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滿地的血腥
他掐著她的脖子，再次把她舉起來，森冷地發出地獄的宣判：“沈心愛，你帶著你的野種，一起去死吧。”
不給她任何辯解的機會，他用力把她甩出去，她的身體就像是破布娃娃一樣，砸在堅硬冰冷的樓梯上，身子順著滾了下去，她甚至來不及尖叫。
全身猶如淩遲一般……
她睜著空洞的眼睛，房屋建築，如同扭曲了一般。
心很痛，身體更痛……
她隻有一個念頭，保住肚子裏的孩子。
可是她還有能力，還有希望保住他嗎？
下腹有些很深的墜落感，她感覺到血液已經在流出，她聞到了血刺鼻的腥味。
睜眼看著沈心愛從二樓滾到一樓，皇羿像個雕塑一樣站著不動，眸色暗沉森寒。
就這樣，讓她死掉吧！
凡是背叛過他的人，都該死。她就帶著她的野種，一起去死最好了！
看到這一幕，莫管家嚇得腿腳發軟，跌倒在地上。
他慘白著一張臉，哆嗦了好久，才發出一聲尖叫：“少爺，少夫人會死掉的，快點把她救起來啊！還有小少爺也會死掉的，少爺，你快點救他們啊！”
皇羿瞳孔一刺，聽著小少爺，他覺得萬分諷刺。
那不是他的孩子，不是！
沈心愛根本不屑給他生孩子，他還真的以為她懷了他的孩子，沒想到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一場騙局！
心髒尖銳地刺痛，皇羿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冷酷的命令著：“都給我聽著，讓她死在那裏！誰要是敢救她，下場就跟她一個樣！”
他殘酷地命令，每個傭人都嚇得雙腿發軟，低著頭不敢看他一眼。
莫管家用力靠近沈心愛，卻也不敢靠得太近，看到白玉般的地板上，鮮紅的血液越來越多，他駭得渾身發抖，忙茫然地爬到皇羿身邊，抓著他的褲腿顫抖地說：“少爺，小少爺沒了，快點救他，小少爺沒了……”
他也看到了地板上的紅色**。
鮮紅的血，刺眼而幽冷，在地板上擴散開來，彌漫著死亡的濃烈氣氛。
沈心愛已經沒了掙紮，她閉上眼睛，身子墜落無盡的黑暗。雪白的衣裙也染上的血，在著單調的白色裏，就像一朵盛開的曼珠沙華，那般淒美，蒼涼。
皇羿眼神空洞幽深，靈魂不知道已經飛去了哪裏去。
高大僵硬的身子融入黑暗裏，像是蒼老沉重的一幅畫，承載了太多太多的東西，隻需看一眼，就讓人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莫管家看他不為所動，咬著牙一口氣爬起來，厲聲指揮傭人：“都快點下去救人！要是少夫人死了，你們個個都得死！”
幾個傭人猶豫地看向皇羿，看他沒有發話，不敢上前。
他們可是沒有忘記他剛剛的警告，誰要是敢下去救人，下場就跟少夫人一個樣。
同情少夫人是一回事，可是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都愣著做什麽，快救人！”一道蒼老的厲喝聲突然響起。
大家吃驚地回頭，看到皇老大步走進來。
雖然已年過半百，卻還是精神抖擻的樣子。
“你們幾個，馬上去！”
“是，老太爺！”隻要有皇敬國發話就行了，幾個早就想去救人的傭人，飛快的跑到沈心愛身邊，幾下就把沈心愛送到醫院。
沈心愛的身體被抱走了，皇敬國這才敢去看滿地的鮮血。
饒是他見慣了各種大場麵，可是看到那樣的一幕，他的臉色也白了幾分。
身子輕輕晃了晃，莫管家馬上扶住他的身體。
他推開他，大步走到皇羿麵前，用力給了他一巴掌。
皇羿被他打醒了，他轉動眼眸，對上爺爺憤怒的表情。
“逆子，這一巴掌，是你該得的！”
他回過神，嘴角扯出一絲冷冷的弧度，但他並沒有說什麽，而是轉身就走。
皇敬國氣得渾身發抖，心裏更多的是痛。
他的曾孫啊，就這麽沒了……
地上，有一張照片，皇敬國撿起來一看，臉色微變。
“老莫，你跟我說清楚，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
“老太爺，我也不知道。我隻是聽到少爺說，少夫人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然後他就把少夫人推下樓梯了。”
“不是阿羿的？”皇敬國吃驚地問。
“少夫人又說，是少爺的……”
皇敬國蒼老的眼裏露出若有所思之色，這件事必須先查清楚，他還不能妄下結論。
等人都走完了，一個傭人悄悄走到樓梯邊，用手機把那一灘血水拍了下來。
————
