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鋪

柳嬸的女兒柳葉倒也是個手腳麻利的人,我尋思著日後如果用得著,倒是可以讓她來藥鋪幫忙。

經過幾日的整理,我把鋪子裏剩下的好茶葉整理出來幫回了家,其他的次些的茶葉就留在了鋪子裏。

“柳葉,你以前給人家在鋪子裏幫過忙嗎?”我問柳葉。

“曾經在家胭脂鋪裏和飯莊裏幫過手。”柳葉說。

“那行,你明天就在這個店裏幫我賣茶葉吧。”我對她說,“工錢我自然是不會虧待你的。”

柳葉哪兒有不樂意的,趕忙答應了。

我到馮瑞那裏借了紙筆,寫了個告示,貼在鋪子門口。

“夫人,您寫的這是什麽啊?”柳葉問我。

“茶葉虧本大賤賣!”我邊答邊指揮柳葉把告示貼好。

“你記住,這黃紙包的茶葉一文一包,綠紙包的兩文一包,紅紙包的最貴,三文一包。”這段日子我跟柳葉和柳嬸甚至把禮王妃都給叫上了,費時費力地把茶葉分門別類,一兩一兩地稱好包好,為的就是這個。

“這茶葉買得這麽便宜,那咱們能有錢賺嗎?”柳葉聽著我的價錢,吃驚地問。

我笑笑沒有說話,這些都是去年的綠茶,貨色又不好,如果再不拋出去,那麽等今年的新茶一上市,就更得爛在鋪子裏了。而且,如果不把這些茶葉清空,我又怎麽騰出地方來做藥材生意呢?

“夫人要把這些茶葉都給賣了嗎?”馮瑞過來看到我的告示,問到。

“是啊,不然我的鋪子怎麽騰出來賣藥材啊?”

“可是這也未免太便宜了吧,就等於白送啊。”馮瑞看著我說,現在市麵上最便宜的茶葉也要十文一兩,我的這個價錢,還真是便宜得不能再便宜了。

“這新茶馬上就要上市了,這些茶葉成色不好,如果我再不拋出去,等那些大的茶行開始著手拋售舊茶的時候,誰還會到這裏來買我們的茶葉啊?”我說。

馮瑞恍然大悟,“夫人果然想得周到。”

“姐姐如今真是打算做個嚐百草的女神農了?”禮王妃進屋,看見我又在一邊看藥書,一邊擺弄手裏的藥草。

“沒辦法,如果要開個藥鋪,自己總得略知一二吧。”我起身讓她坐下。

“聽柳嬸說,明兒個你就要把那些剩下的茶葉給賤賣了?”禮王妃問我。

“是啊,不然怎麽騰出地方裝藥材啊?”我說。

“可惜書顏什麽都不懂,幫不上姐姐的忙。”她有些黯然地說。

“你可別這麽說,這些日子,你在家裏洗衣做飯,我們和柳嬸才能騰出手來忙店裏的事情,要不然,如果是兩頭忙的話,我們都不知道要弄到什麽時候了。”

想想看,一向嬌生慣養的禮王妃竟然也學會了洗衣做飯,恐怕禮王爺也要吃驚得下巴掉地吧,可是這的確是真的。自從搬到這裏來後,她就開始有意識地跟著我和柳嬸學著做些家務活,剛開始時自然是不成樣子,這些日子,見到我和柳嬸整日在鋪子裏忙,她就主動地承擔了洗衣做飯的活。由昔日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王妃變成個普通人家洗衣做飯都會的女子,其改變不可謂不大。可見人都是會變的,隻看你的境遇如何了。

結果,因為我們的茶葉價錢十分低廉,隻賣了兩天就銷售一空。晚上,我坐在炕上數買茶葉得的錢,禮王妃也十分高興地在一邊看著。

“以前是成百上千的銀子過手都不覺得有什麽,可是現在,看著這一文一文的錢,竟然也會高興得不行。”禮王妃說。

“那是當然的,這些錢是咱們自己辛辛苦苦掙來的,意義自然不同。”我笑著把錢數好,分成兩堆,然後把一堆推到她前麵,“這個是你的!”

她不禁愣住了,“我也有嗎?可是我什麽都沒有做啊?”

