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各異,冷凰天下,五度言情

“啟稟皇上,今日清晨,冷王府門前出現了一個紫衣女子,相貌酷似已故的冷霜郡主,隻是不同的是,那女子的額間多了一朵紫蓮花,同行的還有三個男子。屬下遠遠的好像聽到守門的下人喚她做郡主。”燭光一閃一閃的照在那半跪在地上的男子,儼然就是之前一直監視冷霜的暗五。

“哦?相貌相似?”軒轅無殤詫異的抬頭。一年前,他讓暗五派人跟著她一路到了雨城,直到後來她去了天魔教才沒了音訊,再後來就聽說她在天魔教墜崖身亡。為此,旭兒也日漸消沉,不再上朝。

“莫非……她並沒有死?暗五,你確定你聽到那些人叫她‘郡主’?”軒轅無殤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桌麵,若有所思的問道。

“回皇上,屬下不敢靠得太近,屬下見那女子還有她身邊的紅衣男子腳步輕盈,氣息綿長,估計武功與屬下不相伯仲,甚至有可能比屬下還高,屬下怕打草驚蛇。所以屬下離得遠遠的,聽得不是很清楚。”暗五恭敬的答道。

軒轅無殤低頭思索了一會,半晌才手一擺,“朕知道了,你回去,給朕好好的盯著,有消息立刻回報。”

“屬下遵命!”暗五刷的不見了人影。

軒轅無殤手一下一下的敲打著桌麵,陷入了深思……真的是她嗎?還是隻是人有相似,而且剛好被冷燕鴻碰到認為幹女兒之類的?

突然,他覺得一陣暈眩,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這段時間他老是感到疲倦,莫非是自己老了……不是的……一定是太累了的緣故。他放下手中的筆,走向門口。

在門外等待的貼身太監也是皇宮的大內總管李雲英見他出來,麵帶疲倦,忙迎上前,恭敬的問道:“皇上,回宮就寢嗎?”

軒轅無殤點點頭,“小李子明日你帶上一些補品,到冷王府探望一下冷王爺,順便看看他的府裏是不是來了什麽人。”

李雲英不愧是他的貼身太監,一下就明白他的意思,這幾個月來皇上從未提起冷王爺,這會突然提起,雖說是探病,主要還是後麵那句吧,他哈腰點頭,“奴才遵命!”轉身對著一幹宮人喊道:“擺駕回宮!”

翌日清晨,冷霜五人用過早膳就來到雅鴻閣。

翠姨見她過來,忙上前拉住她的手,喜極而泣,激動的叫道:“郡主……”她昨日還以為是郡主的靈魂回來,沒想到原來郡主根本就沒死,肯定是小姐在天有靈,保佑郡主平安無事的。

冷霜拿出絲帕為她擦拭眼淚,“翠姨……別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你該開心才是啊。”

“是……是……翠姨太開心了。”翠姨連忙抹掉臉上的淚水,滿麵笑容的說道。

“爹爹呢?”冷霜低聲問道。

“王爺已經醒了,剛剛吃了早飯,還在念叨著你啥時過來呢?”

“那我先進去看看爹爹。”冷霜五人走進裏屋,冷燕鴻正半躺在床上看書。

“爹爹……”冷霜輕啟紅唇。

“霜兒,你來了。”冷燕鴻眉開眼笑,“這幾位是?”

“小婿端木文緋,見過嶽父大人。”緋兒上前恭敬的說道。

小婿?嶽父大人?冷燕鴻被他弄得摸不著頭腦,疑惑的看向冷霜,“霜兒,這?”

“爹爹,您不用理他。”冷霜瞪了緋兒一眼,爹爹的身子還沒好,要是讓他誤以為緋兒就是她的夫君,他估計又得擔心,她已經害得他病成這樣,怎忍心再刺激他?況且,當初她答應緋兒如此叫她,也隻是權宜之計,沒想到緋兒卻當真,人前人後都以一副她的夫君的姿態自居,看來自己得找個時間與他好好談談,將這個誤會說清楚。

緋兒努了努嘴,他又沒有叫錯,他的確是她未過門的夫君,不知道妻主為什麽要製止他。

她轉頭看向熙,“熙,麻煩你了。”

熙點了點頭,從冷霜的身後走了出來,手中拿著針灸的小包包,“伯父,晚輩這就為您施針,請伯父躺好。”

見狀,冷燕鴻也不再問下去,隻是心中還是難免擔憂,畢竟霜兒是未來的太子妃,與太子有婚約在身,但是那朵紫蓮花,還有師父的那句箴言,算了,霜兒已經長大了,相信她自己的事她會處理好的。

冷霜扶著冷燕鴻躺好,見熙拿出銀針,便朝外屋走去。冷謙和裴揚跟在她的身後。

四人坐在外屋的桌邊,相對無言,氣氛甚是沉悶。

經過一夜的休息,冷謙的精神好了很多,臉上一直笑意不斷,但是隻要眼神一接觸到裴揚,就會變得銳利而憎恨。

裴揚強壓住心中的怒火,雖說之前的事自己難辭其咎,但是過門畢竟是客,而且自己已經處處忍讓,他怎麽還這樣子。如若不是念在他是小東西哥哥的份上,自己早就拔劍相向了,裴揚看了看對麵正一臉焦急擔憂的冷霜,硬生生的將這股怒氣壓力下去。

