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震收拾好一切,又祭出飛劍,捏了禦劍訣,便朝青丹峰上的聚仙山莊飛去。
紫煙在羅震的軟硬兼施的威壓下,也是終於再次變化為噬魂藤的模樣,隱匿在羅震的識府之內。這小丫頭現在心裏美滋滋的,羅震那麽直爽的,便給她記了三個功,這讓她對現在這個主人突然感覺有點滿意了。雖然她不知道這記下的功有什麽用處,但她好不容易打敗妖蛾之皇,將之困縛起來,羅震才記她一功,虧得自己口舌如簧,巧言妙語之下,再爭得了兩功。
禦劍飛行了一個多時辰,便可望見高聳入雲的青丹峰,在雲霧煙海之中,巍峨而立。羅震加緊催動紫雷丹田之力的靈力,灌注到飛劍劍身,速度頓時提高,筆直朝青丹峰之巔的聚仙山莊飛去。
不多時,羅震便來到聚仙山莊的園門前,那守門的小童認識他,向他略一施禮,便側身讓其進了山莊。
羅震到了聚仙山莊,第一時間並沒有去找周伯真。他回到了那排小屋舍之中,將此時收集的三四千隻幽冥妖蛾借助紫煙的特殊能力,一一煉化成碧綠的魂液,用一截墨竹儲存起來。
這項事務,花了他三天的時間,才算完成。
然後,便是煉化那妖蛾之皇的身軀,這個相對來說,就困難得多。花了六天的時間,紫煙也是累得筋疲力盡。
周伯真的小冊子上有記載,無論是煉化這幽冥妖蛾,還是煉化妖蛾之皇,都必須是活體煉化,這也就是羅震為什麽要在妖蛾之皇身上下禁製而不殺掉而絕後患的原因。
終於,隨著妖蛾之皇一聲聲淒厲的叫喊漸漸平息,它龐大的軀體也被慢慢煉化幹淨。與那幽冥妖蛾煉化出來的碧綠魂液不同,這妖蛾之皇煉化出來的是一股金色的魂液,無較粘稠,發出一陣陣焦胡的香氣。
羅震用神識與五行雷珠之內的雷老交流,道:“雷老,這妖蛾之皇我已將之煉化,要如何做,你才能用這魂液修複靈魂?”
雷老歎了口氣,語調似乎有些哽咽,道:“說了,你不該冒這麽大的危險,這妖蛾之皇是極其危險的一種妖獸,幸虧此次有噬魂藤女相助,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羅震也知道,此番舉動太過魯莽,但他一點都不後悔。
“好了,你把那股金色的魂液攝進識府當中,我自會吸納!”雷老說道。
羅震心中一動,神識把那股金色魂液攝入識府當中。五行雷珠一轉,直接將這股金色魂液盡數吸入。
做完這一切,時間已是過去了八九天,羅震算了下日期,該是與周伯真約好見麵的時候了。於是便離開小屋舍,來麵前麵一處空曠之處,祭出飛劍,朝聚仙堂禦劍而去。
少時,羅震便來到聚仙堂,剛要推門進去,門便被人從內間拉開,走出一位白衣中年,正是周伯真。一見羅震,頓時兩眼放光,拉著他便往內走,邊走邊道:“走,帶你去看看我製作的養魂法器,定然比你那個粗製濫造的強上百位。”
羅震尷尬一笑,道:“周莊主可別忘了,答應過我的話!”
周伯真一怔,隨即一拍腦門,哈哈笑道:“對,不會忘,不會忘!你且先隨我來,我立馬就會幫你祭煉!”
二人出了聚仙堂,往一條通幽小徑走過,通過曲曲折折的碎石小道,一道仿若瀑布的粉花石壁出現在眼前,分開一條條粉色的花藤,有一個小小的石室入口,羅震隨著周伯真往內走。
石室之內的家具用物,十分簡單,隻有一張碩大的冰玉床,擺在石室的正中央,猶為顯眼,更勾人目光的,便是那冰玉石床上,躺著一個相貌容顏十分好看的少女。
雙眼緊閉,兩彎長長的睫毛讓人很容易就聯想到,眼皮之下,那雙盈盈秋波一般的眸子,櫻桃嘴唇卻是有些微微發白,如脂肌膚光滑細嫩,吹彈可破。
羅震一時看得怔住,突然,那感覺到自己識府當中,那個養魂法器中,芸兒的那縷殘魂輕微的跳躍掙紮,於是便明白大半,這躺在冰玉石床之上的女子,正是周伯真口中的芸兒。
周伯真走上前,靠著床沿坐下,將芸兒雙手入入錦被當中,生怕她著涼了一般。
羅震一眼就看到,芸兒手腕上戴著一小節一小節竹簽串起來法器。這正是周伯真用養魂竹,花費了近十天的時間,才研究製作出的一串定魂安魂的手鐲。比起自己那個粗糙的養魂法器,高級得多。
周伯真一臉的慈愛,看著陷入沉睡之中的女子,苦笑道:“芸兒,你放心,我一定會將你救醒的!”頓了一下,才發覺羅震還立在旁邊,於是便道:“對了,羅道友,這位女孩便是老夫的女兒,名叫芸兒。”
羅震道:“她,怎麽會變成這樣?”
