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章卡杜裏醒來已經是18天後。
當時,艾可從外麵救了一個少女回來。少女十五六歲,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足,影響了發育,看上去像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一般身量不。,從興州回來的路上,艾可看到一幫饑餓的大漢要把她煮來吃了,憤怒之下殺散了那幫大漢後,艾可帶回了這個名叫陸黎明的女孩子。
陸黎明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動轍就吃人的場麵,並沒有受到多大的驚嚇,在看到艾可遞上來的食物之後,表現出了讓人震駭的瘋狂,三塊疊起來的大麵餅,三兩下便被她全部塞進了喉嚨裏。因為長久沒有大量進食,導致食道變得無比的細小,立時之間就咽得她回不過氣來,趴在地上不停地咳嗽。艾可拿來了水喂她喝下,還是沒有辦法將堵在食道裏的東西給咽下去。就在艾可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卡杜裏醒了。
卡杜裏用那隻白皙的手按在陸黎明的後背上,輕輕地按揉著,陸黎明終於感覺到好了些,從艾可手裏拿過水杯,忙忙地連灌了幾口下去。終於,在她的一聲大叫當中,食物被咽進了胃裏,一口口的大氣也喘了出來。
“你好些了嗎?”艾可急問。
陸黎明點頭道,“嗯,好些了,謝謝姐姐。剛才的東西,你還有嗎?”看著她乞憐的眼神,艾可又忍不住要將所有的食物都取出來,卡杜裏卻說,“孩子,你現在不能吃得太多,要不然會吃壞你的身體的!”
陸黎明猛地搖起頭來,“我隻是在六歲的時候,爹娘臨死之前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要是能再吃一口,就算死了我也不怕!”
想不到陸黎明的身世如此的可憐,艾可的眼眶兒一紅,說道,“你不用怕,以後你跟著我們,每天都可以吃到這麽好的東西了!”
陸黎明盯著艾可,“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你不是想吃我?”
強忍著嘔吐的衝動,艾可搖頭說,“不,不,不,我們不是哈爾比大陸的人,隻是偶然來到這裏的,你不要誤會!”
陸黎明眼裏立即閃爍著無限喜悅的光芒,“你們就是傳說中的‘指引者’?”
艾可點頭。
陸黎明立即就哭了,哇哇地大哭,隨後轉為低聲的哀泣。“可是,可是你們為什麽不早點來呀……你們能早點來,我爹娘就不會餓死了……”
艾可也低下了頭,顯然也流淚。卡杜裏安慰陸黎明道,“我們也想早點來,可是,路程實在太遠了,遠到你不敢想像……不過,我們可以保證以後會讓你,讓大家都過上安定而幸福的生活!”
陸黎明似乎對美好生活的憧憬已經麻木了,擦幹了淚就對卡杜裏道,“好,我相信你,但你現在能給我點剛才的東西吃麽?”
卡杜裏苦笑,艾可說,“你是說大餅麽?”
陸黎明歪著頭想了一下才說,“嗯,是呀,好像是叫大餅,我已經忘了是用什麽做的了……”
艾可再給了陸黎明三張,這次陸黎明沒有吃,而是找了一場破布幔包好放在了懷裏,看著她像在珍藏一份巨額的寶藏一樣,艾可就忍不住感到心酸。
“少爺呢?他去哪了?”卡杜裏見屋子裏隻有艾可一人在,便問道。
“阿尊他出去了,現在他的事情很多,為了幫這些人尋找食物,他已經有五天五夜沒有休息過了!”艾可神色鬱鬱地答道。
“讓羅達去把他找回來,就說不用再去尋找食物了!”卡杜裏說。
艾可渾身一震,驚問,“卡杜裏叔叔,你是說,你是說……根本沒有希望了?”
“不,生命可以繼續繁衍生息了……但事情遠遠不會這麽簡單!”說完,卡杜裏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坐了下來,緊皺著眉頭思量起來。
這裏的環境相對安定了很多,片刻之間,陸黎明便歪在了角落裏睡覺了。艾可吩咐羅達去尋找楊尊,而她則坐到了卡杜裏的對麵,半晌才突然開口問,“卡杜裏叔叔,你說父親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正在沉思的卡杜裏聽到艾可這樣問,眉頭立即放開,雙眼放射著灼灼的光芒,“他是一個很偉大的人,非常的了不起……”艾可很少問到有關父親楊平的事情,但凡每次聽卡杜裏提到,無不是以‘他是一個很偉大的人,非常的了不起……’作為開頭語,這讓她好奇的同時,心中對楊平的埋怨更深。為什麽這麽偉大的人就盡不到一個父親、丈夫應盡的責任和義務呢?為什麽這個了不起的人卻拋家棄子四處遊曆呢?
再一次聽卡杜裏講述著楊平的故事,艾可這一次出奇地很安靜,中間並沒有打岔,也沒有置評,直到卡杜裏講完,她還怔怔地聽著,似乎已經被楊平所經曆給迷住了。“小不點,你不要怪老爺,他身上肩負著太多的使命。當年,為了重振華族,他費心了無數的心力。現在為了解決人類所麵臨的危機,他甚至不惜挑戰所有的神明……”
楊尊的聲音已經從外麵傳了進來,卡杜裏停止了講述,微笑著對艾可說,“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我們將會與老爺重逢的!”
楊尊進屋後,見到卡杜裏終於醒了過來,大喜道,“老卡,真是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少爺!讓大家都進來吧,我有事情要說!”卡杜裏道。
片刻之間,愛雅、阿邦羅、翕然、羅達都進了屋,卡杜裏連布了幾道結界,以防有人偷聽。之後,他才說,“天氣是不是越來越冷了?”
楊尊一愣,沒有反應過來卡杜裏這話是什麽意思。愛雅點頭說,“是呀,真的好冷,我看連海麵都快結冰了!”
卡杜裏點頭說,“冬天終於要過去了,長達16年的冬天呀……一場大雪之後,春天的腳步也近了!”
見卡杜裏莫明其妙地談論起了天氣,楊尊問,“老卡,你到底要說什麽?”
“少爺,毀滅的危機已經過去了,而整個世界卻將會被黑暗所統治。這是一個無比艱難的抉擇……我們是選擇被黑暗統治還是毀滅所有的生命呢?”卡杜裏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開始講述起了自己這些天來冥思所得到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