見狀,坐在冷霜旁邊的緋兒心中暗樂,得意的瞟了裴揚一眼,妖孽,人家都不歡迎你,你還賴在這裏,臉皮還蠻厚的。

裴揚心中本就不爽,見他這樣,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三人之間暗湧熊濤,作為事情的女主角的冷霜卻毫無所覺,她一方麵擔心冷燕鴻的狀況,另一方麵又惦著魅影他們。

“哥哥,影和水寒他們呢?”她都回來一天了,按理說他們知道她回來,應該早就來見她了,怎麽遲遲不見人影。

“自那日陰泉山一別,哥哥就再也沒見過他們。不過,據暗衛稟報,易水寒回到雨城為你代理武林盟主之位。至於魅公子,就不知去向。”冷謙收回對裴揚的怒視,緩緩地說道。

其實他除了數月前護送送親隊伍之外,一直呆在府裏,連暗衛來報,他也隻是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她都不在了,這些人的去向又與他何關。

“武林盟主?哇!妻主,你好厲害啊!”緋兒驚叫道,眼裏滿滿都是崇拜和愛慕,他的妻主真厲害。

可是冷霜隻顧著沉浸在那句“影不知去向”之中。他該不會以為她真的死了,追隨她而去吧?一想到他之前說的“沒有你,我決不獨活”,冷霜的心就像掉進了冰窖似地。

她心不在焉的拿起茶壺往杯子裏倒茶,眼睛卻盯著茶杯發呆,連茶水倒在自己的手掌上也毫不知覺。

“妻主……”緋兒驚叫道,一把奪過茶壺,茶水那麽燙,妻主怎麽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那個什麽影啊……易水寒啊,究竟是什麽人?妻主怎麽會這般失魂落魄的樣子?

冷謙一驚,拉過她的手,放到嘴邊輕輕的對著她的手掌吹氣,看著她被燙得紅腫的手掌,心疼不已。他知道她是在擔心魅影,畢竟是她的愛人,這種心情他完全可以理解,但是心中難免還是感到心酸。

緋兒急得往腰間和懷裏左搜搜右搜搜的,但是沒有一個是可以治燙傷的,都是毒藥,他氣得拿起其中一個欲往地上砸,但是最終還是舍不得的收了回來。

裴揚擔心的看著冷霜,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瓶,起身走上前,“小東西,我給你擦藥。”

冷謙伸手欲奪過瓶子,裴揚一閃身,冷謙落了一個空。

“哥哥……妖精……”冷霜低聲的喚道,柳眉微蹙。

裴揚看了一眼她紅腫的手掌,稍微猶豫了一下,心不甘情不願的將瓶子遞給冷謙。

冷謙邊給她擦藥,邊心疼的道:“霜兒,疼嗎?”

冷霜搖了搖頭,看著麵露擔憂和心疼的三人,勉強的擠出笑容。

“霜兒,你不用擔心魅公子的。那日他本來想隨你跳下崖底,但是易水寒製止了他,他答應會好好活著的。”本來他私心裏不想告訴她,但是見她這樣,他又不忍心瞞她。

聞言,冷霜鬆了一口氣,她就知道影這個傻瓜一定會這麽做,好在有水寒在場,要不她就真的和影陰陽相隔了。

見她終於舒展開緊皺的眉頭,冷謙鬆了一口氣,但是心中還是難掩心酸。

裴揚疑惑的看著冷霜,這個魅公子莫非就是當日那個黑衣男子,究竟又是小東西的什麽人,能讓她如此擔心,莫非就是……他不願再想下去,眼神漸漸的暗淡下來。

一旁的緋兒插不上話,他不知道他們所說的究竟是何人,但是看樣子應該是和妻主關係相當親密,竟然想隨她而去,而且妻主也似乎很擔心那個人。

出了藥廬之後,一個接一個的男子出現在妻主的身邊,而且都是她的舊識,越來越強烈的危機感包圍著他,他低頭苦思,該如何捍衛自己和熙的地位呢?

心思各異的四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房間內陷入一片寂靜,王府的門口卻完全兩樣。

一頂華麗的棗紅色四人大轎朝著冷王府的門口過來,轎子前麵是兩個帶刀侍衛,後麵跟著兩個捧著東西的人。

“洪成,你看……”黑子直直的盯著那轎子,看那架勢,莫非是什麽高官達人?

洪成也疑惑的看著漸行漸近的轎子,這頂轎子他從未見過,會是誰來了?

兩人疑惑之間,轎子已經來到他們麵前。

跟在轎子後麵的其中一人來到轎旁,彎下身子。

一隻皺巴巴的手將轎簾掀起,踩著那人的背,慢吞吞的下了轎,他站在原地昂著頭斜睨了黑子兩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