蔸珈忽然感覺到有危險在靠近.這是她多年的戰爭經驗告訴她的,這個院子中有殺氣.蔸珈將桔梗放到床裏,用錦被將孩子包好.果然,有一道黑影透過月光映到窗紙上.小竹棍兒在窗紙上輕輕一捅,一股白色的輕煙便進入屋內.

看來有些人是真的等不及了,這麽快就下手了,連迷煙都用上了.果真是皇室中人啊.蔸珈將孩子抱在懷中,為她服下一顆藥丸.又為自己服下一顆藥丸.然後假寐在床上.

腳步聲漸漸靠近,蔸珈似乎可以感受到利刃散發出的寒光.那人終是到了窗前.蔸珈猛地睜開眼睛,還未將手中的藥粉灑出,便見一襲白影竄出,與那黑影交鬥在一起.伴隨二人的打鬥,一股淡淡的藥香散發出來,熟悉的讓人安心.

蔸珈靜靜的坐在床上,雙手捂住桔梗的耳朵,怕著打鬥聲驚擾了眾人.隻見那白影的衣袖中銀光一閃,那黑衣人便大呼了一聲,倉皇出逃.

黑衣人的聲音驚擾了眾人,傾芳閣的侍衛應聲趕來.

“主子你沒事吧.”菊青衝進屋來,身後還跟著安生,還有一眾仆人.屋內哪還有那白衣人,隻有蔸珈靜坐在床邊,懷裏抱著桔梗.

“我沒事”,蔸珈將桔梗交給菊青,”今晚桔梗跟你睡,她沒被嚇到,你快帶她下去吧.”

菊青擔憂的看了看蔸珈,見到人沒事,便知道她是有其他話要說的,便點了點頭,將桔梗抱了下去.

蔸珈又遣散了屋內的其他人,獨留下安生.“那黑衣人怕是來殺我的.”蔸珈對安生說道,”我不相信這黑衣人的武功之高,可以避過傾芳閣所有人的耳目.攘外必先安內.這話安公公想必要比本宮更清楚.”

“娘娘的意思奴才明白,奴才定會給娘娘一滿意的答複.”安生說完,便退了出去.

“出來吧,你還要躲到什麽時候?”蔸珈麵朝前方.

“小珈珈真不可愛啊.”一襲白衣男子從房梁上輕輕落到蔸珈麵前.

“墨塵風,你居然會武功.”蔸珈捏住墨塵風的耳朵.

“哎呦,哎呦,輕點兒,輕點兒.”墨塵風將自己的耳朵從蔸珈的魔掌之下解救出來.”你一個女人怎麽這麽殘暴啊.”墨塵風揉了揉自己可憐的耳朵,委屈道,”人家為了看你,可是辛苦了好久的.”

“不許用人家造句.”蔸珈無視某人的淚眼汪汪.

墨塵風見撒嬌無效,隻好從實招來,“好吧,我是會那麽一丟丟的武功.”

“一丟丟?”蔸珈反問,”你的武功,在整個齊國也不見得會有對手,你跟我說這是一丟丟?”

“我這武功真的是一丟丟啊.我爹經常說我練武不用功的,我娘每次看我練功都會鬱悶的睡不著覺,說是她這麽聰明怎麽會生出我這麽笨的兒子.”墨塵風無辜吐槽.

這一家子都是神人啊。個個武藝超群,醫術超群,最重要的是還長了一張魅惑人心的臉。額,蔸珈感覺自己眩暈了。

“對了,你是怎麽找到我的?”蔸珈問道。

“哼,你還說呢。是誰說好不獨自離開的?是誰說好絕不騙人的?是誰說好到哪裏都帶著我的?是誰說好讓我陪著她度過困難的?”墨塵風的一連串“是誰”說的蔸珈心中很是愧疚。

“對不起。我……”

“算啦,我餓了。”墨塵風揉了揉揉自己的肚子。

“什麽?”蔸珈驚訝道。

“是嘛,這皇宮這麽大,我能找到你已經很不錯了。怎麽能找到有吃的的地方。”拜托,你一個大男人不要賣萌好不好,我受不了啊受不了。

那晚,“敬挽昭儀”在自己的寢殿內吃了一隻燒雞,兩個紅燒肘子,三體蟹黃包,外加各種小菜多盤。

“我走了。我會再來找你的。”墨塵風想了想,“對了,那個黑衣人不會傷害你了。他中了我的毒針,活不過今晚的。”

“謝謝你。”

送走了墨塵風,蔸珈躺在自己床上,聞著空氣中淡淡的藥香,緩緩的進入夢鄉。今夜,好夢。

好久不見,原來再次相遇,我竟可以如此的喜悅。墨塵風,墨塵風,謝謝你的到來。

蔸珈正由著菊青為她梳妝,聽得外麵傳來陣陣笑聲。“這是怎麽了,什麽事情竟讓大家笑的這般開心?”

