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羅震的神識已是漸漸的融合到那五行火線之中。他心中一動,尋找了一個恰當的時機,默運起雷老剛剛教給他操控五行火線的口訣。頓時,五行雷珠便是劇烈的顫抖起來。

過了少時,隻見一道赤紅之光,自那五行雷珠之上脫遁而出,化為一條赤色帶狀之物,朝著那一群黑蓮冥火馳去。此時羅震心裏仍然有些擔心,恐怕一個不慎,便讓這五行火線被那些黑蓮冥火所毀,如果真是如此,那五行線便是再也聚不齊了,而到那時候,雷老就算是將神魂完全修複了,也是不能自雷珠之內脫身出來了。所以,此舉不能有半點疏忽,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那五行火線一出來,便是與一朵黑蓮冥火相接,隻見那朵黑蓮冥火頓時化為七片黑色連瓣,將那條赤紅的五行火線圍了起來。

吳遠謀不屑一顧,冷冷道:“就憑這一條小小的火線,便想與我這黑蓮冥火相鬥,簡直是異想天開。”說罷,意念一動,又是調動數朵黑蓮冥火朝著那條五行火線聚去。

可是,就當吳遠謀得意之際,那朵首當其衝的黑蓮冥火所化的七片花瓣,卻是在成五行火線相接觸的一瞬間,便是化為七道細細的黑煙,被那五行火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吞並進去,最後,連那一點黑中帶紫的花蕊,也是逐漸被五行火線一口吞噬。

吳遠謀眼見這一幕,頓時心中一驚,當下立刻加速調遣黑蓮冥火,數十朵黑色的蓮花,一股腦的朝五行火線襲去。

羅震見這五行火線果然對這黑蓮冥火有作用,於是心中略為安定,便是專心開始對付襲來的黑蓮冥火。

五行火線,仿佛一條渾身上下都帶著赤色烈焰的袖珍小龍,在一片黑色蓮花之中,肆意穿梭,一時間,將那一片黑蓮冥火衝擊得七零八落,一片片黑色的蓮花花瓣,有如雨後的桃樹,紛紛落下,而五行火線又是迅速的將每一片黑色蓮瓣一片不剩的吞噬進去。看得吳遠謀目瞪口呆。

這一幕,說來話長,但當時卻是發生在火石電花的轉眼之間。不等吳遠謀反應過來,那數十朵黑蓮妖火便是被五行火線吞噬得一朵不剩。

羅震見五行火線將黑蓮冥火全部吞噬掉,便是意念一動,想將五行火線收回五行雷珠當中。但是,他突然發現,他所附在五行火線之內的神識,此時似乎並不能完全的控製住吞噬了數十朵黑蓮冥火的五行線了。

那條五行線,開始在空中不停的翻騰,時而低空盤旋,時而直衝雲霄,但就是不肯朝著羅震跟前的五行雷珠飛去。

就在這時,識府之中的雷老突然驚聲道:“真沒想到,這五行火線在吞噬了黑蓮冥火之後,竟然也能化龍!”

羅震一愣,立刻與雷老交流,道:“五行火線化龍?”

雷老道:“不錯。這五行雷珠之上的五條五行線,本來都是抽取了五條太古雷龍的精魂所祭煉,但是,當初就算是我沒有將這五行線中的靈力全力調遣出來,這五行線都是不能化為龍形,但是,此時被這黑蓮冥火一煉,想不到竟然可以將其隱藏在最深的龍之本性也祭煉出來,顯現出龍形來。”

就在雷老說話的時候,那半空之中,翻湧不斷的五行火線,此時身形已是變得有如一條巨龍,通身都有一朵朵赤中帶黑的火焰纏繞,兩瞳之中,映出一股可以焚化這世間一切的炙熱赤焰。一片片鱗甲,仿佛都在燃燒著,散發出一股可怕的焰息。就連它周身的空間,也是被高溫所扭曲,仿佛一麵平鏡一般的湖麵,被扔進了一顆石子,蕩起層層疊疊的波紋。

