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共花了近四個時辰,羅震才將體內的經脈鍛造完畢,整個身體也像伐毛洗髓過一般,他能感覺到每一個毛孔都在自由的呼吸,羅震不由暗自想道:現在的身體強度,又有一個不小的提升,就是不知道能否承受一雷之力了!

“還差得遠呢!”五行雷珠之內,懶洋洋的傳來雷老的聲音。

羅震一聽此話,心裏不由有些失落,雷老隨即又安慰似的說道:“不過,你倒也不用妄自菲薄,此時你已將經脈打煉得如此強壯,等你修複丹田後,修煉起來,比尋常的修士要快上兩到三倍。”

羅震聽了多少也算找回了點自信,於是道:“那便請雷老為我護法,我即刻就將丹田修複。”

雷老哈哈一笑,道:“放心吧,有我在,誰也休想打擾你分毫。”

羅震點了點頭,慎重的自識府當中取出那枚“生生造化丹”,不由多看了幾眼,才放入口中,那“生生造化丹”入口即化,頓時一股甘甜沁入心扉。

一陣最原始的力量也是緩緩的滲透羅震的全身血管之中,又被濾網一般的經脈吸收,羅震感覺氣海之處,升騰起一股熱乎乎的感覺,仿佛是放入了一顆剛剛煮熟剝皮的雞蛋。

羅震將神識牢牢的鎖定在氣海附近,密切關注著被刑長老毀得支離破碎的丹田。

那“生生造化丹”藥力全部發揮出來,生成一縷縷白蒙蒙的霧氣,在這霧氣之中,蘊含著人類最原始的能量。

灰白之氣緩緩流經各個經脈,儲存在其中,隻有百分之一的灰白之氣滲透細小脈絡,匯集於十二主脈,此時,這小股氣流的顏色竟然變得有些發紫,羅震也感覺驚奇,但他轉念便是想明白了,正是這灰白這氣通行經脈時,吸取了經脈之中殘餘的細微雷力,融合一起,才變成現在這般灰白之中,透出淡紫之光的氣體。

羅震此時不敢多想,急忙將神識分為十二股,自那十二大主要經脈的源頭接引這股原始之力,將之徐徐引導,納入氣海之中。

頓時,原本死氣沉沉的氣海內,像是煮沸了的開水,翻騰起來,那吳遠謀當日留在他體內的那道“金蚨靈符”的印記,此刻也是突然焚化成氣,變成一團金色氣體。那小股原始之力進入氣海後,頓時將那團金色氣體扯出一團,將之融合,慢慢凝聚成一滴小小的灰白**,在這滴灰白的**之中,一縷細若發絲的紫芒正不斷的遊動,還有一粒細小如砂的星點沉浮不定。

這就是丹液,是用來修複丹田的唯一靈液。

花費整整一天半的時間,終於凝聚成了一滴,而想要完全修複丹田,就要凝聚一百零八滴這樣的丹液。

感覺肚子有點餓,羅震便掏出李一古贈送的那瓶“辟穀丹”,倒出兩粒,服用之後,也不浪費時間,繼續摧動儲存在經脈之中那濃鬱的灰白原始之氣,通過十二主脈,納入氣海,再行凝聚。

餓了就吃幾粒辟穀丹,渴了冰喝幾口洞內清冽的泉水,累了就站起身來,活動一下筋骨,然後盤坐繼續凝聚丹液,就這樣,時間飛快而逝,轉眼便是過卻了兩個多月,羅震此時細數一下氣海內的丹液,已是有一百零三滴,而用神識查看經脈之中殘存的灰白原始之氣,也是稀薄了不少,簡直有如一層透明的細紗。

“還有五滴!”羅震口中喃喃自語。

所謂熟能生巧,此時凝聚一滴丹液,羅震隻需要花大半天的時間了。

又是過了四天的時間,羅震體內經脈已是完全沒有一絲的灰白原始之氣,他用神識將最後一股原始之力自十二主脈的源頭接住,引入氣海,凝聚成第一百零滴丹液。然後大呼一口氣,似乎是要將這段時間內所有的鬱悶之氣都呼出來。

