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狼狽為奸
作者有話要說:《含笑花》連載完了,接下來童鞋們想看哪部舊作呢?
“威武!”在衙役的壯威聲中,縣太爺升堂了。
“堂下所跪何人?”縣太爺的聲音傳了過來。
“回縣太爺的話,草民翟義,淮陰人士,經商為生,昨日草民夜宿這廝所開的客棧,這廝為了劫財,竟然在草民等的飯菜中下了蒙汗藥,妄圖劫財害命,多虧草民警醒,方才躲過一劫,還將這廝生擒,特來報告縣太爺。”翟義說。
“縣太爺,草民冤枉,草民冤枉啊!”那黑店主人竟然開始喊冤了!
我跟大皇子不禁對視一眼,看來,這個黑店主人是準備反咬一口了。
“你劫財害命,有何冤枉?”縣太爺問。
“縣太爺有所不知,小的何大,是城外客棧的主人,以開客棧為生,是個本分人,根本就不是什麽劫財害命的人啊。”
“那為何這翟義要將你捆綁至此呢?”縣太爺問道。
“縣太爺有所不知,這廝昨日夜宿我店,看見我這店的生意好,竟然硬要小的將店買與他,還說如若不從,定然叫小的吃官司。這客棧就是小的身家性命,小的如何肯讓與他,他竟然狠下毒手,殺了小的夥計們,又放火燒了小的客棧,綁了小的,誣賴小的是開黑店的,青天大老爺,你要為小的做主啊!”
那黑店主人顛倒黑白的一番話說得我旁邊的大皇子牙根緊咬,我趕緊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冷靜,否則,萬一他一個不冷靜,暴露了身份,隻怕更加麻煩。
“翟義,這何大所說的可是真話?”縣太爺問道。
“回縣太爺的話,這何大完全是在顛倒黑白,血口噴人!”翟義說。
“那本官來問你,你說他是開黑店的,可有證據?”縣太爺問道。
“有,草民商隊裏的其他人都可作證。”
“那些人是你的同伴,如何不知他們跟你是串通好的?”縣太爺說。
“縣太爺,這裏的鄉親們都可以為何大作證,何大是開客棧的,對過往的鄉親可是從來沒有二話的。”那個何大趕緊為自己辯白。
“是啊,我們也住過他的客棧,可沒聽說過是什麽黑店啊。”在外麵聽審的百姓們開始有人說話了。
我心裏明白,這才看來是碰上了硬骨頭了,這個何大,果然狡詐非常。如果我沒有想錯,他應該隻劫我們這些和本地人無瓜葛的過往客商,這樣一來,這些枉死他鄉的客商們,隻能永遠地枉死,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在何大的客棧裏麵出的事。對於本地人,他則是一副和氣的樣子,所以,誰又會去懷疑他呢?也難怪他昨晚會問我們是不是來投靠親友的了,如果是,那就安全放過。如果不是,那就是待宰的肥羊了。
如果不是我們昨日路過,真不知道他還會繼續作惡到何時?隻是,這麽一來,翟義隻怕處境堪憂。
“翟義,你說何大是開黑店的,可是這些鄉親都證明,何大是個本分的生意人,對此,你又該如何解釋?”縣太爺問道。
“回縣太爺的話,小的說的句句屬實,這何大夥同他的夥計給過往的客商下藥,待客商們昏睡過後,便劫財害命。”翟義說。
“那何大的夥計何在?”縣太爺問道。
“回青天大老爺的話,小的夥計們都被這人給殺了,請青天大老爺為小的主持公道,為冤死的夥計們申冤啊!”何大說道。
外麵聽審的人群立刻一片喧嘩,我心裏知道,隻怕這縣太爺跟那何大就是一根繩上的兩隻螞蚱,連著的,翟義這回怕是惹火燒身了。
我趕緊扯了扯大皇子的袖子,趁著旁人不注意,把他拉走了。
“趕快出城!”我把他推上了馬車,侍衛趕緊驅車帶我們朝城門駛去。
“姐姐為何如此急著離開?”大皇子問我。
“那縣令保不齊跟何大是一夥的,何大是知道我們的存在的,如果我們要是不趕緊離開,萬一何大跟縣令連起手來加害我們,我們可就真的是死無葬身之地了。”我說道。
“那我們就這麽走了,翟護衛怎麽辦?”大皇子問我。
“現在你的安全最重要,等我們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想辦法,而且,還有兩個護衛在哪裏看著他,以他們的身手,應該不會有大問題的。”我說道,心裏明白,隻怕翟義此番是凶多吉少了。
