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壽宴熱熱鬧鬧地開始,又鬧哄哄地閉幕。先有一個賓客被筷子捅穿菊花,又有廁所垮塌城主屁股中箭的離奇事件發生。等到賓客散去,端木橫卻又接到一個家兵的報告,書房門外有血跡,書房裏有兩具屍體。

片刻後,端木橫父子出現在了書房裏的密室之中。其它的寶物一件都不少,唯獨掉了最珍貴的東西——神罰之右拳。

神罰之右拳是端木橫的心肝寶貝,他的人生的最大的夢想也就是收集齊全潘神之甲的所有部件,解開潘神之甲的秘密,找到傳說之中潘神之宮。現在,這個希望徹底破滅了。他沒能在熱木族人的手中得到木雲戰靴,卻連唯一的神罰之右拳都丟掉了。

“這是一個陰謀!陰謀!”短暫地沉默之後,端木橫徹底爆發了,他神色猙獰地吼道:“一定是羅滿多那個家夥!一定是他!”

“爹,你冷靜一點。”端木空說道:“沒有證據,我們不能這樣指責一個城主,而且,他還是日出城的城主,我們家族的產業都在日出城。”

“怕什麽?”端木橫冷聲說道:“我的幽冥神教冊封的男爵,你的幽冥神教的聖戰士兼聖衛,我們家受幽冥神教庇護,他一個小小的城主算什麽?”

端木空歎了一口氣,“爹,你的爵位是花錢買來的,羅滿多接管了鄒璧拓的財產,他現在也是一個非常有錢的人,他也能買到幽冥神教的爵位。事實上,隻要他願意,幽冥神教一定非常願意接受一個城主的效忠。更何況,他是李樂的人,李樂的背後又是炎國最強大的不敗戰神燕鎮山的外甥,就連炎國現在的新皇帝都拿他沒辦法,我們又怎麽能去碰李樂冊封的第一個城主呢?最重要的是,這個羅滿多還是李樂的救命恩人。”

“你呢?你可是幽冥神教的聖戰士,是日出城神廟的神聖守衛!你的地位,那可是憑你的實力得到的,比我這個男爵還要重要,難道你也不敢挑戰羅滿多的權威嗎?”端木空惱怒地道。一直以來,他這個當爹的都以兒子是幽冥神教的聖戰士而驕傲,卻沒想到就是這個讓他驕傲的兒子會說出這種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的話來。

端木空苦笑了一下,“羅滿多能殺了悟道境的鄒信,如果他有意投靠幽冥神教,他的地位會比我高很多。”頓了一下,他又硬著頭皮道:“爹,我想說的是,我們沒有證據,而羅滿多又不是什麽任人宰割的善人,我們現在去碰他,我們不但討不到半點好處,而且很有可能陷入危險的境地之中。你也看見了,他用筷子捅了一個賓客的屁股,他是一個很瘋狂的人。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去招惹這樣一個人,理智嗎?”

“哼!”端木空冷哼了一聲,卻沒有反駁端木空的話。

端木空在日出城摸爬滾打了大半輩子,他不是不清楚在沒有證據的情況去找羅滿多麻煩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事情,但是,神罰之右拳的失蹤讓他憤怒,失去了理智。不過,端木空的提醒,獨到的分析還是讓他這隻老狐狸冷靜了下來。他眼神閃爍地看著空蕩蕩的白玉石台,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麽。

“爹,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處理吧,我先調查一下,然後我們再決定怎麽做。另外,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端木空欲言又止。

“說!”端木橫說道。

“好吧,那我就直言了。”端木空說道:“我並不覺得是羅滿多偷走了神罰之右拳,我這樣說的原因有兩點。首先,我們和詹德神仆大人聯手刺殺羅滿多,他處在我們所有人的監視之下,他怎麽能去書房偷東西呢。而且,書房密室就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而知道神罰之右拳就藏在書房之中的人就隻有我們家庭的核心成員了,別人根本就沒有可能知道。那麽,羅滿多是怎麽知道的呢?其次,那就是羅滿多進入茅廁,詹德神仆大人的人和陳子喬便埋伏在茅廁周圍,監視著茅廁,他又怎麽能避開那麽多人的監視,去一個他根本不知道的地方去偷東西呢?還有,他屁股中箭,很多人都是看見他被抬出來的。”

端木橫沉默了,半響後他又說道:“如果不是他,那又會是誰呢?”

端木空卻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不過,我會查出來的。”

“你下去吧,我想靜一靜。”端木橫說。

端木空離開了密室。事實上,他真的不知道是誰偷了神罰之右拳,他有懷疑過很多人,包括羅滿多在內。但是,即便是他懷疑羅滿多真的偷走了神罰之右拳,他也無可奈何,他也要為羅滿多打掩護。原因很簡單,因為他的小命拽在金玲兒的手中,他和羅滿多是一命相牽的關係。他的父親懷疑羅滿多,要對付羅滿多,那不就是變相地對付他嗎?所以,對他而言,比起自家的小命,任何寶物都是浮雲。

端木空離開之後,密室裏一片寂靜,沒有任何聲音。魂不守舍的端木橫仿佛一下蒼老了許多。他已經六十歲了,他已經老了,湊齊潘神之甲的心願,這輩子怕是永遠沒有實現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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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個時間,在日出城的“日出城大賭場”裏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紅眼的賭徒,興奮的賭徒,絕望的賭徒,骰子滾動的聲音,翻動牌九的啪啪聲,還有清一色的漂亮的女性服務員,這些共同構成了一副紙醉金迷的畫麵。

