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南子陵轉身離開了。

蔚紫衣起身靠在欄杆上,看夕陽西下,不由感慨道:"以前從來沒有注意看過,原來這沙漠的夕陽也是這麽美啊!"

素雅走過來也看了一眼,道:"有什麽好的,不就是太陽要落山了嗎?小姐,我發現你自從離開王府之後怎麽變得這麽多愁善感了,一個落日也能讓你感慨半天!"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呐!"蔚紫衣笑道。

"好了,小姐別看了,起風了,趕緊進去吧!"說著就把蔚紫衣扶著進去了!

五天之後柳如換到了飛來客棧,蔚紫衣好好款待了他兩天,然後兩人啟程去花語藥穀。臨行的時候她讓南子陵和素雅留了下來。

素雅本來執意是要跟著去的,但是蔚紫衣卻是威脅說如果她非要跟著去的話,那自己就不回花語藥穀了!素雅隻能留下來,因為蔚紫衣交給了她一個任務,就是等拿到十麵回天翎之人,然後帶著此人來花語藥穀。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兩人出發了。一路上柳如換都是寡言少語的,但是對蔚紫衣卻是照顧的極為細心。因為蔚紫衣的功力盡失,不可以劇烈運動,所以兩人決定步行前去。

"你有心事啊?"蔚紫衣問道。

柳如換回頭道:"你怎麽知道?"

"你一路上沉默寡言的,滿臉都寫著我有心事,我是功夫廢了,可不是眼睛瞎了,又怎麽會看不出來呢?不會是想你新娶的小媳婦了吧?"蔚紫衣開玩笑說道。

柳如換歎了一口氣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啊?"

"我知道什麽呀?"蔚紫衣這下子可是懵了,自己知道什麽呢?柳如換是她無意之中救下來的,見他精通醫術,所以兩人也算是惺惺相惜,可是自從柳如換在江南定居之後,她就回去了帝都,兩人幾乎沒有再怎麽聯係,隻不過節日間互相問候了一聲罷了!蔚紫衣還真是不知道自己應該知道什麽。

"我應該知道什麽嗎?"蔚紫衣湊到柳如換麵前一臉的好奇。

"往前走就到清屏鎮了,那是我的故鄉!"柳如換伸手撫了撫蔚紫衣的頭,寵溺笑道:"我早說過要帶未婚妻回去的,你這麽火急火燎的把我叫來,所以是不是應該有所表示啊?"

"柳如換,你安的什麽心啊?"蔚紫衣跳開叫道。

"你怕什麽,隻不過是裝給別人看的,你要是不同意也就算了,到時候別人給我難堪,我隻好受著就是了!"柳如換一臉受傷道。

"算了,算了,算我怕你了,誰讓我有求於你呢,就答應你吧!反正是假的,又不會少一塊肉!對了,等到了花語藥穀,你可一定要好好煉製丹藥才行!"蔚紫衣道。

"那是自然的,你就放心吧!"柳如換笑道,"一會兒有人問起,你可不要說漏嘴了!"

"知道了,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裏吧,一個大男人怎麽這麽羅嗦呢!"蔚紫衣一邊說一邊朝著城裏走去。

"柳如換,你的家鄉可真美啊………"蔚紫衣望著眼前的一汪碧水道,清屏鎮,果然山清水秀,蹲下身子,用手接了一捧水,喝了一口,驚道:"好甜啊!"緊接著又喝了好幾口。

"好了,生水喝多了要生病,別玩了,趕快進城吧!"柳如換看著像小孩一般玩水玩的不亦樂乎的蔚紫衣,無奈的搖搖頭,笑著將她拉起來。

"不要,我再玩一會,反正都到家門口了,早點遲點有什麽關係?"說著蔚紫衣掙紮開來,跑到溪水邊,將鞋襪褪去,褲腿挽高,跳進溪水裏,那水不深,清澈見底,映著陽光,波光粼粼的,蔚紫衣興起,伸手接一捧水朝柳如換撒去。

"哈哈哈,下雨嘍………"

這邊蔚紫衣玩的不亦樂乎,柳如換卻是一身狼狽,剛才沒有提防,被蔚紫衣撒了一身的水,心裏更是叫苦?但看到蔚紫衣臉上久違的純真的笑容,直覺心裏的別扭消散的一幹二淨,隻要她開心,又有什麽關係呢?

"哎,你怎麽不躲?"

蔚紫衣看著身上濕了一大半的柳如換,輕皺眉頭道。還在那傻笑,真是個呆瓜!

正欲上岸,卻聽到一陣嘈雜之聲,柳如換眼神忽變,旋身將蔚紫衣抱起,隱身在一塊大石之後,握著玉笛的手,青筋暴出。

"林妙,你休要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不守婦道!"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

"嗯,嗚嗚…….."好像是被抓之人反駁的聲音,可惜嘴巴被封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緊接著就是撲通一聲,一個重物落水的聲音!

"這是怎麽回事?"蔚紫衣輕聲問道,隻見柳如換眉頭緊皺,死死抓著自己的手,生生發疼,卻是不發一言!

"族長,已經沉了!"又聽一名年輕人道。

"回去!"

悉悉索索一陣腳步聲後,柳如換立刻放開蔚紫衣一個猛子跳進那溪水所至深處,從裏麵奮力將那沉水之人抱了上來!