“奴婢去看看。”菊青說完便出去了,不久也笑著回來了。“主子,聽聞昨日康貴姬娘娘在侍寢時對著皇上吐了滿床,還吐到了皇上的身上。現今被太後罰了閉門思過一個月。聽說皇上昨晚走的時候,臉色都是綠的。”

蔸珈聽完,臉上也露出了笑意。“這事讓他們眼下說說得了,莫讓旁的宮裏的人聽了去。”

“是。不過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隻怕,現下整個宮裏都知道康貴姬的醜事了。”菊青笑道。

蔸珈對著鏡子理了理鬢發,昨晚的藥效看來不錯。那日去拜見太後時,康貴姬聞得了蔸珈身上的香味。這香味旁的人會聞不到,隻因這康貴姬的脖子上戴了紅橡豆。她怕是不知道這紅橡豆的名堂。

蔸珈身上的香氣是因服食了“無歡”所致,香味與紅橡豆相遇,紅橡豆便會將這種香氣鎖在豆中,愈久迷香,形成一種控製欲望的藥物。若是佩戴者產生了欲望,則會狂吐不止,何時欲望淡了,消失了,何時才會停止嘔吐。換句話說,除非這康貴姬將紅橡豆除掉,否則她將再也不能侍寢。

這隻是一份見麵禮,以後的日子,我們還有好多的機會慢慢來。

“聽說你昨晚遇刺了?”齊辟桓在餐桌前問道。

“恩。不過沒傷到我和桔梗。”蔸珈一邊喂桔梗喝燕窩粥,一邊答道。

“聽說那人是逃走的,你怎麽辦到的?”齊辟桓繼續問道。

“皇上今天是來調查臣妾的嗎?難道非要臣妾受了重傷,皇上才開心嗎?”齊辟桓語塞,蔸珈繼續道,“臣妾以前在宮外時經常會遇到這樣的事。半夜三更的想要來欺負人,所以臣妾早就練就了一番對付壞男人的本事。”

蔸珈抬起手,捂住桔梗的耳朵繼續道,“在你感覺他們到你床前時,你要猛地睜開眼睛,嚇他們一跳,然後從枕頭底下掏出剪刀迅速的向他們的下身刺去。一定要快準狠。最好再將剪刀轉一圈,效果會更好,保證那人以後都不能再幹壞事了。”

蔸珈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擺著動作。一旁的齊辟桓白了臉色,他身後的慶海則是薄汗淋淋,雙手似有若無的護著自己的下身。

蔸珈滿意的低下頭,“桔梗要多吃些,以後不要被人欺負了去。”蔸珈為了桔梗一口粥,然後抬起頭對著齊辟桓微微一笑,“皇上說是不是?”

齊辟桓木然的點了點頭,於是一頓早餐便在這種極為“和諧”的氛圍中,落了幕。

回去的路上,齊辟桓問慶海,“你覺得敬挽昭儀怎麽樣?”

慶海思索了一會,然後斬釘截鐵的說,“娘娘很是彪悍。”

“朕說的不是這點。”齊辟桓無奈道,“你有沒有覺得她很像一個人?”

“皇上是說鍾皇後嗎?”慶海道,“奴才到不覺得娘娘真有什麽地方像鍾皇後的。隻是皇上與娘娘的相處氛圍痛和鍾皇後在一起時很像。”

“怎麽講?”齊辟桓問道。

“每次皇上與鍾皇後在一起時,奴才都覺得皇上變得很不同。不但多了生氣,還過的很自在,很幸福,很快樂。這種感覺就跟皇上現在的表情一樣。”

齊辟桓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是的,一向以冷麵著稱的帝王,現今竟可以笑得像一朵兒花。難怪,慶海會……

蔸珈,鍾離春,我真的糊塗了。是我想你鍾離春心切,方將蔸珈認作是你,還是我見異思遷,真的對蔸珈動了不一樣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