日出城大賭場的生意一直都很不錯,生意特別好的時候每天能有五十枚金幣的進賬,除去打點的其它的一些費用,純賺三十枚金幣是很穩當的事情。所以,開賭場和開妓院簡直就是日出城最賺錢的兩門生意之一,比販賣奴隸的利潤還要高很多。

日出城大賭場的老板是陳子喬,但這隻是表麵上的,它真正的老板是一個活躍在東境的臭名昭著的強盜團——粉紅骷髏強盜團。

據說,粉紅骷髏強盜團的團長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女人,而且是一個非常厲害的玄武士。據說她非常漂亮,有人說她是東境最漂亮的女人,是一個名符其實的美女。據說,她的手段非常殘忍,落在她的手上的人連死都是一種奢侈的事情。據說,她培養出了一支全部是女性玄武士組成的暗殺戰隊,名叫淑女戰隊,這個戰隊裏麵的女人都有一部粉紅色的玄甲。據說,她……

都是據說,沒有人真正見過這個女人,那些口沫橫飛地談論這個女人的時候就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叫什麽。

總之,這是一個非常渾身都是謎的女人。

就連,陳子喬也不知道這個女人的真實身份,也從來沒有見過她。現在,這個女人的信使卻出現在了他的麵前,來收取這個月的賭場應該上交的利潤。

這個信使,也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一身素白的長裙,一頭烏黑的長發紮了一條簡單的馬尾,露出了秀氣的額頭和明媚的大眼睛,給人一種清爽明麗的感覺。她的身材也很不錯,該大的地方大,該翹的地方翹,別有一種成熟豐滿的味道。

這個女人陳子喬倒是認識的,她叫田鳳。他為粉紅骷髏強盜團搭理這家賭場的時候,這個田鳳便是上麵指定的聯絡人,每個月都會來一次,帶走賭場的百分之九十的純利潤。

“這個月收入不錯,一千枚金幣,都在這隻箱子裏麵了。田鳳小姐,你要親自點一下數嗎?”賭場後院的一間書房裏,陳子喬指著一隻被漆成紅色的木箱子說道。這樣的箱子很普通,隻是一般百姓家裏的用來裝衣服被褥的箱子,很常見。用這樣的箱子來轉運金幣,也不會引起一些別有用心之人的注意力。

敢打粉紅骷髏團的主意的人不是沒有,但都死了。

“不錯,我相信你,所以這數也就不必點了。我還要去臨海城收取錢款,所以今天就不留下來吃飯了。”田鳳說道。

臨海城,那是東境臨海的一座大城,也是李樂領地之上的主城。

“那我就不留你了。”陳子喬說。

“對了。”田鳳看著陳子喬,“來的時候我聽到一些傳聞,是說新任的城主羅滿多要關閉私營的賭場和妓院,以後他將以官辦的名義開設妓院和賭場,這條政令已經下達了,是這樣嗎?”

陳子喬皺著眉頭點了點頭,“是這樣的,我最近幾天正為這件事煩心呢。”

“你能搞定嗎?”田鳳說。

“當然能搞定,這件事不需要上麵派人來的。”陳子喬慌忙說道。

田鳳說道:“這樣最好,你知道我們的規矩,一旦你沒有能力保住自己的地盤,那麽你也就沒有資格擁有你現在的地位。一旦上麵派人來,誰解決了問題,那麽誰就會替代你。這樣吧,消息很快就會傳到團長那裏,我回去跟她說說,看在你多年來都很勤奮的情分上,再多給你七天的時間,如果這十天裏你都還沒有解決問題,上麵就會派人來處理。那個時候,可不是你想不想要援助的問題了,我們粉紅骷髏團的產業,那是不允許任何人破壞的。誰動我們的錢袋,我們就要誰的命!”

陳子喬的額頭上頓時冒出了一片細密的冷汗來,他慌忙又說道:“我知道,田鳳小姐就請放心吧,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另外,還請田鳳小姐在團長大人的麵前為我美言幾句,謝謝了。”

“我會的。”田鳳說。她伸手抓住了木箱上的繩子,輕描淡寫地將木箱提了起來。木箱連帶一千枚金幣,那可是一百多斤的總量,但在她的手裏,卻像是一隻竹籃子一樣輕便。

田鳳走了。

陳子喬愣了半響,狠狠地將書桌上的茶杯掃到了地上。茶杯劈啪一聲摔碎了,茶水和瓷片兒四處飛濺。

“羅滿多,你不讓老子好過,老子就不讓你好過!”他壓抑地吼道。

“大哥,有新的情報!”門外傳來聲音。

“進來!”陳子喬說道。

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開門見山地道:“大哥,我們收買了前去城主府看病的醫師,那醫師說羅滿多確實是屁股中箭了,隻是那箭矢沒抹毒,他傷的也不是很重,很快就能康複。”

“那醫師確定是羅滿多?”

“確實是羅滿多,那醫師的一家老小的性命可都在我們的手裏,他不敢騙我們的。”

“誰會對著他的屁股射一箭呢?”陳子喬想不通這事情。

送來情報的男子詫異地道:“大哥,難道不是我們的神射手嗎?”

陳子喬忽然一巴掌抽了過去,“神射個屁,如果是神射手,他就應該射心髒和腦袋,射屁股幹什麽?射屁股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