羅震也是從來沒有想到,這五行雷珠之上的五行線,竟然是由五條太古雷龍的精魂所煉成。此時,那條已是化為龍形的五行火線,不,現在應該稱之為五行火龍身下,升騰起一片片的赤色火雲,修長龐大的五行火龍的龍身,不斷的在遮天蔽日的火雲之中,來回往複的穿騰。就連天空的顏色,也是被這一大片的火去所渲染,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紅色。

五行火線化龍,這一幕,讓在場的所有修士都是看得瞠目結舌。過了少時,羅震突然想起了什麽,連忙與雷珠當中的雷老交流道:“雷老,這五行火線化為龍形之後,我感應到藏附在其中的神識已是不能兩年操控它回到五行雷珠之中了,這可如何是好?”

雷老道:“放心吧,這五行火龍,自然會回來。因為當初製造這枚五地雷珠的前輩早就料到了這一點,將五條太古雷龍的神魂都是囚困於雷海之中了,你現在所看到的這條五行火龍,不過是火屬性太古雷龍的神形,就好像人的軀殼,離不開三魂七魄一樣,特別是現在五條五行線還未完全激活,所以它在外麵呆不長,就要回到五行雷珠之中了。”

羅震聽了雷老這一席話,才放下心來。甚至幹脆將五行火龍之內的神識全部撤了回來,聽之任之。

吳遠謀此時也是呆住了,他沒想到,自己原本最為得意的黑蓮冥火,竟然全部被眼前這條小小的赤火所吞噬,而且還將之送上了化龍之路。頓時失悔不已,但是此時卻也晚了,他知道自己黑蓮冥火的威力,既然這條五行火龍能將黑蓮冥火都吞噬掉,那麽他也隻有逃命的分了,想到這裏,他也不猶豫,身影一閃,便是要朝外逃遁。

羅震早已分出一股神識,時時觀察著吳遠謀的一舉一動,此時發現他要逃遁,哪裏肯這麽輕易放過他,於是身影一動,擋住吳遠謀的去路,高聲道:“吳宗主,這麽急著要去哪裏啊?你可別忘記了,我們的七年之約。”

吳遠謀也不答話,反而突然折射朝著羅震這方遁來,同時朝著那數百名修士呼道:“眾位道友,眼前這名小子,便是當初在天坑之行中,得到了極品靈寶之人,大夥不要再次讓他溜脫了!”

些話有如一道驚雷,炸響在眾修士之中,有人置疑,也有人開始蠢蠢欲動。但沒有一人肯先出手,畢竟他們也是知道吳遠謀的能耐,但方才一戰,吳遠謀竟是絲毫沒有討到好去,他們自忖不是對手,所以誰也不願意當這陣前炮灰。

羅震和身形也是突然一頓,暗道:我當日得到了極品靈寶,這吳遠謀並不知曉,而且這吳遠謀不是一直以為這極品靈寶是被天一劍派所藏麽,難道他早已知道極品靈寶是被我拿到了,此時為難天一劍派,是別有陰謀。還是,僅僅隻是為了脫身,胡亂編造一番,好讓這數百名修士拖住我?

眾修士吳遠謀說極品靈寶藏在眼前這小子身上,頓時炸成一鍋粥,隻聽到人群之人,有人高聲道:“吳宗主,你不是一直說極品靈寶是被天一劍派藏了起來了,怎麽會在這名道友身上呢?”

“對啊,吳宗主,你可是打了包票,口口聲聲說極品靈寶在這天一劍派之中的。現在又說在眼前這位道友身上,你叫我們相信你哪一句話啊?”

吳遠謀見眾修士有人不信,於是狠狠瞪了羅震一眼,道:“你自己說,極品靈寶是不是在你身上!”