放下之後,蔚紫衣顧不得多說話,隻見那人臉色發青,一把推開柳如換,"趕快救人!"將她口中的絲巾取出,下巴抬高,深吸一口氣,然後對著她的嘴吹了進出,如此反複再三,又在胸口下有節奏的按壓,一,二,三……..

"咳咳咳…….."那女子終於有了反應,將積水吐了出來,蔚紫衣也累得在一邊直喘氣,邊喘氣邊道:"快,幫她把脈,別留下什麽………"後遺症!

咦,怎麽回事?

"妙兒,這是怎麽回事?"柳如換將渾身濕透的女子,也就是林妙扶起來,問道,眼中全是冷冷的殺意,讓蔚紫衣生生打了個冷顫!

"師兄…….."林妙一見是自己久未謀麵的師兄,更是泣不成聲!

柳如換將林妙摟進懷裏,蔚紫衣自討沒趣的站在一邊,人家師兄妹重逢,自己還是別在這礙眼的好,默默蹲在一旁,耳朵卻是豎的尖尖的,隻怕錯過什麽情節!

"什麽,你說師父已經過世,什麽時候的事,怎麽沒有人通知我?"

"二師兄說你行蹤不定,更何況我爹已經把藥師門交給二師兄打點,我和二師兄也已經完婚,隻是………."說到這又開始哭了起來。

"師妹,師父一向身體硬朗,怎麽會,還有,你又怎麽會跟黃雲飛成親?"

看來柳如換對黃雲飛的印象很差啊!蔚紫衣分析道。難道是黃雲飛先害死自己師父娶了小師妹再斬草除根殺掉小師妹?蔚紫衣在心裏胡亂猜測!

"我也不知道,咳咳咳,阿嚏,阿嚏…….."

一陣冷風吹過,林妙連打了幾個噴嚏,柳如換這才扭頭對蔚紫衣道:"紫衣,我們先進城!"

蔚紫衣慢慢起身,哎呦,腳麻!該死的,現在才反應過來,你就不會早點說嘛!

"哎,走慢點……."

蔚紫衣不滿的一瘸一拐的跟在兩人身後,進了清屏鎮!

待至三人收拾妥當,林妙這才將這幾年發生的種種紫衣道來。

原來是柳如換早在五年前就離開了清屏鎮,離開原因卻是不明!咦,自己不是就是在五年前救的柳如換嗎,怎麽這麽巧呢?

大概意思就是林妙的父親林清屏原是清屏鎮德高望重的醫藥世家,收的兩名徒弟,大徒弟柳如換和二徒弟黃雲飛,兩人自小都是孤兒,拜師林清屏後,學的一技之長,柳如換天資聰慧,性子散漫,雖然平日裏沒有師弟黃雲飛用功,可是在藥理方麵卻是天賦異稟,小小年紀便有了藥仙的稱號!黃雲飛好學用功,卻總是差那麽一截,心裏自然萬分不平,千分不願!

"五年前你離開後,我爹也就得了怪病,二師兄用了好多方法也不頂用,本來,本來我是要去找大師兄的,誰知被爹爹知道了,爹爹很生氣,還說沒有收過你這個徒弟,大師兄,你到底怎麽惹怒爹爹,還有,你為什麽離開清屏鎮?"

提起傷心往事,林妙頓時泣不成聲,蔚紫衣卻好歹聽出些眉目,這黃雲飛定是這罪魁禍首,肯定是暗戀小師妹,卻發現心愛之人喜歡自己的師兄,自己長得不如師兄,本事也沒有師兄好,思來想去隻有趕走師兄才有自己的立足之地,所以才下毒手陷害師兄,再騙師父娶師妹,可是為何又將林妙沉江呢?

"這都是往事,不提也罷!既然你與雲飛成親,那為何又被沉江,雲飛又在何處?"說到此柳如換臉都青了,蔚紫衣不著痕跡的往邊上挪了挪,這才向林妙望去。

林妙好不容易停止哭泣,被柳如換一說,眼淚又開始往下掉,嗚咽道:"一年前雲飛納了縣太爺的千金做妾,誰知,誰知昨天竟然拿著一封不知從何處來的信件說是我與別人私通,不問緣由就要將我沉江……..我死了倒不足惜,隻是我那不滿周歲的孩子可怎麽辦啊………."

"黃雲飛呢,他為何不出麵?"柳如換一手拍在桌麵上,斷然喝道,看來是氣的夠嗆!

"我不知道,不知道………"林妙捂著耳朵隻是不住的哭泣。

蔚紫衣看看哭得快要氣絕的林妙,再瞅瞅氣的快要冒煙的柳如換,終於開口了,"你們在這研究了半天,到底有沒有想過該怎麽做啊?"哭有個屁用,人家搶了你的老公,想要做正房,當然要把你這個正房處理掉了,真是腦殘!

"我去找黃雲飛問個清楚!"柳如換黑著臉就要出門,卻被蔚紫衣的一句話震在當場!

"問什麽?你還怕人家不來將你小師妹沉江第二次?"

"此話怎講?"柳如換回身看著蔚紫衣問道。

平日看你挺聰明的,怎麽一到關鍵時刻腦子就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