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我感覺到風聲在我耳邊呼嘯而過,我竭力想要抓住旁邊一閃而過的灌木,卻隻是徒勞地連帶這些灌木一起向下墜落。終於,我的身子重重地砸在了水麵上,激起了一個大大的浪花,最後映入我眼簾的就是那些潔白的浪花,好美!我不禁在心裏讚歎,然後整個人就沉入了無盡的黑暗。
冷,我感到的是無邊的冷,整個人仿佛被人給放在了冰窖裏一樣。耳邊仿佛有人在不停地來來往往,但是眼皮卻仿佛有千斤重一樣,怎麽也睜不開。
“王爺!”我聽到耳邊有人在驚呼,可是還想仔細聽聽,卻什麽都聽不清楚了。
我就這麽昏昏沉沉地,自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隻知道身邊的人在不斷地來來往往,是誰,說了些什麽,卻都不清楚,唯一最清楚的就是那喂入我口中的苦苦的藥。
我幽幽地醒來,現在似乎是晚上,屋裏燭光幽暗,我感覺自己的嗓子火燒火燎的,剛想開口讓人給我拿茶,底下兩個人的竊竊私語聲傳入了我的耳朵。
“我看啊,王妃這次出事,八成是那個側王妃幹的!”說話的正是水兒。
“噓,小聲些!”紫湘阻止了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仗著太後的寵愛,現在又有了身孕,在府裏早就已經是專橫跋扈,作威作福了。”
“哼,可不是嗎?這次王妃墜落山崖,我跑去王府報信,看門的竟然不讓我進去,說是側王妃的命令,要不是我靈機一動去禮王府求助,隻怕王爺到現在都不知道王妃出事的消息呢。”水兒憤憤不平地說。
“你說這王爺到底是有我們王妃還是沒有呢?”紫湘問到。
“當然是有了,你沒看見王爺知道咱們王妃出事後的樣子啊?”
“可要是有的話,又怎麽把王妃丟在這兒不聞不問的呢?”紫湘歎息到。
“要我說啊,是咱們王妃自己的性子不好,那男人哪個不喜歡女人溫順聽話的,可是咱們王妃就是要跟王爺慪氣,要不然,哪能輪到那個女人在府裏作威作福?”水兒老道地分析。
“你這丫頭,怎麽知道男人喜歡什麽樣的女人?”紫湘忽然笑了,“怕不是春心動了吧?”
兩人頓時說笑起來,我的心裏卻開始心潮澎湃,看來就算是我想,別人也不會允許我這麽安安靜靜地過日子了,與其這麽坐以待斃,到不如拚個你死我活,隻是,在此之前,我必須回到王府,恢複我王妃是身份和權力,否則隻有任人宰割的份。閉上眼睛,我暗自下了決心,從現在起,我要以一個全新的麵貌再次進入敬王府!我要做一個浴火重生的鳳凰!
想到這裏,我發出了一聲□□,“王妃醒了!”立即傳來水兒她們驚喜的聲音。
“水,”我喃喃地說。
一股清泉立即灌入我的嗓子,我拚命地喝足後才睜開眼睛環顧四周,“這是哪裏?我又是怎麽了?”言語間一副茫然的樣子。
“這是上林苑啊,王妃。”水兒提醒我到。
“你叫我王妃?”我驚訝地指指自己,“我是王妃?”
這下輪到水兒和紫湘麵麵相覷了,“王妃,您可別嚇我們啊?”
“你們是誰啊?為什麽要叫我王妃啊?”我奇怪地看著她們。
“快去請王爺來!”水兒趕緊推推已經愣住了的紫湘。
敬親王到的時候,我正在好奇地東張西望,“王妃,王爺來看你了。”水兒試探地對我說。
“什麽王爺啊?”我奇怪地看看敬親王,“我認識你嗎?”
敬親王頓時愣住了,“月兒,你怎麽了?”
“月兒,”我奇怪地看著他,“你叫我月兒?我叫月兒?”
