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耐心等待

22個勇士在密道裏快速行進,他們臉上的神情嚴肅而凝重,但是每人又不約而同地在肩上扛著一箱麵包,所以看起來十分滑稽。

一個小時以後,他們來到密道的盡頭。

這裏有一條長長的階梯通向地麵,詹姆帶領他們走上階梯的最頂層,在獨臂的詹姆指引下,蘇岩走上前按下了密道的開關,密道大門轟然打開。

陽光直射進來,雖然現在時間才剛剛十點半,但是陽光已經有點刺眼了。

22個勇士肩扛著麵包,快速通過密道的大門,來到獵戶座皇家花園的正中央。

密道大門緩緩地合上。

詹姆記得,幾天前這裏還是一片玫瑰花的海洋,他也是在這裏一位負責修剪玫瑰花的老園丁的幫助下,才得以從追兵手裏逃脫,但是現在這裏既看不到一朵玫瑰花,也沒有那個老園丁的身影。

王都裏的絕大多數人都受到了傳染歌的控製,麻木而瘋狂,為了給新王撒冷準備婚禮用的花,他們有如蝗蟲過境一般,把整個皇家花園洗劫一空,牡丹花、鬱金香、風信子、百合、月季、玫瑰,隻要是花,一朵也不剩下。

詹姆一行人看到皇家花園這破敗的景象,驚呆了。

想要創造一片美麗的花園很困難,需要幾年甚至十幾年,但是破壞他卻很容易,隻需要幾天。

在熟悉道路的詹姆指引下,他們通過皇家花園錯綜複雜的小路,通過國王大道,前往婚禮現場。

這一路上鮮有人盤問,偶爾有衛兵盤問時,蘇岩和詹姆就以運送新王撒冷婚禮上供賓客食用的麵包為由,輕而易舉堵住了衛兵們的嘴,在撒冷的治下,王宮的管理其實極其鬆懈。通過這22箱麵包,22個勇士順理成章地混入了婚禮現場內部,將麵包放下以後,他們站立在一旁,看著他人忙碌,自己則靜靜地等待著婚禮的開始。

蘇岩和詹姆的懷裏藏有獵戶座陸軍的製式激光槍2把,兜裏又各自放了2枚煙霧彈和2枚閃光彈,用於在婚禮現場製造混亂,20個殺手也在懷裏藏有匕首和飛刀,危急時刻他們將會毫不留情地出手幹掉任何敢於阻攔他們營救女王殿下的人。

婚禮還有一陣子,賓客還沒到齊,他們隻有耐心等待。

獵戶座王宮的高塔內,得知反抗軍兵敗,詹姆被殺消息後淚眼婆娑的獵戶座女王莎拉,如同木偶人一樣,任由侍女們擺布,侍女們在對她精心打扮一番後,簇擁著她走向婚禮的現場。

新王撒冷也在侍從的幫助下穿上了華貴的結婚禮服,對著鏡子左看右看,心裏十分滿意。由於他的敵人,威廉上將、王都反抗軍和蘇岩那邊一點動靜也沒有,撒冷料想敵人一定因為那50萬王都民眾的性命而縮手縮腳,忌憚不已,不由得為自己的決定驕傲起來,一副誌得意滿的神情。

假如他信守和蘇岩的承諾,解除王都50萬百姓的傳染歌狀態,放他們回家的話,恐怕昨晚敵人就攻進獵戶座王宮了,那樣撒冷可算是遵守了承諾,葬送了自己的小命,撒冷可不傻,而現在50萬王都百姓還是撒冷的人質,敵人投鼠忌器,動彈不得,主動權還在撒冷的手裏。

撒冷現在的心裏,隻盼望時間加速運轉,婚禮早早開始,好讓自己盡快見到自己夢寐以求的新娘,一想到獵戶座女王莎拉婚後在自己麵前嬌滴滴的羞紅了臉的樣子,一想到那精致的五官,那粉嫩的脖頸,那柔順的金色雙馬尾,撒冷就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意,撒冷的臉也火辣辣地燃燒起來,變得滾燙。

“現在讓你笑,等下就讓你哭。”這是撒冷麵對敵人常說的話。

當這句話從撒冷老實巴交的女助手西弗嘴裏說出來,顯得有些詭異。

但是,這卻是事實。

西弗盯著偌大的手機屏幕,吐出這句話。西弗的手機屏幕上展現出好幾個分鏡頭,分別對應著獵戶座王宮的各大主要監控探頭,這其中就包括獵戶座王宮關押女王莎拉的高塔,女王莎拉的日常作息全部被西弗盡收眼底,看著莎拉對於撒冷厭惡的樣子,之前好多次西弗都恨不得走到高塔內,來到莎拉的臥室裏麵,撲上去掐死她,一邊掐她一邊還對她說:“你那麽討厭的男人卻是那樣的迷戀你,而他卻將深愛著他的我像一條母狗一樣看待,憑什麽?”

但是,西弗也知道錯不在莎拉,而在自己太傻,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愛上了一個惡棍,一個徹頭徹尾的壞蛋。

西弗的手機裏其他幾個分鏡頭包括撒冷辦理國事的大殿,撒冷的臥室,撒冷的陽台,撒冷的浴室甚至撒冷的洗手間,沒錯,西弗是那樣喪心病狂的瘋狂的迷戀著這個男人,她對於撒冷的愛近乎於饑渴,以至於她想要獲知這個男人的一切,將這個男人的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使得西弗心中的熱情漸漸冷卻,她開始明白,這是一個一無是處的男人,這是一個不值得女人愛的男人,盡管自己在最迷戀他的時候,曾經將這個男人所有的缺點都當作優點,把這個男人所有的話都當作聖旨來遵循。

西弗終於明白,她和她對撒冷瘋狂的愛,從一開始就注定是被撒冷無情拋棄的悲慘的結局。

隨著支持撒冷的格裏芬上將兵敗自殺,心理學大師在戰場上的屢屢受挫,撒冷也表現出愈來愈瘋狂的征兆。

上帝要讓誰滅亡,必先讓其瘋狂。

西弗能夠感受到,撒冷的滅亡之日臨近。

但是,西弗知道,自己總要做些什麽。

這是西弗在長期和撒冷生活的過程中,從撒冷身上學習到的。

得不到的玩具就毀掉,讓大家都沒得玩,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受傷的部下帶不走就親自殺掉,不能留給敵人從他的口裏獲取情報的機會。

這些扭曲的理論已經將西弗從一個溫和不起眼的小姑娘變成一個和撒冷同樣瘋癲的女人。

所以,西弗想,與其讓外麵的反抗軍們帶你走,把你帶上絞刑架,不如讓我來,畢竟你是我愛過的男人,雖然是個人渣。

西弗決定親自送這個男人一程,在這個男人最輝煌的時候。

西弗想來,一個男人最輝煌的時刻無非是在這個男人和心上人的婚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