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理由,沒有征兆,連安個莫須有的罪名也沒有,羅滿多一來,第一次來,他就出手殺了礦場監獄的監獄長武信。他的手段,一個字——狠!
被鞭笞的少年驚恐地看著獻祭者,看著握著滴血尖刀的藏焚,他認為羅滿多會殺了他,或者是握刀的人會給他一刀。他想求饒,可是因為緊張和恐懼,他竟說不出話來。
“起來吧,沒事了,以後,不會有人再欺負你了。”羅滿多說道。
少年狐疑地爬了起來,雙腿都在打著顫。
羅滿多和藏焚從少年的身邊走了過去,沒有任何為難他的跡象。羅滿多殺了武信,是出於他自己的原因,留著武信,繼續讓武信管理這個礦場,對他而言無疑是留著一顆定時炸彈,所以他必須鏟除武信這個隱患。這些囚犯很苦,受著牢獄之災,但犯了罪就要付出代價,羅滿多是不會因為可憐他們而釋放他們。
“回頭讓人調查一下,沒罪的,坐冤獄的,他們願意留下來幹活的,付雙倍的工錢。有罪的,繼續服刑,不過要改善囚犯們的生活,獄卒不能再虐待他們。還有那些獄卒,調查一下他們,將武信的親信清理出去,不能留在這裏。”羅滿多對藏焚說道。
藏焚點頭應了一聲。
獄卒和囚犯們很快就被集合了起來,規規矩矩地站在羅滿多的麵前。羅滿多毫不避諱地告訴他們,他殺了武信。沒說原因,隻是說殺了。殺了就殺了,這是一個用拳頭說話的世界,弱者隻有被宰割的命運。
那武信在獄卒和囚犯們的眼裏是掌控著整個監獄礦場,也掌控著所有囚犯生死的人,算是一個很強的強者,但在羅滿多的麵前,武信卻是一個弱者了。羅滿多殺他,甚至不需要給任何人解釋。
礦場監獄裏有兩百來個囚犯,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有,管理也很混亂。羅滿多告誡獄卒,從今以後不能再欺負囚犯,同時也宣布將改善囚犯們的生活。他並沒告訴這些囚犯,誰沒罪就會被釋放出去。調查一個人有沒有罪,那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那需要一些時間。這種讓人費神的事情他更願意交給藏焚來做。
隨後,羅滿多巡視了整個礦場監獄。
礦場監獄分四個主要的部分,第一個部分便是采礦區,那是一個露天的礦場,鐵礦石的儲量很豐富,礦石的質量也很高,這點不需要用檢測的儀器來檢測,從礦石上的明顯的氧化鐵上就能看出來。第二個部分是囚犯居住的區域,那是一片低矮的石牢,用礦石修建的,男女囚犯被分性別關押。第三個部分便是獄卒們居住和生活的地方,那是一片明亮的青瓦房舍,每個獄卒都有一個專門的房間。第四個部分便是冶煉礦石的生產區,有三座煉爐和一座堆放鐵錠的倉庫。
看過了倉庫裏的堆積如山的鐵錠,羅滿多才知道鄒璧拓為什麽會那麽有錢,幾千畝的良田的收入對鄒璧拓來說其實隻是一小部分收入,他真正的主要的收入其實還是這個礦場。不需要付工錢,也不需要向朝廷上交他的收入,他的金幣也就自然地越堆越高了。
現在,這些都是羅滿多的了。
羅滿多本以為這個世界的冶煉技術很低級,但其實不然,看過那些煉爐和一些用於冶煉的輔助材料,他才發現玄法世界的冶煉技術並不比他所在的那個世界差。畢竟,這是一個玄甲的世界,要是冶煉的技術差了,連坯玄甲都製造不出來,又哪來的玄甲呢?
不需要費神去想提高生產效率和質量的法子,羅滿多覺得很輕鬆,這個礦場,他隻需要安排他自己信得過的人來管理,然後他就隻等著數錢就行了。
“誰來出任這個礦場監獄的監獄長呢?藏焚,你有合適的人選嗎?”羅滿多和藏焚談道。
“我手底下倒是有一些人,可是都是製甲師學徒和助手,製甲和打造鎧甲兵器什麽的他們行,讓他們來管理監獄,那肯定是不行的了。”藏焚搖著頭說。
能用的人都用上了,藏焚是日出城的財政官,花當做了城衛軍的統領,就連花蝶都做了農業合作社的社長,還有馬無極,他繼續帶領他的颶風團,為他這個城主做一些黑暗麵的事情,羅滿多身邊信得過的人,能用上的都用上了,一時要找一個合適的人來統管這個礦場監獄,還真是讓人頭疼的事情呢。
要是夜裏鶯在就好了,可是到目前為止,還是沒有夜裏鶯的消息。
“對了!”羅滿多忽然想到了一個人,他笑著說道:“我們怎麽把馬無極的老婆忘了呢?”
