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北院王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師太,笑笑想要一直保持她的神秘,因為神秘才讓人格外的美麗,不是嗎?

我坐在馬車上,鄒李氏在我的旁邊,衛勇還是一如既往地騎馬跟隨。鄒李氏對外的身份是我的乳母,而衛勇則是她的娘家外甥,他們兩個就是因為看不慣主人對我的刻薄無情,自願跟我離開鄒家莊的。

“夫人別擔心,以夫人的人品,到了那北院王的轄地,隻怕那些男人還不搶破了頭!”客棧掌櫃對我說,他姓王,我們都叫他王伯。

看著雖然有些絮叨,但是卻十分熱心腸的王伯,我忽然有些後悔自己利用他來進入北院王的轄地,萬一將來我的身份暴露,豈不是連累了他和他的女兒女婿?

想到這裏,我不禁握緊了拳頭,我已經沒有了退路,就算是了為了身後的大成百姓,我也不得不這樣做。隻希望蒼天垂憐,讓我順利完成任務,護佑我大成百姓永享太平!

王伯久在罕雲,對罕雲的情況可謂了如指掌,加之我們是大成人的身份,所以一路上我們到也沒有受到什麽過多的刁難和波折。但是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加之是和年事已高的王伯一起趕路,所以無法星夜兼程,速度自然也就慢了許多。等我們進入北院王的轄地的時候,已經是十日後了,立夏就在眼前了,我的心裏不禁有些焦急了,如果在我們實施計劃之前,天氣就開始大熱,那我們就隻有鋌而走險地走最後的一招了。

一路之上,我仔細地觀察周圍的情況,罕雲部族人的處境在南院王境內和在北院王境內的可謂天壤之別。所以一路上不時有從南院王轄地逃往北院王轄地的罕雲人,照此情形下去,隻怕那北院王是要俘獲所有罕雲人的心了!

“夫人不如跟老夫一起去見我的女兒女婿,讓他們給你安排個住處?”到了北院王所居住的地方,王伯對我說。

“這一路上已經麻煩了王伯不少了,安容不敢再麻煩王伯了,安容會自行找個地方先住下,他日定會到貴婿的府上去登門拜訪。”我說道。

於是我跟王伯分開了,我之所以這麽做,也是想為王伯他們盡量地減少一些將來有可能受到的傷害和牽連。

北院王居住在他轄地水草最豐美處,人稱烏蘭爾,雖然比起南院王的轄地略有不足,可是比起西院王和東院王的轄地來,可謂是好得太多了。

或許是因為北院王曾到中原遊學,所以受漢文化影響遠比其他幾人來得深刻,所以烏蘭爾的布置和管理跟大成的竟然有許多類似之處。

這裏也有許多新建的客棧,我們找了其中較為安靜的一家住了下來。

“衛勇,你去打聽下牧草的價格。”我囑咐衛勇,也許我不會購買牧草,但是我想通過牧草的價格再把北院王跟其他幾個人做個比較。

“夫人,打聽回來了!”衛勇很快就回來了。

“牧草仍然由牧民自行出售,而價格也是牧民自行規定。”衛勇說。

我的眉頭不禁緊了,這個北院王,還真是個厲害角色呢。他的這一招,無異是把他自己跟那幾個貪財的哥哥給區別了開來。如此一來,隻怕不止是罕雲族人會投奔他,就連烏孫部族的人,隻怕有不少也會投奔他。如此一來,他轄地的人口便會大大增加。可不要小看了這些增加了的人口,罕雲國的人民因為以遊牧為生,逐草而居,遇上老天不作美之時,生活便會極為困頓,因此不同的部族之間,部族的不同分支之間為了爭奪更好的草地,紛爭不斷,故而戰事頻繁,人口增加緩慢。所以,在罕雲國境內是看不到為丈夫守寡的女子的,因為就算是那個女子想要為丈夫守寡,部族裏的其他人也會做主將她嫁給他人,為的就是多生些孩子,好壯大部族的實力。

所以像我現在這樣被丈夫休了的女人,要是放在大成,隻能鬱鬱過一生了,可是要是放在罕雲,那是隨便可以找個人再嫁的,而且絕對不會有人阻攔!這也是我當初為什麽會編出那樣的一番話來的緣由,因為這樣的身份才能合理地解釋我單身出現在大成的原因。

“那你能大概琢磨出來北院王轄地的牧民手裏所剩餘的牧草數量嗎?”我問衛勇。

他搖搖頭,“很難,夫人可能容我些時間?”