“姐姐,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我要將那人送官,也就不會…,唉!”大皇子長歎一聲。
“其實,這也是好事,這樣一來,我們看清了縣令的真麵目,他日方才可以救民於水火之中,否則,恐怕是要被他蒙騙一輩子了。”我說道。
我們快馬加鞭出了縣城,便沿著官道朝州府駛去。
“姐姐是早就察覺那黑店不簡單了嗎?不然也不會讓我們分開行事了,對嗎?”大皇子問我。
“不是我,是翟護衛,昨晚我問他,他告訴我的。”我說道。
大皇子不禁歎了口氣。
“你無須自責,這樣的情形,別說你想不到,任是其他任何一個人都想不到。”我說道。
“他日我定要為翟護衛討回公道!”大皇子說。
“等我們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會安排人回去接應他們。”我說。
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州府,已經是傍晚了。
雖說一路上沒有人追來,但是我卻不敢掉以輕心,再三察看過後,將大皇子和那些侍衛安置在了一家客棧裏,而我則跟陳媽單獨住在了另外一家離他們所住的客棧不遠處的客棧。為了能夠讓脫險後的翟義找到我們,我們除了在一路上留下了暗號,還在我所住的客棧門口留下了同樣的暗號。
“一旦有什麽動靜,你們立刻帶著少爺離開,不要管我們。”我叮囑負責護衛大皇子的侍衛說。
“屬下明白。”他說道。
“小姐放心,翟護衛他不會有事的。”陳媽安慰我。
“也許我根本不該動這個心思,要來江南進茶葉,這樣便不會有後麵的事情了。上次我就害了衛勇和鄒李氏,這一次,…”我不禁一聲長歎。
“能夠護衛主人安全,便是死得其所。”陳媽說。
“我知道你們是職責所在,隻是我覺得良心難安而已。”我說道。
“能被主人惦記,是他們的福氣。”陳媽說道,我卻聽出了她話裏的淒涼,是啊,作為死士的他們,活著的意義似乎就是為了死,而且,有時候即使是死了,恐怕自己護衛的主子都未必知道他們是誰吧?
當晚我徹夜未眠,輾轉反側,一方麵是大皇子,我不能擅自離開他去救翟義;另一方麵是翟義,難道我要讓他成為第二個衛勇?
就在我輾轉反側的時候,忽然有人敲門,“小姐,小姐,開門,我是翟義!”
我立刻驚跳起來,翟義?!他沒事嗎?陳媽給我做了個手勢,她躲到暗處,我則去開了門,竟然還真的是翟義!
“你們沒事吧?”我趕緊點燃蠟燭,問他。
“沒事,這事說來話長了,也算是奇遇了。”翟義笑道。
我看看他,似乎渾身上下都沒有傷痕,難道真的發生了什麽奇跡?
“對了,小姐,我們這次真的是遇到了貴人,如果不是他,那麽翟義這次隻怕就要被那宵小之輩給構陷了。”翟義說。
“不知是哪位貴人?”我笑著問道。
“就是徐州知府,新科狀元,周文魁。”他說。
我頓時愣住了,周文魁?他是徐州知府?我隻知道他外放做官,卻不知道竟然是在徐州做知府。
原來,雖然那何大一夥隻對過往的客商下手,但是有些客商的家人一路尋蹤過來,發現他們的家人就是在縣城附近失去了蹤跡,所以便去報官。雖然被那個狼狽為奸的縣令給壓了下去,但是次數多了,也就反應到了州府衙門裏麵。
新官上任的周文魁,打算從處理陳年積案開始,所以,這些過往客商失蹤的案件便自然引起了他的注意。經過一段時間的明察暗訪,他終於摸清了頭緒,隻待時機成熟便可一網打盡,誰知道我們昨晚的行動卻幹擾了他的安排。
而翟義就是被在縣城微服私訪的周文魁給救下的,他當堂舉證,力證縣令,捕頭和何大之間狼狽為奸,殺害過往客商,劫財害命,然後坐地分贓。如今,那黑心的縣令,捕頭和何大已被收押,隻待秋後問斬了。
“想不到那周文魁竟然如此幹練。”我笑了,看來,這方百姓有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