚紫衣你好狠的心啊,居然敢如此汙蔑我,我可是你的親姐姐啊,你居然能下得了手,你怎麽對得起爹爹,對的起娘親啊!"蔚蝶衣大聲喊道。

蔚紫衣麵色不改,冷聲道:"來人啊,把這個胡亂認親的奴婢拉下去!"她可不能等著夜染塵來了再惹出什麽風波來。

舒姒月見蔚紫衣如此,便知道這女子的身份絕不簡單,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笑著勸道:"姐姐一向對下人寬厚有加,怎麽今天反而生氣了呢,既然她這麽說,不如讓她拿出證據來,我和在座的夫人都沒有見過王妃姐姐的家人,姐姐剛才也說了,好久沒有見過姐姐的麵了,要是真是姐姐過不下去想要來投靠王妃姐姐,再這麽誤會了,那豈不是遺憾?"

柔夫人見舒夫人也搭話了,更是得意,上前盯著蔚蝶衣看了看,又去看蔚紫衣,驚訝道:"王妃姐姐,還別說,她和您還真有幾分相像呢,您要不要再確認一下?"

蔚紫衣眼看著情勢無法控製了,少不得拿出王妃的架子,威嚴道:"既然這樣,就先把她帶下去,等我派人回家核實了,再做定奪吧?各位夫人賞了這半天的花,想必也累了,都回去吧!"說著也不看任何人,扶著素雅命那幾個婆子帶著蔚蝶衣頭也不回的離去。

舒夫人看著幾人麵麵相覷的站在哪裏,雅夫人一臉狼狽,她也好不說話,搭著老嬤嬤的手也回了自己的院裏。

柔夫人幸災樂禍道:"姐姐可真是好本事,等到王妃查到了真相,那姐姐可是立了大功了!"說完也笑著離開。

雅夫人身邊出來的時候就隻帶了蔚蝶衣一人,如今其他人都走了,整個花園裏就隻剩下她一個人站在那裏,她不由得微微顫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到底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