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三十年的青春歲月

充滿消毒水味道的醫院裏。

海莎端著一盆熱水,在給風瑞擦身子。

這是她每天都會做的事,看著他日漸消瘦的臉龐,海莎隻覺得心裏很痛,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

她不懂。

但是她知道,沒有風瑞的日子,她開心不起來。

“風大哥,你什麽時候才會醒過來啊!你知不知道,在睡著的這段時間裏,發生了好多事,你快醒來吧!……”

海莎對著沉睡的風瑞不停的說這話,希望某天出現奇跡,她能夠把他喚醒,隻可惜他卻毫無反應的躺著,仿佛與世隔絕了一般。

她從來沒想到過,沒有風瑞的日子會這麽難過,她緊緊握住風瑞有些冰涼的手指,那般的用力,似乎這樣他就能感受到她的心意,馬上醒來似的。

看著毫無反應的風瑞,海莎的淚水一滴一滴的落到床上,濕了一片。

門外,閻煊靜靜的看著。

他最好的兄弟,此刻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他怎麽能不恨。

一股怒火在心裏蔓延,克裏斯·歐牧,我一定讓你血債血償,我發誓。

轉身,閻煊一臉冷酷的走了。

……

英國。

克裏斯·歐牧的別墅裏。

他拿著自己剛剛洗出來的照片,來到了那個密室。

他剛毅俊美的臉龐上卻帶著殘忍的笑容,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那個女人恢複正常,然後,痛苦,崩潰的樣子。

就像曾經的他一樣。

密室裏,女人被開門的聲音驚醒,聽到聲音的瞬間,她以極快的速度把自己隱匿在牆角,更是拿被子把自己蓋住。

克裏斯·歐牧一進來就看到,牆角一坨白色的東西在不停的顫抖,薄唇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闌歌……我的闌歌……你在那裏呢!是在躲在櫃子裏了嗎?……唔,好像不在,床底下?好像也不在……闌歌,你在哪裏呢?”

男人的聲音裏似乎帶著笑意,這樣的場景就像他跟自己心愛的女人之間玩的情·趣遊戲一般。

如果忽略掉他那雙滿是仇恨的眼睛,不得不說,現在的他的確是一個完美的情人。

可是這聲音,聽在闌歌的耳裏,卻是那麽的恐怖。

每次,她躲起來的時候,他都會用這樣的方式找她。

第一次,她以為他回心轉意了,她悄悄的探出頭來,卻被他狠狠的嘲諷,侮辱。

第二次,她還是傻傻的相信了,畢竟他那般溫柔的聲音,恐怕任何女人都會為之瘋狂,可是她等來的結局卻更慘。

第三次,第四次……

以後,她都不在相信了他了,她的精神也逐漸的更加的混亂起來。

直到有了孩子,她的情況才好轉了一點,為了怕他傷害她的孩子,她是左瞞右瞞,最終還是被他知道,她以為,他不會放過她的孩子的,卻沒想到,他居然同意讓她生下孩子。

那一瞬間,她對他又充滿了希望。

懷孕的那段日子裏,他沒有出現過,直到孩子生下來的那一天,他像天神一樣出現在她的麵前,可是他卻把她的孩子抱走了。

她瘋狂的求著他,他也無動於衷,第二天晚上,他來的時候,卻告訴她,她的孩子被丟掉了,丟在了河裏。

那一瞬間,她隻是安安靜靜的看著他,腦子的一根弦,斷掉了。

之後,她精神崩潰了,她把自己關閉在自己的世界裏,留給他的隻是一副軀殼,她徹底成了瘋子裏的一員,可他還是沒有放過她。

一囚禁就是三十年。

直到前段時間,知道自己的女兒還活著的消息。

現在的她,依然是時好時壞的,一會清醒,一會迷糊。

而這會兒得她是清醒的,可是她寧願自己還是一個瘋子,她也不想麵對他。

現在,她聽到這聲音,就如同地獄的呼喚。

克裏斯·歐牧一步一步,悄悄的接近她。

淩厲的雙目裏,閃過一絲惡意,他突然扯下那床雪白的床單。

闌歌整個人暴露在刺眼的燈光下。

抬頭,就是克裏斯·歐牧放大的俊臉,時光在他臉上留下了痕跡,他不在像以前那般年輕了,卻多了一種成熟的韻味,不管過了多少年,她依舊無法做到對他視而不見。

他就像罌粟一樣,深深的吸引著她,明知道有毒,卻寧願傾家蕩產也要品嚐。

這麽幾十年來,這是她第一次清醒的看著他。

她的反應絲毫不落的被歐牧盡收眼底。

歐牧玩味的勾起唇角,遊戲似乎越來越好玩了。

他一把把闌歌拉起來。

“我的……闌歌,當了這麽多年的瘋子,今天本來是想幫你恢複正常的,沒想到你卻自己好了。”

歐牧的語氣,就像是對愛人之間才有的語氣,他抬手,輕輕的幫她把落在耳畔的發絲撂到耳後,露出纖細的脖子。

“你多少歲了?”

