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除邪非易事（五）
去老丈人家，做這種除邪物的事，這聽著真是不可思議，百八十裏的沒出過這樣的荒唐事，可，這就是孫家的命運，說到底，不過是有什麽因，就得什麽果，還真是讓孫家給攤上了。孫老爺雖在這除邪物的事上略顯得膽小，不過，他在親友和那些生意上的酒肉朋友麵前，可是另一副麵孔，這副麵孔，單從這去老丈人家除禍害孫家的邪物一事上，就已經顯出來了。
雖天已近黑，各家各戶已經到了準備晚飯的時候，孫老爺本想直衝老丈人家中降服了這邪物，可是畢竟到了吃晚飯的時候，還有羽生和榮妮兒呢，怎麽好讓他們二人不吃晚飯就去除邪物呢！於是孫老爺便讓婆子管事兒的一些人趕緊去準備晚飯，待吃罷晚飯，再去夜不遲，反正早晚都是要除了這邪物的。再說了，興許這邪物又回來了呢，孫老爺也留的幾分顏麵，不去老丈人家跑一趟了。話說文明的父親，隻知文明是死了，這魂魄也一並跟著去了，誰都想不到，這文明冤氣大的，根本沒走。孫老爺雖富，不過卻以家常便飯待羽生和榮妮兒，這要是擱別的先生道長，那怎麽說也得好好的做一桌子好菜，哪裏是這四個素菜加米飯呢，連個正兒八經的湯都沒有。孫老爺還說著：
“平常人家，粗茶淡飯的，二位不要介意啊，我孫某向來節儉，不曾肆意浪費糧食，即便是親戚之間的走動，那也不過如此。”
羽生也對孫老爺說道：
“孫老爺無需這樣客氣，如今這世道，能吃得飽肚子已經是萬幸之事了，我和榮妮兒已經覺得這飯菜不錯了。”
飯菜都已經上了桌子，還未見孫太太過來吃晚飯，榮妮兒便問道：
“孫太太怎麽沒有來吃晚飯？”
孫老爺說道：
“不用管她，已經讓婆子給她準備好了飯，去廚房吃了。”
榮妮兒瞬間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原來這孫家還有這樣的規矩，有親戚客人來孫家，就算是這孫家的正太太，也是不能上桌吃飯的，隻能去廚房吃飯。既然是孫家的規矩，那榮妮兒也就不好再說什麽了，畢竟各家有各家的規矩，旁人是說不得半句話的。晚飯之後，依然未見這邪東西的回來，想必是因為羽生和榮妮兒在孫家，這邪東西一時不敢回來了。孫老爺就讓管事兒的準備好車子，去老丈人家除了這邪物，管事兒的知道孫老爺把除邪物當成一件心事，不過為了讓孫老爺麵子上好看一些，管事兒的也隻好勸說道：
“老爺要不然還是明天再去吧，備上一些薄禮，也當時走一趟親戚了，何必頂著這除邪物的名頭，讓自個臉上沒一丁點兒光呢！”
孫老爺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是孫老爺還是我是孫老爺？這邪東西實在是把孫家攪得一團亂，且不說太太被糾纏了多年，我又被…，且不說這些了，這又讓婆子喪了命，多容忍這邪物一會，我就多一分氣惱。”
管事兒的聽孫老爺這樣說，便不在提這件事，管事兒的隻小心翼翼的問孫老爺：
“老爺，那這天已經黑了一些了，還讓太太去嗎？”
孫老爺拿出來兩張陰沉沉的臉麵，對管事兒的說道：
“這邪東西，既然跑到了太太的娘家，肯定和他們脫不了幹係，怎麽能讓一個外姓人影響了孫家呢！雖是到了晚上，這太太的娘家不光我帶著高人過去，太太也是得去的。”
正說著，孫太太從廚房方向過來了，她對孫老爺說道：
“早知道老爺會帶著我過去的，那走吧。”
孫老爺看了她一眼說道：
“換身好料子的衣裳，收拾收拾自己的臉麵，免得給孫家丟人。”
孫太太心知自己給孫家帶來了不好的影響，因為這些事，使得孫老爺花了不少錢，即便孫老爺的態度這樣不好，孫太太也說不出來什麽，再說了，去廚房吃飯是祖上傳下來的規矩，自己不能和老爺客人一起吃飯，也並沒有不妥之處。待孫太太打扮完畢，羽生和榮妮兒就和孫老爺一起去了孫太太娘家。孫太太的娘家是一姓賈的大戶人家，奈何沒有個繼承家業的兒子，隻兩個女兒，興許是命中犯克，還去了一個。如今賈家老兩口對於賈家的皮毛生意早已經力不從心，隻守著年輕時候掙下來的家業過日子，也許正因這孫太太娘家沒個親兄弟，從使得孫老爺如此大膽的行事。到了賈家時，賈老爺和夫人正在用晚飯，聽老管家來報，這女兒和女婿過來了，老兩口真是飯也顧不得吃了，賈夫人急忙起了身，正要出去，賈老爺急忙攔著她說道：
“就算顧不得吃飯，那也不能這樣趕著上去，讓人把這收拾幹淨了，再讓他們過來就好了。”
老管家一把年紀了，一小綹胡子都白了大半，他笑眯眯的雙眼聽到賈老爺這樣對賈太太說話，就對賈老爺說道：
“老爺，我這就讓丫鬟婆子收拾妥當了，再讓他們過來。”
賈老爺點了點頭，算是允許，約過了十來分鍾，老管家來傳話，才讓孫老爺和孫太太過來，孫老爺拉著孫太太的胳膊，真是好一副恩愛如初的樣子，孫太太就那樣任由他拉著胳膊，一句話也不說。孫老爺讓羽生和榮妮兒也一起跟著進去，如此，也好向自個的老丈人說明來意。羽生和榮妮兒便隨孫老爺和孫太太一同進了屋子，羽生和榮妮兒看見堂前正端坐著兩人，一個老爺子還穿著清末時候的衣服，單瞧這老爺子一眼，就知道他和孫太太是父女，都說女兒生的隨父親，眼前這孫太太和其父親倒是應了這句老話。旁邊的一看就是孫太太的親娘——賈太太了，這賈太太倒是個跟著流行走的人，旗袍披肩都上了身，雖一把年紀了，卻是一富態模樣。孫太太給娘家父母親問了好，便坐在了一旁孫老爺並未先去給賈家二老問好，隻介紹道：
“嶽父嶽母大人，這時候我帶著文羞過來呢，實在是打擾了你們的清靜，不過實在是沒有了任何辦法，孫家已經天翻地覆，死了人了，這不，費勁千難萬難，尋來了兩位高人，孫家有邪東西，而且，降服之時，您女兒說，這邪東西跑賈家來了，我們隻好冒著對你們二老的不敬，大晚上的過來了。”
這賈老爺和賈太太聽了此話，已經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了，這女婿確實有些不敬，不過，如今的賈家，已經沒有了先前的風光，再者是，孫家出了人命的事，這就算有邪東西，怎麽會跑到賈家來降服呢，賈老爺讓羽生和榮妮兒以及這孫女婿先坐下來，讓老管家吩咐下去沏好了茶，對於這件事，想必還是得問一問自己的女兒文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