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就此陌路
麵對皇羿越來越深邃的眼眸，沈心愛冷漠道：“你又在懷疑什麽？疑心病還沒治好嗎？”
皇羿心猛然一顫，想起了那個孩子，他銳利的視線盯著沈心愛一眼，終於還是抬起頭，他看向風瑞，道：“你馬上讓閻煊派人去查，無論如何都要找到那個女人。”
鷹隼般的眼睛爆發出濃烈的戾氣，這次他還是選擇相信他的直覺，那個女人一定有問題。他絕不會放過任何有威脅到她安全的存在，任何人。
出乎意料的這個酒會居然這麽快就結束了，沈心愛馬不停蹄的趕回來。一路上麵色都不怎麽好，皇羿也是，都在想那個紅衣女人的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下了車，沈心愛徑直回到房裏，皇羿也跟了上來。
看著她沉靜的容顏，沉聲道：“你真的不想告訴我嗎？沈心愛，你就這麽不相信我？”
寧願去相信一個跟她認識才幾分鍾的陌生人，也不相信他，嗬！她到底是有多恨他。自己的安全都不在乎了。
沈心愛抬起冰冷倨傲的臉，眼裏不帶一絲感情：“相信你？你讓我怎麽相信你，相信你，我的孩子死了，相信你，今天又騙了我。皇羿我不是傻子，也不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我知道什麽才是對我最好的。”
皇羿突然發現這個女人真的有氣死人的本事，本來他隻是想問問她，隻是擔心的安全，誰知，又被她三兩句挑起怒火。
“我沒想騙你，今天我隻是……”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怕我再逃跑，想用這樣的方式來束縛我。現在人人都知道我是你的妻子，你皇羿的老婆，我走到那裏你都好監視我，好第一時間找到我，我就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皇羿，你現在這樣做還有意思嗎？”
沈心愛打斷他的話，把今天心裏所有的不暢都吼出來。他當真以為她不知道他的目的嗎？跟了他這麽久，雖說她不敢說一定百分百的了解他，但一些行為習慣至少還是知道的。
她說的沒錯，他就是想用這樣的方式來束縛她，可是他又有什麽辦法。
他死死的看著她，目光裏翻湧出來的是那麽濃烈的悲痛和無奈，皇羿雙手緊緊扣住沈心愛瘦得隻剩下骨架的肩膀，情緒有些失控的問：“那你告訴我我該怎麽做？！你要怎樣才肯留在我身邊？！沈心愛，你告訴我，你到底想要我怎麽樣？！……”
“我想怎樣你真的不清楚麽？”
皇羿猛然一怔，她想要的――是他永遠不要出現在她麵前，她想要的，是永遠離開他。
可是，他怎麽可以，怎麽能……
他不想離開她，更不會放她離開。
苦澀一笑：“你還是在意那個孩子嗎？沈心愛你一直以來都在怪我，可是你真的有想過事情的真相嗎？沒錯，那個孩子的確是我親手殺的，我不會為我辯解。可是你想想，那些照片你明明已經銷毀，連底片都沒了。當時知道的也隻有白雪跟寧墨白，我都是後來才知道的。白雪死了根本不可能，而且那女人腦子也沒這麽靈活，不可能會就備份。而當時有能力的人，你豈會不知道？其實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你不敢去想，所以就習慣性的將所有的都推到我的頭上。而我也的疑心病的確是重所以才會中了別人的圈套。”
看著她呆呆的樣子，皇羿心裏劃過一絲不忍，不過他必須要讓她看清楚，不能讓她再有被別人利用的機會。
“你好好想想吧！”說完，奪門而出。
他必須要好好冷靜一下，沈心愛也需要好好冷靜一下，她不傻，相反還很聰明，隻是有時會感情用事。
皇羿離開，房間裏徹底安靜了下來。
沈心愛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躺在床上的，她不想去想，想閉上眼睛睡覺，可眼睛卻睜得大大的，無論如何也閉不上。
從流產到現在，這麽就以來，他們還是第一次將問題這麽明著來說，腦海裏不由自主出現那天被綁架時的畫麵。
當時知道照片的也隻有白雪跟寧墨白，還有幾個歹徒，不過那些歹徒都死了，白雪也死了，而寧墨白也是看著她把照片毀掉的。
盡管她再怎麽不想去懷疑他，可是心卻不由自主往那方麵去想。
想到最後，眼淚嘩啦嘩啦的流下來，根本止不住。
直到半夜，累極了，才疲憊的睡去。
清晨，陽光透過窗扉照射進來。
沈心愛準時的睜開雙眸，看著鏡子裏的女人，麵色慘白臉頰微微往下凹下去，濃濃的黑眼圈，麵色也不在像以前一般紅潤，她簡直不敢相信，裏麵這個跟鬼一樣的女人會是她。