“我最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如今牧草集中在牧民手中,如果我們想要大肆收購,肯定費時費力,現在看來,似乎隻有最後一招可行了。”我不由得頭痛了。

“那夫人要衛勇去打聽牧草剩餘的數量又是為何呢?”鄒李氏問。

“如果他們手中所剩的數量不多,那麽也就沒有什麽必要擔心了,但是如果他們手中還剩餘很多,我們接下來就要仔細籌劃了。”我說。

“衛勇明白了,衛勇會抓緊時間弄清楚的。”衛勇回答道。

“鄒媽,我們明天也一起出去,四處看看。”我對鄒李氏說。

在烏蘭爾轉了兩天,我們幾個的心中已經開始暗自吃驚,北院王接納了所有投奔他的人,包括那些一無所有的罕雲人,並且給他們安排吃住的地方,但是要求他們以工抵吃住的花費。所以烏蘭爾得以迅速地建立起各種城防工事和民居,這樣即使他麵臨其他幾個兄弟的進攻,也足以抵禦一陣。最令我吃驚的是,他開始修建水利工程,這樣一來,他勢必可以擺脫其在地理位置上的不利因素,從而最終稱霸烏孫部落。

“這幾天看下來,方才知道夫人當初的決定有多正確,這北院王照此發展下去,勢必成為我大成的心腹大患!”鄒李氏對我說。

“夫人以前見過北院王嗎?何以對北院王的了解如此透徹?”衛勇有些狐疑地問我。

“我們以前的確見過,但是看穿他的人不是我,我還沒有那個修為,看穿他的另有其人。”我說,眼前不由得浮現出了靜塵師太的臉,師太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我一直都沒有弄清楚過。

我曾經好奇地問起靜塵師太的過去,她卻隻是淡淡一笑,“我已遁入佛門,過去的一切早已灰飛煙滅,不複存在了。”然後她靜靜地看了我一眼,“月兒,記住,過去的一切,能忘了就忘了吧,不然,你的一生會很痛苦的。”

當時我就在想,師太的過去難道很痛苦嗎?不然她為何會這樣說呢?隻是,隨著師太的逝去,很多事情已經不可能再弄清楚了。師太,已經成為了我記憶中那個親近卻也最不了解的人了。

如果說我們的所見所聞已經讓我們吃驚的話,那麽衛勇打探回來的消息則更加讓我們坐立不安。

原來那北院王雖然任由牧民自由買賣牧草,但是卻進行了詳細的規定,牧民隻能賣出手中五成的牧草,剩下的五成要留來以防萬一;如果牧民們無力保管自己剩餘的牧草,那麽可以交給官府,讓他們來統一進行保管。待到新的牧草收獲後,方才可以將剩下的五成牧草賣出,而新收獲的牧草仍然要留下五成不能賣出。為了防止牧民貪圖錢財,不顧規定多賣牧草,北院王規定,一經發現多賣牧草的牧民,輕則沒收剩餘的牧草,鞭打五十。重則,沒收其所有的財產,貶為奴隸,要做最重最苦的勞役。

所以,沒有牧民敢違背這個規定,這樣一來,北院王可以說是具備了足夠的抗風險的能力,就算是真的夏季天旱少雨,憑他囤積的牧草,也足可以高枕無憂。

“這北院王果然不容小覷。”衛勇說。

“所以我們更要仔細籌劃下麵的每一步。”我說。“按照你剛才說的,那麽現在牧民手中剩餘的牧草是不是大多已經集中到了北院王的手裏了?”

“是,牧民不善保管牧草,加之北院王又承諾免費為之保管,所以牧民們就把手裏剩下的牧草都交給北院王了。”衛勇說。

我笑了,“所以說,我們還是有機會的,是嗎?”

然後我一招手,示意他們附耳過來,我跟他們低語起來。

“衛勇不在的這段時間,夫人的安危如何保障?”我剛說完,衛勇就有些急了。

“我的身邊還有鄒媽,你不用擔心。”我說,我把衛勇給派出去,到南院王和西院王的領地上散播消息,挑撥他們與北院王之間本就不妙的關係,促使他們對北院王采取行動。隻有他們采取行動了,我們的行動才有了掩護,否則,隻能是引火燒身,給我們和大成帶來麻煩。而我自己和鄒媽,則要留在這裏,而且還要接近北院王,我一定要看清楚他所有的麵目,這樣,將來才能夠更好地防範他的毒牙!將來也才能夠給他最致命的一擊!

“夫人,你多保重!鄒媽,你要照顧好夫人!”臨行時,衛勇說,我知道他的擔心,但是,既然來了,就隻能往前,否則,我當初就根本沒有必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