“二十年前,她才四五歲,有一次,在山莊之內玩耍,突然被一股邪風吹倒,彼此後便昏迷長睡,不曾醒來。我至今仍然股妖邪之風是怎麽來的,又刮向了何處,究竟是什麽原尋上門來了報仇,也不明白那時的情景,而且,小女的神魂似乎不太完整,總覺得缺了哪一塊,所以,我在這些年裏,苦心鑽研神魂之術,到處搜索芸兒的殘魂。可惜,終究一無所獲。”周伯真平平淡淡的口氣了,與羅震訴說著,眼神卻流露出掩蓋不了的無奈與悲慟。
“所謂人有三魂,天魂,地魂,命魂。此時的芸兒體內隻有天魂與地魂,那縷命魂卻不知在何處,若是尋不到她的命魂,天魂與地魂也會慢慢潰散,我一直都用丹藥在維係著她的天魂地魂,不至於那麽快的潰散,但是,漸漸的,丹藥也失去了作用,天魂與地魂的消潰速度越來越快。我花費了近二十年的時間,培育的盜靈妖獸,本想用來煉製一枚‘九轉命魂丹’用來滋養那天地二魂,可是,誰知道,就在那盜靈妖獸成年之際,卻人滅殺。好在,你及時送來養魂竹,我才給她製作了一個養魂手鐲,用來安魂養神,否則不出兩年,芸兒的天魂地魂一滅,便真是神仙也難以救活了。
羅震聽罷點了點頭,說道:“周莊主,我給你看一樣東西。”說罷神識一動,自養魂法器中,喚出芸兒的那縷殘魂。
一個淡淡的影子出現在他們跟前,隨風擺擺。
周伯真看了一眼,再看一眼,頓時站起身來,要去拉那影子的手,一把抓空,他一怔,恍然道:“這是殘餘的命魂歸來了?”語氣之中,略帶置疑。
那殘魂女子撲上來,張大嘴巴,卻說不出話來。
羅震笑而不語。
周伯真大喜道:“真的是芸兒的命魂,羅道友,你從何處得來?”
羅震道:“我此次去猛鬼嶺,捕捉幽冥妖蛾,返回的途中,遇到了妖蛾之皇。好在它似被什麽人重傷了,已是奄奄一息,我看它身影重疊,似乎是有什麽東西被禁罟在它身體之中,於是就用你那小冊子上所述的搜魂術搜了一番,果不其然,被我搜出一個女子的殘魂,問她姓名,說叫芸兒,方才你又提起芸兒之名,我便把她放出來!原來真是芸兒丟失的命魂!”
周伯真感激的朝羅震拱手施禮,道:“羅道友這分恩情,周伯真銘記在心了!以後你我二人便以兄弟相稱!”
羅震笑道:“舉手之勞,周莊主還是趕快讓芸兒三魂歸一,也好讓她早點蘇醒過來!”
周伯真點頭,道:“那便請羅兄弟為我護法!”此時,他對羅震稱呼都改了。
羅震點頭,神識一動,默運靈力,立在離冰玉石床七八丈遠的地方,打坐護法。
隨即,周伯真數道神識一湧而出,護在冰玉石床四周,將芸兒籠罩其內。又從儲物袋內祭出七塊陣牌,當空一拋,分別落在七處陣位上,接著,七道霸道無比的靈力被周伯真抽調出來,灌注陣牌之上,布成一個“七絕還魂陣”。
芸兒那縷殘餘命魂,在“七絕還魂陣”的牽引之下,慢慢步入陣中。
那冰玉石床之上,躺著的芸兒軀體之中,也是有兩道虛幻的人影緩緩坐立起來,一步一步,走下冰玉石床,融入到“七絕還魂陣”當中。
以神識為引,“七絕還魂陣”內,芸兒的天魂地魂與命魂,三魂歸一,慢慢融煉。
一道燦若星光的人影出現在“七絕還魂陣”之內,一動之下,便自陣中飛遁出來,鑽入到冰玉石床上的芸兒身體之內。
芸兒的麵色漸漸紅潤,嘴唇也不再蒼白無色,眼角的睫毛是一翕一合,濕漉漉的,仿若沾了一層霧氣,那該是淚水罷!沉睡了近二十年,其中的孤獨與寂寞,誰人能懂?
再看周伯真,二十年來,從不曾不放棄過她,堅定的守候,終究換來複蘇的這一刻,眼角也是泛起激動的淚花。
誰說修真之士多薄性?隻是未曾尋覓到真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