“大人,你說的是常秀娥?”藏焚很驚訝地道。
“當然是她。”
“可她是一個女人,而且,她不是玄武士,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藏焚說。
羅滿多說道:“女人怎麽了?常秀娥雖然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但她有膽量,當初她就敢潛潛回來救她的男人。她的心思也夠縝密,夠聰明,知道怎麽打動我們,不僅救了她自己,還救了她男人。重情重義,感情細膩,這樣的女人,讓她來做礦場監獄的監獄長,那是很合適的。嗯,就這麽決定了,回去我就跟馬無極和常秀娥說說。”
藏焚也露出了笑容,“這麽說,她還真是一個合適的人選呢。我其實最佩服的就是大人你的胸襟和魄力,善於用人。為你做事,我覺得很榮幸,也很愉快。”
這裏麵有拍馬屁的成分,不過羅滿多笑納了。
巡視完整個礦場監獄,又處理了幾件事務之後,羅滿多和藏焚離開了礦場監獄。囚犯和獄卒們破天荒地平等地站在一起,一直將羅大城主送出了大門。一片從未有過的和諧景象就這麽誕生了,在以前,那絕對是不可能的。沒有獄卒願意成為下一個武信,這就是他們徹底臣服羅滿多的原因。
剛剛走出山穀口,一個騎馬的少女便出現在了路上。她不前行,也不後退,隻是坐在馬鞍上,像是在等著什麽人。
少女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絲綢襯衣,外套一件鵝黃色的緊身短褂,下身穿了一條粉色的短裙。上身被短褂束縛著,酥胸越發顯得堅挺,腰肢則顯得越發的纖細窈窕。短裙下露出了兩段白生生的大腿,陽光一照,泛著光澤,清晰可見暗青色的靜脈血管,很是嬌嫩。少女的臉盤是標準的蘋果臉型,眼睛大大的,睫毛長長的彎彎的,很有點“芭比娃娃”的味道。
這個少女別有一種小清新的味道,和湯姬那種成熟性感的輕熟女味道是截然不同的,她要青澀得多。
身後便是礦場監獄,這個少女擋在路中間顯然是等人來著,羅滿多心下不由狐疑地道:“這妞在等誰呢?不會是在等哥哥我吧?”
道路本就不寬,少女站在路中間頓時擋住了羅滿多和藏焚的去路。她不讓路,羅滿多和藏焚就無法過去。強行通過的話,摩擦碰撞什麽的不愉快的事情肯定會發生。羅滿多在女生的麵前從來是很有風度的,尤其是在這麽漂亮的女生麵前。
藏焚策馬走到了羅滿多的前麵,正準備開口詢問少女攔道的原因,少女卻先開口說話了。她說道:“前麵那位,可是日出城的城主羅滿多羅大人?”
這口氣,顯然是有備而來。
羅滿多應道:“正是我,你找我?”
“是的,羅大人,我哥哥唐信,還有我哥哥的結義兄弟風語文長特意讓我來邀請羅大人去春蘭院做客,我的兩位哥哥想和羅大人推心置腹地談談。”
春蘭院,那是唐信所經營的妓院。風語文長所經營的妓院名叫金秋院。兩個粗人,又都是地痞流氓加惡霸,能想出這樣的帶點兒雅韻的妓院名字,還真是難為他們了。
“你是唐信的妹妹,你叫唐雅馨?”羅滿多掌握著與唐信有關的情報,自然就知道唐信有一個妹妹叫唐雅馨。隻是,這個唐雅馨很少拋頭露麵,玄情局的情報人員又沒有提供她的畫像,隻有一些粗略的語言描述,所以這個唐雅馨站在麵前,羅滿多也不認識。唐信居然會派他的親妹子來邀請他,這也讓他感到很意外。
這樣的事情,唐信隨便派一個家奴或者家兵來就行了,但他派來了他的親妹子,這難道是示好的跡象?
無論是不是示好,私營的妓院和賭場都是要關閉的,這是羅滿多一早就計劃好了的,他不會隨便更改他的計劃。他手底下的人越來越多,開銷也越來越大,他對金錢的需求也就越來越大。任何賺錢的門道,他都不會放過。
唐雅馨輕笑了一聲,那聲音堪比銀鈴般清脆悅耳,她說道:“看來羅大人已經將我們家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了,是的,我就是唐雅馨。我親自來請羅大人,可見我哥哥的誠意。還望羅大人看在小女子奔波了半天才找到這裏的情分上,去春蘭院做客吧。”
羅滿多笑道:“你們不會在春蘭院設了陷阱,等著我鑽吧?”
唐雅馨脆聲說道:“上次端木府不也設下了陷阱,大人還不是去了嗎?而且,大人好端端地站在這裏。我們家可比不上端木府,我們也沒有那樣的膽子。如果大人因為這個原因而不敢去做客,就當我沒來過吧。”
一邊誇讚羅滿多的豪氣和機智,一邊卻又巧妙地用言語激羅滿多去赴約,這個唐雅馨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少女。她的年齡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但她的心智,她的口才卻已經給人一種很成熟的感覺。
“好,我去。”羅滿多說。
藏焚忙道:“大人,不要去啊,現在是非常時期,難保他們會動什麽心思。”
羅滿多壓低了聲音,“我跟她去,你抄近路回去,通知馬無極和他的弟兄準備好,還有花當和城衛軍的兄弟,擇日不如撞日,我們就在今天動手吧。”
藏焚愣了一下,這個大人,他的腹黑,怕是比鍋底還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