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震發現不妙,便是迅速的將飛劍招過來,拉著紫煙,便是要禦劍逃離。
突然,那個溶洞的出口處,全都被一道道有如蛛絲一樣的五色彩線封住,羅震隨手拾起一塊岩石,朝著那張絲網扔去,隻見碩大的岩石頓時冒起一陣青白之煙,少時便是化為灰燼,洞風一吹,揚起一陣灰塵。
而身後,那隻紫魂蝶後,卻是越追越近。
這紫魂蝶後,雖說才經過兩次破蛹化蝶的轉生,但其實力,也比一般化神期的修士強大,論起真正實力,羅震此時不過是一個通竅初期的修士。
此時羅震已是沒有更多的選擇,在那蝶後追來的一刻,突然轉身,將“八識歸元劍訣”祭起,四道神識劍氣同時凝化而出,朝著蝶後突襲而去。
但是,蝶後卻是對那迎頭襲來的四道神識劍氣不躲不避,那四道神識劍氣瞬間便是沒入它體內,不過片刻,又是被彈出來,蝶後體內濃鬱的生命之力,似乎正是這神識劍氣的克星。羅震的心神感應到,方才四道神識劍氣沒入蝶後體內後,頓時便被那四團生命之力緊緊纏住,開始一寸寸的腐蝕起來。
羅震當下心中一急,想起先前神識被阻隔在巨大蝶球之外的場景,立刻將“八識歸元劍訣”一收,四道神識劍氣立馬又化為普通神識,“嘯嘯嘯”幾聲,便是被蝶後體內的生命之力彈了出來。
突然,空氣當中,產生一陣陣的音波漣漪,一個嘶啞的聲音,自虛空之中傳來。
“咦,你這小子,到哪裏偷學來的‘八識歸元劍訣’?”
羅震一愣,還沒來得及回答,那個嘶啞的聲音似乎是自問自答一般,道:“不對,那個老東西,生性小器之極,自家的一塊磚瓦,都不容別人覬覦,何況是他視若命根的‘八識歸元劍訣’呢!”
“那麽,你一定就是他的弟子了?不過,怎麽以前沒有見過,難道是最近才新收的?”這個聲音,說起話來,雖然邏輯頗為混亂,但羅震也是聽出了大概意思,此人知道這“八識歸元劍訣”的來曆,於是道:“我並非誰人門下弟子,這八識歸元劍訣,乃是我花靈石買來的!”
“口胡,莫說是靈石,就是你拿一條靈礦去換,那個老東西也不會將‘八識歸元劍訣’換給你!”
羅震道:“既然這位老婆婆不相信,那我也沒必要說什麽了!”於是幹脆閉口不言。
忽然,溶洞之內,空間開始扭曲,整塊的石壁,都有如流水一般,化為一個五彩的旋渦。一股弱不可見的靈力波動,自那個五彩旋渦當中遁出來。
卻是一個身著淡紫輕紗的妙齡女子,素麵朝天,不著粉飾,手腕之上,戴著一串紫色的小鈴鐺,時時發出清脆悅耳的鈴聲。整個人,透出一種淡雅自然的無窮魅力。
那個女子出現之後,輕輕一搖腕上的紫色鈴鐺,那隻蝶後頓時乖巧的朝她飛過去,兩隻紫色的翅膀,在她身邊蹭來蹭去,似乎是在討好一般。
那個女子一邊輕輕撫摸著蝶後頭上的兩對觸須,一邊問道:“說吧,那個老東西現在身在何處?”聲音依然嘶啞如故,完全與她的外貌不相稱。
羅震一愣,這女子現身之時,他還以為是方才說話那個老婆婆的侍女,不料一聽聲音,才發現自己錯了,“老婆婆,你的聲音……”
“誰是你老婆婆,我有那麽老麽?”
“哦,對不起,這位老姐姐!”
那位女子仿佛陷入了往昔的回憶之中,對羅震後來說的一句話好像沒有聽見一樣,沒有一點反應。過了半晌,她才回過神來,苦笑一聲,問道:“我的聲音,是不是難以入耳?”