羅震心中一動,他此來天一劍派的目的,便是為了給天一劍派解難,而且,他也並非是當日那個可以任人魚肉的修士小子了,此時的他,就算是化神期的高手,也是不能奈何他,更何況,還有一個不知達到了什麽修為的子蝶,所以也不懼怕什麽,點了點頭,當眾承認道:“吳宗主說得不錯,這極品靈寶正是在我身上,不過,諸位若是有本事,盡管來向羅某拿。”說罷,竟是將那極品靈寶“喧天”祭了出來。

頓了一下,羅震又道:“不過,我要提醒諸位一句,這極品靈寶,在方才與吳宗主交戰之時,卻是有損壞了一些。如果不介意,便來拿吧!”

眾修士沒想到羅震竟然一點也不隱瞞,一口承認極品靈寶在他手中,而且便將之祭出來,展示在大庭廣眾之下。

吳遠謀一時也是懵了,猜不透羅震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是,他也是顧不得這些,雖然他對這極品靈寶也是垂涎三尺,但通過剛才與羅震一戰,知道肯定不是對手,於是便悄悄的向人群之中退去,想要尋找機會脫身。

李一古站在不遠處,見到極品靈寶,雙眼也是不由發亮。但是,他也弄不懂,這羅震到底打的什麽主意,竟然敢在這數百名修士麵前,直接將極品靈寶祭出來,他就不怕眾修士一湧而來,將這極品靈寶轟搶走?

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極品靈寶的價值,對修士來說,那簡直就是無價之寶,所以,當下便是有數名不怕死的亡命之徒,朝著羅震飛馳過來。目標也是十分明確,就是要直取那懸在羅震跟前的極品靈寶。

可是,這幾名修士,還未進入到羅震周身百丈的範圍之內,頓時身形一頓,一口噴出數道黑血,然後一頭朝下栽去,神魂俱滅,死得徹徹底底。

這詭異的一幕,讓那些躍躍欲試的修士,漸漸打消了前去奪寶的念頭,都是站在原地,躁動不安起來。細心的修士,這才發現,在羅震周身,有著無數的紫色影子,蹁然躍動,正是一隻隻紫色的蝴蝶。

此時,子蝶的身影,也是出現在羅震身側。

吳遠謀見到羅震身邊又多出了一名幫手,心道此時再不走,恐怕就真的難以脫身了,於是,意念一動,頓時通身湧出一圈圈黑色的光暈,整個身影,也是快速的融入到這一圈圈光暈之中,少時便是消失在人群之中。

羅震鎖定在吳遠謀身上的神識,頓時也是失去了目標。隻是,有一道輕微得無法察覺的神識印記,悄悄的烙在了吳遠謀的體內,就連吳遠謀自己都是沒有發現。

沒想到,還是被他給逃脫了,羅震無奈的搖了搖頭,將神識收了回來。再看眾修士,一個個都像是不敢前進一步,於是道:“竟然沒有人來取這極品靈寶,那便還是收我暫時保管吧!”說罷,神識一動,又是將極品靈寶收回了識府之中。

此時,那條化火龍形的五行火線,將翻湧在它周身的無數赤焰雲朵一一吸入體內,然後朝著五行雷珠飛了過來,身影一閃,便是又化為一道纖細如絲的赤線,鑽入到五行雷珠之中。

羅震神識一動,將五行雷珠攝入手中,他發現此時的五行火線,明顯要比那五行金錢粗壯一些,而且,五行火線的形態,也是化為一條輪廓清晰的小龍,盤踞在雷珠之內。

羅震沒想到,這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五條五行線,竟然是五條太古雷龍的化身,試想有朝一日,將這五條五行線完全激活之後,再把它們全部祭煉成龍形,那這五行雷珠的威力,簡直難以想像。但這是很遙遠的事情了,五行火線能夠化為龍形,這也是機緣巧合。這五行線化為龍形,可不是簡單的吸入足夠的五行靈力便足夠了。

羅震將心思收了回來,看了一眼手中的五行雷珠,然後將之收入識府之中,回頭看了一眼天一劍派的方向,發現雲河與李一古也是正看著他。羅震朝著雲河點了點頭,也沒說話,身影一動,便是朝遠處遁去。

子蝶見羅震離開,也是緊緊跟去。

等到羅震走後,李一古身影一動,上前幾步,朝著數百名修士道:“老夫早就說過,那極品靈寶不在本派之中。諸位道友還是請回吧!”