闌歌不露聲色的把自己的身子往後移了幾分。

“怎麽,這麽關心我,我已經有54了。”歐牧露出惡魔般的微笑,又靠近了她幾分。

闌歌顫抖,心裏震驚至極。

54歲?

她,居然被他關了三十年!

三十年啊!她的青春,她的人生,都被埋葬在這裏,這個男人,怎麽就能這麽殘忍呢!

歐牧看著她恍惚的模樣,心裏卻是在,冷笑。闌歌,痛嗎?還有更痛的在等著你,既然你已經恢複正常了,那麽這個遊戲也可以正式開始了。

“我的女兒呢?你不是說,她還活著嗎?”

她現在迫切的想知道,她的孩子到底怎麽樣了。

歐牧溫柔的攬著她,坐在床上。

“你女兒沒事,我給你帶來了她的照片。”歐牧從衣帶裏拿出一張照片遞給闌歌。

闌歌錯愕的看著他,為什麽會變得這麽溫柔,他又有什麽目的嗎?

“怎麽,不想看嗎?那就算了!”麵對她遲疑的打量,歐牧臉色冷了下來。

曾經,她不是最相信他了嗎?

還說愛他,真是諷刺。

歐牧冷笑著,就要收回手中照片。

闌歌一個心急,就把照片搶了過來,看著照片裏笑容明媚的女子,她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淚不停的流淌著。

看到她的第一眼,她就徹底相信了。

這……這就是她的孩子。

已經這麽大了。

她簡直不敢相信,可同時,她又擔憂起來,歐牧對她恨之入骨,怎麽可能允許她的孩子還活著。

餘光偷偷的打量著歐牧的臉色,卻發現,他麵帶笑容。

這讓闌歌心裏豎起了十二萬分的戒備。

良久,她隻聽到耳邊傳來他溫柔的聲音,“想不想看看你的外孫女,她在咱家做客喔!”

做客?

她心裏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卻還是沉默著點頭,歐牧笑了,笑得跟朵花似的。

在她期待的眼神中,他又從口袋裏拿出幾張照片。

這幾張照片,卻讓她渾身的血液都僵住了。照片裏的,是一個瘦弱的小女孩,光是看輪廓可以看出,這個孩子長的很漂亮。隻是那渾身上下插著的管子讓她看起來有一點驚悚。

她就那麽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任由那些管子在她的身體裏進出。

闌歌一手抓著自己胸口的衣服,她突然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起來了。

看著她的反應,歐牧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因報複而產生的瘋狂的快感,讓他很享受。

對,就是這樣,就是這副表情,他該死的喜歡看。

歐牧把自己的頭湊過去,笑著問道:“怎麽樣,這孩子可愛吧!她是我們的小外孫女呢!果然遺傳了我們優秀的基因。”

闌歌機械的轉頭,看著他如花的笑顏,雖然他是在笑著,可是那笑意裏她感受不到一絲溫度。

那麽冷,那麽殤。

也是那麽的欠扁。

“啪……”的一聲,歐牧的俊臉上出現了一個鮮紅的掌印,闌歌發誓,這是她這輩子做的最有勇氣的事。

“歐牧,你還是人嗎?她還那麽小,你怎麽忍心把她當實驗品,你恨我就衝我來啊。你讓我去當實驗品,求你,放過她好不好,她還那麽小……”

歐牧臉色暗沉,眼神陰翳。

剛恢複的第一天,這個女人就敢反抗他了,這似乎不是一個好的開始。

“有你這麽求人的。”

他冷笑。

闌歌咬牙,突然跪在地上,眼淚一點一點的往下流。

“對不起,剛剛是我不對,求你放過她吧!她還是一個孩子,如果你需要實驗品,那麽就衝著我來。”

“嗬!”歐牧怒火大漲,大手狠狠的鉗製住她的下巴,“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麽資格求我,我說過,當初你做的那些事,我要讓你後悔一輩子,付出代價。還有你的女兒,我也同樣不會放過她,隻要跟你有牽扯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歐牧扔下她,冰冷殘酷的聲音在空蕩的密室裏,不停的回蕩著。

“……魔鬼,你就是個魔鬼!!”

闌歌神情恍惚的搖頭,不停的往後退。

“她們也是你的女兒跟孫女啊!你要報複,你衝我來。”

她幾乎快要瘋了,她無法再一次看到自己的女兒孫女,遭遇不幸。

“我的女兒?那不過是個孽種,闌歌你沒有資格生下我的孩子,你真的以為,我會讓你生下我的孩子嗎?你是天真還是愚蠢啊!別開玩笑了。”

歐牧無情的嘲諷讓闌歌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你說的是什麽意思?你告訴,你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闌歌瘋了一般的揪住他的衣衫,大眼裏滿是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