跟前一天比，簡直是天差地別，說是兩個人都不為過。
這天，皇羿沒有回來，她也懶得去問。
又過了一天，皇羿還是沒有回來，她突然發現，古堡裏變得很空蕩，以前都沒有覺得。又感覺到自己這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想死的時候，她又想到了那個無緣的孩子，她都還沒有跟她的孩子報仇，怎麽可以有這樣的想法。
突然間，手機響個不停。
沈心愛看著它不停的響，一直沒有要過去接的想法，過了很久，它還在響，最後她還是去接了。
當看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時，她瘦如枯木的手顫抖了一下。
她沒想到打電話來的人會是他，她以為是皇羿。
毫無波瀾的眼眸微微閃了一下，迸發出不亞於皇羿的冷芒，有些事情總是要說清楚的，誰的債就該由誰來買單。
接過電話，她稍微收拾了一下，化了點妝，讓自己看起來不至於這麽蒼白。但，還是能看出整個人的憔悴。
拿了東西就由司機送出了門。
看到一家咖啡店，有一個早已經坐在那裏等著了。
沈心愛看著他，眼裏沒有一絲表情，走過去，寧墨白也看到她，向她招了招手。沈心愛坐在他的對麵，氣氛剛開始尷尬起來。
她自己話也沒說，寧墨白看著她略顯憔悴的臉，眼裏帶著眷戀。好似怎麽看都看不夠一般，半響，還是他打破了沉默。
“你的事我都聽說了。”
沈心愛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繼續放空。
寧墨白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別難過，孩子――以後還會有的，你還這麽年輕，別把自己的……”
“寧墨白！”沈心愛打斷他的話，聲音飄渺得好似從千年前傳來的一般。“我當你是好朋友，你知道的吧！”
無神的眼眸死死盯著他，仿佛要從他臉上看出什麽破綻。
寧墨白微微一愣，有些不理解她說的話是什麽意思，沈心愛沒有管他到底知不知道，繼續問道：“我當你是好朋友，唯一的好朋友，你不會有事瞞著我吧！”
寧墨白眼神微閃了一下，很快就恢複的平常，但，這一點還是沒有逃過沈心愛的眼，她心裏很失望，還有那種被背叛的痛。
她怎麽能不痛，這是她這麽久以來第一個好朋友，她從來沒有把他當外人，她甚至把他當成自己的親人，可到底，她還是人失望了。
她沉默著，他也沉默著。
這個人，她無法去報複他，但是她是真的恨他，無論什麽原因，她做不到不恨，做不到原諒。
那麽，隻能陌路。
很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麵了吧！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說完，她才感覺到自己輕鬆了很多。
剛想走，還沒起身，手腕便被寧墨白抓住。
“對不起。”他說。
“你恨我對吧！”寧墨白看著她冰冷倨傲的臉龐，想找到一絲別樣的感情，但，似乎沒有。
“我不知道事情會演變成那樣，我沒有想害你的孩子，我隻是……”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他的死，你也有份。”沈心愛不再看他，思緒不知往哪裏飄去，對不起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做什麽？
“我們以後隻能當陌生了嗎？”他問，沈心愛沒有回答。“皇羿就可以嗎？為什麽你還要留在他的身邊？離開他，給我一個補償你的機會，好嗎？”
沈心愛忽然想笑，他們所謂的愛是什麽？以愛她為名，做任何傷害她的事，都是可以被原諒的麽？就沒有人考慮過她的感受，就為她做好了決定。
她忽然看向寧墨白，眼裏不在是沒有感情，那恨意，很濃烈：“你對我的好，我不會忘記，同樣，你給我的傷害，我也不會忘記。我們之間，永遠也沒有可能，很早以前我就給你說過。”
寧墨白苦笑，他終究還是輸了，不，他沒有輸。
她從來都不是他的，何談輸？
“睿睿住院了，他被我媽趕了出來，她親生母親回來了，就是他母親把他打傷的。他很想你，每天睡夢裏念叨的也是你，你真的不能原諒我嗎？”
聽他說完，沈心愛也沒有一絲表情，坐了一會拿起包包就要走。
無意中，寧墨白看到了一個身影。
眸光一暗，瞬間沈心愛就到了他懷裏，準確無誤的，涼薄的唇緊貼上她的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