這時,眾修士之中,其中一名年紀略長的修士也是拱手道:“李長老,我們都是吳遠謀那個小子的蠱惑,輕信了他的謠言,這才無意冒犯,還請李長老多多海涵。”

李一古道:“事情水落石出,此後休要再提了。”

“打擾了!”那名年長修士說罷,便是轉身遁去。

那數百名修士,也是陸陸續續的向李一古告罪,而後離開。天一劍派的山門之前,又是恢複了往日的寧靜,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境。

在離天一劍派所在天河峰數十裏的地方,羅震與子蝶並肩而馳。羅震突然問道:“子蝶,你有沒有發現,方才與我交手的那個吳遠謀,有什麽奇特之處?”

子蝶回想了番,道:“嗯,此人修為雖然隻是元嬰後期,但他修煉的法訣很是奇怪,所運動的靈力,似乎也有點詭異。”

羅震道:“他所運用的並不是靈力!”

“不是靈力!”

羅震點了點頭,道:“不錯,他所運用的,是冥力!”

子蝶頓時身影一頓,竟是停了下來,驚道:“你是說,那個吳遠謀是冥界修士?”

羅震歎了口氣,不答反問道:“你知道,這吳遠謀是什麽人嗎?”

子蝶搖了搖頭,道:“難道,你之前便是與他相認!”

羅震道:“不錯,說起來,我之所以能夠步入修真界,與此人還真有些淵源。我在修真界內,所加入的第一個門派,便是天玄宗,吳遠謀就是天玄宗的宗主!但是,我卻與這吳遠謀,有著不共戴天的大仇。你還記得,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一個殘缺的魂神修複,然後助他奪舍重生的修士嗎?”

子蝶道:“當然記得,不就是現在還在紅蛟海域的那個趙壽嘛!”

羅震點了點頭,然後將當年發生天玄宗的一切娓娓道來。

聽完羅震說完這些,子蝶恍然道:“原來如此,難怪你一見到那個吳遠謀,兩眼之中,便是透出無盡的仇恨。”

羅震又道:“你可知道,當初我離開雲楚國之時,這吳遠謀還隻是結丹期的修為,而現在竟然是達到了元嬰期,這種修煉的速度,就連我都很難做到。”

“你是說,他有什麽奇遇?”

羅震搖了搖頭,道:“我懷疑,他與邪隱宗暗中勾結。而邪隱宗又與冥界有著某種聯係,所以,吳遠謀才會冥訣,擁有冥力。如果我猜得不錯,吳遠謀現在就是邪隱宗,或者說是冥界安在修真界內的一枚棋子。”

“那邪隱宗,或者說冥界安排的這一枚棋子,意在何為?”

羅震目光迷離,望了望遠方,道:“就是這一點,我還想不明白。再利害的對手,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未知的對手。你若是不知道,對方的想法,目的,那麽便會一直處於被動。”

“那我們現在要怎麽辦?”頓了一下,子蝶又道:“不對,我可是來找子雲師兄的,等找到了子雲師兄,我便與他一起回到北溟天淵之中去。這冥界,邪隱宗,修真界之間的恩怨,跟我有什麽關係啊,我擔心這些幹嘛呢!”

羅震笑道:“就怕邪隱宗冥界的意圖,並不止是這修士界,恐怕時候,也會將觸手伸到北溟天淵中去。”

子蝶道:“那是以後的事,再說我也不是什麽救世主,管不了那麽多人的死活。”

羅震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那麽,我現在要去找吳遠謀,將此事弄清楚,你一起去麽?”

子蝶想了少時,道:“反正我閑著也是無聊,就陪你一起去吧!若是順路找到了雲師兄,那可就太好了。”說罷,二人身影一動,朝著遠方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