羅震搖了搖頭,道:“不是難聽,隻是這樣嘶啞的聲音,與你的外貌不太和諧。”
“哼,都是拜那個賤人所賜!”說到這裏,這位女子突然生出一股滔滔恨意,嚇得那蝶後渾身發抖,最後實在忍受不住,化為一道紫光,鑽入到那女子腰間的乾坤袋之中去了。
“我給你說一個故事吧!”那個女子突然收起無邊的恨意,一臉平靜的對羅震說道。說罷,也不管羅震與紫煙二人願不願意聽,便是自顧自的說起來。
很久很久以前,嗯,距今大概有六百餘年了吧!在一個叫做天香穀的地方,存在著一個修仙門派。其實,連修仙門派也算不上,隻是一個道長,帶著都還未滿十歲的兩個徒弟,在那穀中潛修悟道,日子過得平淡無奇。至到有一天,一位蓬發女子,滿臉的血汙,衣服也是破不遮體,渾身上下都是鞭抽棒打的傷痕。一路哭哭啼啼,這位母親抱著一對雙胞胎的女兒,闖進穀中,跪倒在地,不停的磕頭,懇請那位道長收留她們母女三人。那位道長卻是一副鐵石心腸的模樣,始終都不肯答應。因為他知道,今日他收留了這三位母女,明日便可能招來殺身之禍。他們師徒三人,可招惹不起一個龐大的修仙門派——神月教。
這位母親隻好抱著一對女兒,痛哭一陣,便是朝著穀中的山崖奔去。
那位道長也是轉身回屋,留下兩位徒弟繼續在外修煉。這時候,其中一位道童對另一位道童說道:“師弟,我突然肚子疼,先去找個地兒方便方便!你繼續練著,別偷懶!”
“嗯,你快點回來,小心師傅待會兒又罰你,這回我可不會幫你求情了!”
“好呢,知道了!”
這位道童,一路狂奔,朝著方才三位母女離去的方向追去。
山崖之上,烈風凜凜,那位母親抱著一對雙胞胎女兒,緩緩朝著萬丈的深淵走去。淚眼已被風幹,這世間,萬事無死大,既然有勇氣去死了,那還懼怕什麽呢?
那位道童追得氣喘籲籲,叉著腰,大聲呼道:“不要跳,我師傅同意收留你們了。”
那位母親轉過頭,驚喜道:“真的?”
道童點了點頭,領著母女三人往回走,卻並沒有回到他們的居處,而是來到山腰的一間石洞之內。
“師傅說,先讓你們在這裏避上一段時間。每天的飲食,我會按時送來!”
就這樣,母女三人在這石室之內,一避就是三年。那名道童每日兩餐,準時送到,一頓都沒落下。一對雙胎妹妹,也有三歲多,已會叫人,每每那道童過來,便會爭先恐後的撲過去,親熱的叫著“子雲哥哥,子雲哥哥”。
再到後來,道童的師傅便也知道了此事,所幸此時,神月教已不再追查那麽嚴,於是,道長便將兩位女孩接出山洞,而那位母親卻不肯出來,過了幾年,老死在山洞之中,那時,她不過才三十歲,竟有一頭蒼白如雪的頭發。
自那以後,道長多了兩名女徒,兩名道童多了兩名師妹。
後來,老道長仙逝,兩名道童都已長大成人,隻有那對雙胞胎的姐妹,年紀尚幼,還需要人照料。但這兩名道童,都是打算出山曆煉。於是,兩名師兄弟商量,姐姐蝶兒便跟著師兄子雲,妹妹蠻兒,便跟著師弟子山。
四人兩隊,先後下山。
下山之後,蝶兒與子雲遊曆千山,遍訪名師,參討天道。而蠻兒與子山,則是投身到帝王之家,將畢身所學,售與皇室。為了討好帝王,他甚至將蠻兒送進宮。不久之後,子山位極人臣,權傾朝野,起了奪政篡位的心思。
後來……
說到這裏,那位女子突然停了下來,似乎是記想了最為痛苦的事情,臉色慘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