“你在家做飯洗衣服不是事兒啊?”我笑著說,“你放心,以後賺了錢,我們都是一人一半。”

禮王妃看著麵前的銅錢,眼淚忽然撲哧撲哧地往下掉。

“你怎麽了?”我問她。

“我從小就嬌生慣養,要什麽有什麽,身邊的人都寵著我,讓著我。可是自從我被禮親王冷落之後,別說那些身邊的人了,就連我自己家裏的人都不待見我了,我本想回娘家的,可是剛一到娘家坐下,二娘她們的冷言冷語就過來了,相當初我得勢的時候,她們誰沒有得過我的好處?可是如今一見我失勢了,就一個接一個地欺負我。倒是姐姐,我以前沒少做對不起姐姐的事情,可是現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肯收留我的,對我好的人竟然就是姐姐。”說著她更是淚如雨下。

我的心裏也有些發酸,她說經曆的從雲端到泥沼的境遇,不是親身經曆,是不能體會到其中的辛酸的。

“這些都過去了,就別再想了,人活著就要往前看。”我安慰她。

“嗯,書顏知道了,書顏以後有機會一定會報答姐姐的大恩大德。”她擦幹眼淚說。

“忠勇夫人!”我剛從一家藥鋪出來,卻正好跟辛無憂碰了個正著。

“你身子不舒服嗎?”他看見我從藥鋪出來,問到。

“不是。”我笑著說,其實,我是想先到各個藥鋪看看行情,同時也存了個挖牆腳的心,看著哪家的掌櫃好,就給挖了過來。

“前麵有個茶館,不如辛某請夫人過去喝杯茶如何?”他問我。

“夫人打算開個藥鋪?”他吃驚地看著我。

我喝了口茶,“是啊,所以我現在才在各個藥鋪裏麵逛,想看看行情,同時也是想找個合適的掌櫃的。”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也知道,我對藥材那是門外漢,所以想找個合適的人來做掌櫃的。”

“那你跟我說可算是說對了。”辛無憂笑了起來。

“怎麽,你認識這樣的人?”我也興奮了起來。

“前幾年,我從邊關回來的時候,在路上救了從土匪手裏救下了個藥材商人,你要是感興趣,我到可以為你們介紹介紹。”

“那人現在京城嗎?”我問他。

“他昨日還到我府上拜訪過呢,說是送批藥材進京。想來也沒有那麽快走。”

“那明日我可以見到他嗎?”我急忙問。

“夫人怎的如此心急?”他笑了。

“你可不知道,我鋪子都買下了,難不成就這麽空著?”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那不知辛某可有什麽好處費沒有?”他狡黠地說。

“辛大將軍府裏那麽的錢財還要來惦記如月的這點蠅頭小利?”我打趣他到。

“忠勇夫人。”就在這時,鄰桌的幾個客人忽然認出了我,走過來打招呼,為首的正是那個蘇州舉子周文魁。

“這位是幸無憂,辛大將軍。”我為眾位舉子做介紹說。

“久仰辛大將軍的威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舉子們連忙見禮。

“不必拘禮。”辛無憂倒也沒有架子。

寒暄過後,眾人坐了下來,“那日夫人所做的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如今可是盡人皆知的佳句啊。”周文魁說。

“對了,過幾天就要放榜了吧?”我這些日子忙著清理那些茶葉,都沒有想起來春闈已經過了,而且不日即將放榜了。

“五日後放榜。”周文魁說。

“那如月幾日就以茶代酒,預祝各位,金榜題名,春風得意了。”我笑著舉起茶杯。

“承夫人吉言。”舉子們也舉起了茶杯。

“看來夫人的日子過得不是一般的精彩啊。”從茶館出來,辛無憂說。

“難不成你以為我會如個棄婦一般終日的愁眉苦臉,以淚洗麵嗎?”我反問他。

“如果那樣,隻怕就不是忠勇夫人你了。”他哈哈笑了。

雖然各位很想看敬哥哥和月妹妹的戲,可是呢,這部戲的唯一主角就是月月,因此,所有的事情都是圍繞她來展開的,至於敬哥哥什麽時候出場,如何出場,就看他的反省態度了。哈哈。至於他最後是不是還能贏回美人,嗯,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啊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