“接下來,該是將這一百零八滴靈液整合,重塑丹田的時候了。”羅震眼神中透出熾熱的光芒,他等這一天太久了。

羅震意沉氣海,細化查看了那一百零八滴丹液,確定萬無一失後,他卻沒有馬上就開始融合,而是站起身來,在洞府內走了一圈,便打開石門,出了洞府。

剛出洞府,刺骨的北風便呼呼刮來,夾帶著細細的冰渣碎雪,打在臉上,羅震感覺有些淡淡的疼痛。但他卻並不感覺寒冷,雖然他此時身著單薄,但經過雷力鍛打過的身子骨兒,早就不懼風寒,更何況他此時又凝聚了一百零八滴丹液,正是氣血盈旺之時。

“已是兩個多月不曾出來,想不到竟是下雪了。”羅震苦笑一聲,招起頭,眺望遠處的銀山雪嶺,冰晶世界,幾隻小麻雀正在雪地裏覓食,不遠處,一隻鬆鼠瞪著圓溜溜的眼珠,機靈的四處張望,雙爪之中,摟著十數枚鬆子。

看著這一切,羅震心底生出一份說不出的意味。

“不知道趙壽在天玄宗過得怎麽樣,想必天玄宗還不至於如此卑劣,對他下手吧!”羅震突然一拍腦袋,大道:“不對,當時他曾救我出水牢,自己卻去引開那幾名巡夜的弟子,而我出了禁地之後,返回天玄宗偷丹,卻並未尋到他,難道……”

羅震一念及此,頓時心生懊惱,暗罵自己大意,當時卻未想通此節,於是也不顧將丹田修複的最後一步完成,迎著凜烈的寒風,調轉五行雷珠之中的雷力,捏了個雷遁法訣,身影頓時化為一道青虹,遁下山峰。

下山後,他本打算和李一古知會一聲,切被告知李一古又閉關了,雲河也不知去向,他心想,此事不宜再等,便朝天一劍派的山門遁去。

今日當值的恰好正是那劍宗弟子藍若水,他見羅震遁來,也是禦劍迎了上來,道:“羅道友此番何往?”

羅震本不想理會他,但還是客氣的拱手道:“此次下山去辦一件私事,多則一個月,少則數天便回。”說罷便是展開遁術,頭也不回的離去。

藍若水一愣,臉上露出不屑一顧的神情,他自命也是天一劍派劍宗當中,出類拔萃的弟子,呸了一聲,暗自罵道:“算什麽東西,不過一個丹田被毀的廢物,若不是看在是李一古長老帶入門派的,我才懶得理你呢。”

“咦,不對,這小子不是丹田被毀了麽?那他此時施展的遁法速度竟比我禦劍飛行還要快上幾分,難道是李一古長老賜了他‘神行符’?”

藍若水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自語道:“看來這小子蠻得李一古長老器重,以後還是多多交結的好,說不定他在李長老麵前美言幾句,李長老一高興,便也賞賜我幾件上好的法器。”想到此處,嘴角不由露出笑意,仿佛那幾件上好的法器已然入他囊中。

羅震離開天一劍派後,稍微辨認了一下方向,便馬不停蹄的全力展開雷遁的最大速度,直接朝天玄宗遁去。

千裏冰封,萬裏雪飄。茫茫天際,隻見一道青色的影子匆匆馳過,身後拖起長長的殘影。

在羅震全力飛遁之下,兩天後的一個黃昏,他的人便出現在天玄宗的山門前。

一路上,他仔細思量到了天玄宗後的對策,但一直到天玄宗的腳下,卻也沒想出一個周全之策。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雪卻是早就停下,風也漸小,唯有滿地冰雪,踩上去“咯吱咯吱”的作響。

在這渾濁的黃昏中,滿載豐雪的大地透出刺眼的白色。

山裹銀妝,一株株參天大樹的枝椏上,倒掛著無數條晶瑩剔透的冰柱,有的粗如兒臂,有的細若青絲,俱都尖銳如刃。

羅震矗在雪地裏,一動不動,仿佛被這寒冷的天氣凍僵了似的,但他心裏卻是活絡著,這般冒失闖進天玄宗,定是不妥,何況當時也曾與吳遠謀定下七年之約。

過了片刻,羅震的身子突然動了,他此刻內心已有決斷,也不再猶豫,雷遁之術展開,竟自天玄宗的山門遁了進去。

有些事,無論對錯,總該去做。有些事,無論生死,決不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