經過一番搶救，沈心愛昏迷了兩天後，終於醒了。
看她睜開眼睛，莫管家忙上前欣喜地笑：“少夫人，您醒了？”
沈心愛恍惚了一會，然後就是盯著雪白的天花板，一句話都不說。
她的臉慘白慘白，眼裏也沒有一絲神采，莫管家安慰她道：“少夫人，雖然小少爺沒了，不過您還年輕，以後多的是機會要孩子。你可千萬不要太過傷心，損傷了自己的身子。”
“……”
“少夫人，我知道您心裏痛苦難受。可是您要多保重自己的身體，要是身體垮掉了，以後的路可怎麽走？傷心的事情，您就別想了，來吃點粥吧。您昏迷了兩天，什麽都沒有吃，這會兒一定餓了吧。”
莫管家扶起她的身子，在她的後背墊上一個枕頭。
沈心愛垂著眸，蒼白的小臉毫無血色。
陽光從窗戶射進來，打在她的臉上，能看到她臉上的青色血管，還有細小的白色絨毛。
她的身子單薄羸弱，不管是誰看了都會不忍心。
莫管家喂她吃東西，她並沒有拒絕，吃完一碗粥，她的氣色看著稍微好了一點。
她沒有開口說一句話，莫管家讓她做什麽她就做什麽。
這樣又過了一個星期，她的身體多處骨折也基本上都好了。
這段日子裏，一直都是莫管家在照顧她，皇羿從來沒有出現過。
辦好了出院手續，莫管家扶著她下樓，醫院門口停了一輛黑色轎車，司機打開車門，恭敬地迎她進去。
她站在車門前，麵無表情，過了好一會才開口說：“你們打算帶我去哪？”
莫管家忙笑：“當然是回家了。”
“家？”她冷笑一聲，又問：“皇羿沒有和我離婚的打算嗎？”
“這……少爺沒有說過……老太爺說，等您出院了，就帶您回去。”
“皇羿的意思呢？他應該不會允許我回去了吧，你還是請示一下他比較好，不然我回去了，他說不定會遷怒你們。”
莫管家麵露難色：“少爺從那天以後就沒有回來過，我們都不知道他在哪裏。”
沈心愛轉過身子淡淡道：“你還是先問一問他吧，等問過他的意思了，我再決定回不回去。”
說完，她轉個方向就走了。
莫管家擔心她走了沒法交差，忙上前問：“少夫人，您去哪？您不回去了嗎？您放心吧，讓您回去是夫人的意思，就算是少爺，也不可以違背夫人的意思。”
沈心愛不說話，一直往前走。
不管莫管家說了什麽，她都沒有反應。
沒有辦法，莫管家隻好對她說：“少夫人，您要去哪？我讓司機送你。”
“……”
她還是不回答她。
莫管家歎一口氣，隻得坐進車裏，讓司機一路跟著她。
沈心愛走了很久的路，她的身子剛好，走著走著她就感覺很疲憊。
她在路邊坐著休息了一會，又繼續走。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去哪，但是她不想回去，她隻想遠離皇羿。
沈心愛真的不知道該去哪裏，她茫然地走，一直走，走累了就休息，休息夠了就繼續走。
天色漸漸暗沉，她飄蕩在人群裏，像一個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心裏所有的痛和恨，都被她強製壓下了。
她不會和皇羿大吵大鬧，也不會找他報仇，討回公道。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不會傻傻的，把自己送上去，任由他傷害和侮辱。
她隻要想好，該如何擺脫他就行了。
“少夫人，上車吧，您這樣一直走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莫管家上前勸慰她。
沈心愛猶豫一下點點頭。
她還是跟莫管家回到了皇羿的別墅，她無處可去，想逃，也逃不了。
還不如少浪費一點力氣，少受一點罪。
瘋狂的皇朝酒吧裏，皇羿喝得酩酊大醉。
他已經在這裏喝了好幾天的酒，沒人敢趕他走，他就是這裏最大的金主，別人巴結他還來不及，又怎麽會趕走他。
包廂的門被推開，皇敬國把燈打開，看到皇羿的樣子，他臉色微變。
他的孫子，一向高貴沒有一絲狼狽，何時竟然變成這副模樣了。
皇羿跌倒在地上，周圍全是酒瓶子，他的衣服被酒打濕了，下巴出還長了青色的胡茬。
全身上下，狼狽不堪，甚至地上還有嘔吐物。
他看著就像一個落魄的酒鬼，肮髒頹廢，根本就沒有往日的一絲神采。
皇敬國忍著心裏的難受，淡淡吩咐身後的下人：“去給我打盆水來。”
“是，老爺子。”
水拿來了，他命令道：“潑在他的身上。”
“這……”下人猶豫了，要知道皇羿可不是好惹的。
他潑下去了，他會不會報複他啊？
“還愣著做什麽？”皇老淩厲地瞪他一眼，他一咬牙，用力把水潑在皇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