“你不叫月兒叫什麽?”他驚恐地抓住我。
“對啊,我叫…”我笑著想了想,臉色卻忽然一變,驚恐地叫了起來,“我叫什麽?我叫什麽,我怎麽想不起來我叫什麽了?”我一把拉住敬親王的手,“我叫什麽?為什麽我想不起來我叫什麽了?為什麽我什麽都想不起來了?為什麽我的腦子裏麵一片空白?為什麽?”說完,我拚命地捶打自己的腦袋,“為什麽?”
敬親王趕緊攔住我的手,“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叫大夫!”說著把我摟進懷裏,“別怕,月兒,別怕,我在這裏呢。”然後用手拍著我的後背,不停地安撫我。
“王爺,大夫來了!”水兒焦急的聲音響了起來。
敬親王趕緊轉身衝大夫說,“還不趕快過來給王妃看看!”
我定睛望去,來的人正是馮瑞,我故意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往敬親王身上靠去,“別怕,他是大夫,讓他給你診診脈啊。”說完拉過我的右手,“馮瑞,你趕緊給王妃把把脈。”
馮瑞凝神靜氣地把手指搭在我的脈門上,周圍的人大氣都不敢出,過了片刻,他看了看我說,“王妃剛剛醒來,脈象還有些混亂,不過已然大好了,隻要再安心調養一段時間,自然就沒事了。”
“可是她為什麽什麽都不認得了呢?”敬親王急切地問。
馮瑞頓時吃驚地看了看我,思索片刻後,“請恕草民無狀。”說完抬起手來按了按我的後腦勺,“痛!”我立刻痛得皺起了眉頭。
“馮瑞,你幹什麽?”敬親王厲聲喝到,同時趕緊用手把我給摟緊懷裏,“別怕。”
“王爺贖罪,”馮瑞趕緊跪到地上,“王妃自高處落下,跌入河中,全身多處都受到巨大的撞擊,加之在冷水中浸泡的時間過長,高燒幾日不退,所以,所以,”他惶恐地看了敬親王一眼。
“所以什麽?”敬親王不耐煩地問。
“所以極有可能是失憶了。”馮瑞惴惴不安地說。
“你說什麽?”敬親王一臉的難以置信,周圍的人也全都傻了。
“那這病可能醫治?”片刻後,敬親王首先恢複過來。
“無藥可醫,隻能是靠病人自行恢複。”馮瑞低著頭說。
“那什麽時候能恢複?”敬親王接著追問。
“也許幾日後,也許是一年半載,也許”馮瑞抬頭看了看敬親王和我,“也許是永遠都恢複不了!”
敬親王頓時愣住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那我不是一輩子都不知道我自己是誰了?”我焦急地問馮瑞。
“或許如此。”他憂慮地看了我一眼。
“我不要,我不要這麽活著,我不要不知道自己是誰,我不要!”我情緒激動地大喊起來,“不對,我一定能夠想起來的,一定能夠,”我喃喃自語到,“一定能夠!”說完我用力地捶打自己的頭,“我一定能夠想起來的!”
“月兒,不要這樣!”敬親王趕緊抱住了我,不讓我再捶打自己的頭。
“我不要這樣,我不要不知道自己是誰,我不要…”說完我忽然身子一歪,昏了過去。
“月兒!”敬親王急切地喊著我的名字,“馮瑞,你趕快過來看看王妃怎麽了?”
“啟稟王爺,王妃大病初愈,加之剛才受了刺激,是昏過去了,不過並無大礙。”馮瑞的聲音響了起來。
人漸漸地散去,我閉著眼睛一動不動,我知道,我回到王府後,會有很多的艱難險阻等著我,而我唯一能夠依靠的人,目前隻有敬親王;水兒說的對,男人誰不喜歡女人溫柔嫵媚,善解人意啊?所以,我要想在王府裏重新站穩腳跟,還要除掉那個已經懷了身孕的許雲夢,就必須要得到敬親王的寵愛,所以我必須改變自己的性子,可是,要是我突然轉變性子,恐怕隻會引起他人的懷疑,招來更大的麻煩。所以,我必須為自己的改變尋找一個合適的理由,思來想去,就隻有失憶了。而且,一旦知道我忘記了過去的一切,勢必會有很多人和很多事都浮出水麵,也能夠幫助我把過去的一切看得更清。因此,我必須失憶,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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