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痛苦的記憶

“嗒嗒嗒……”

趙如芝抱著機槍掃射著,城門口的小鬼子和漢奸偽軍全都嚇的趴在了地上。張東北騎著摩托車左突右衝,最後終於出了城門。也不知道到底跑了多遠,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裏,張東北見已經甩掉了後麵的追兵便停了下來。

慢慢平靜自己的呼息,剛才這一仗打的太過凶險,差一點就真的出不來了。不過還好,多虧自己騎車的技術不差。張東北有些自戀的想到。

“你怎麽樣,幹嘛不下來休息一會。小鬼子一時半會是追不上來的。”張東北走到副倉位拍了拍趙如芝的肩頭,手中一片濕滑,還有一股粘粘的感覺。張東北抬起了手看見自己手掌中鮮紅的血液。

“你受傷了?為什麽不早說?”張東北幾乎是怒吼著朝著趙如芝喊叫。趙如芝身上穿著深黑色的衣服,鮮血浸透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而且剛才激戰時張東北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小鬼子身上,也沒有注意到身旁趙如芝的變化。衝出城門之後,又怕身後有追兵,直到現在他才真正的輕鬆下來,可是他竟然還是沒有發現趙如芝已經受傷。

張東北給了自己一個大耳光,自責道:“張東北,你個大蠢驢,為什麽就一直沒有發現她受傷了。”

趙如芝聽到他在責怪自己,抬起已經有些蒼白的臉勉強笑道:“我沒事的,隻不過是一點皮肉傷而已,隻要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張東北在剛才摸到她肩頭的傷口時已經知道她並沒有生命危險,但是自己疏忽大意的事實卻賴不掉。張東北在心裏又再罵了自己一句,對趙如芝說道:“你知道這附近哪裏有比較隱蔽的地方嗎?先找個地方我幫你把肩膀上的子彈取出來。不然留在裏麵傷口會發炎的。”

張東北畢竟隻是一個新人在這個時代。對於這裏的地理環境根本就是兩眼一摸黑。所以隻能問趙如芝。趙如芝大概看了一下,說道:“往北邊走,前麵有一片樹林,過了樹林到了前麵的山腳下有一間破廟,那裏應該比較安全。我們就到暫時先到那裏去吧。”

張東北不再多說什麽,踩燃油門便向北而去。為了不讓趙如芝感到難受,張東北把摩托盡量開的平穩一些。這裏的山路坑窪太多,一路上都在顛簸,張東北開的很慢,半個小時之後才看到趙如芝所說的那間破廟。

張東北不敢冒然靠近,在離破廟幾百米的地方便停了下來,然後自己先過去偵察了一番,確定了是座無人的空廟之後才再次回到樹林裏將趙如芝背了過去。將趙如芝放在先前進來時鋪好的稻草上,張東北找來了一些幹燥的樹枝之類想要生一堆火,可是到最後卻發現沒有火源。

沒有火源就不能生火,沒有火就不能給剌刀消毒。若是有酒也好,可是現在酒也沒有。這一下倒是讓張東北犯了難。

趙如芝睜開眼,虛弱的道:“怎麽了?”

張東北無奈道:“沒有火源,生了不了火,沒有火便不能給刀具消毒。那樣便無法幫你取出子彈。”

趙如芝道:“你去看看左邊房梁上是不是有個小紙包,如果的有話,那裏麵有打火石。”

張東北依言找去,還真的讓他找到了一個小紙包,裏麵有一些蠟燭和兩塊打火石。張東北很奇怪她為什麽會對這個地方這麽熟悉,難不成她經常到這裏來,又或者說這破廟是他們山寨的一個聯絡點?

張東北糊思亂想著點燃了柴禾,將剌刀放在火上燒了半天,用手試了試溫度,覺得可以了便走到趙如芝身前,蹲下開始解趙如芝的衣扣。

趙如芝猛然睜開眼睛,驚恐的瞪著張東北道:“你要幹什麽?”

張東北一愣,道:“給你取子彈啊,不解開你的扣子怎麽給你取子彈呢?”對於趙如芝過激的反應,張東北有些摸不清頭腦,不知道她這是怎麽了。

趙如芝這才想到自己受傷,張東北隻是想幫助自己而已。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整個人這才放鬆下來。可是當張東北開始動手解她的衣扣時,她的身體還是在輕微的顫抖,閉著的眼睛裏溢出了淚水。

張東北將她的衣扣再次扣好收回了手。他知道此刻趙如芝心裏一定很難受,在她的心裏一定藏著一個讓她無法擺脫的噩夢,而這個噩夢一直困擾著她。

“怎麽了,你不是要幫我取子彈嗎?怎麽又把我的扣子扣好了?”趙如芝問道,她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張東北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然後說道:“等下取出子彈之後,你把我的衣服穿上吧。”說著用剌刀將趙如芝的衣服肩頭處全都割破,露出了肩上被子彈打穿的傷口。

趙如芝睜開了眼睛,看到了張東北*的上身,那結實的肌肉在她麵前展現無遺,雖然此時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張東北更是赤身露體,但兩人在一起卻沒有一絲*穢的味道。趙如芝輕聲道:“謝謝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張東北慢慢的將刀尖探入到趙如芝肩頭的傷口裏,劇烈的疼痛讓趙如芝的臉在瞬間變的煞白,但是她卻沒有叫喊出聲,她強忍著。在她看來這點傷痛又怎麽比得了八年前的那場遭遇讓自己受的傷痛呢。

刀尖已經深入到了肉裏,超過了彈頭鉗入的深度,張東北用力輕輕一掀,整顆子彈便被彈了出來,落在了地上。張東北把先前在路上采的一些青草放在嘴裏嚼碎了,然後敷在了傷口上,然後在自己的褲腿上割下幾根布條用她把傷口包紮好。這些草都有一定的止血止痛作用。尤其是在叢林作戰時,有些青草往往能救人一命。

張東北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珠,笑道:“說什麽救不救,我們現在可是患難戰友。說這些可就太見外了。”

趙如芝說道:“我說的不是這個,而是剛才你幫我扣回衣扣,穿好衣服這件事。若是剛才你解開了我的衣服,就算最後你可以幫我取出子彈,我也不可能活著了。”

張東北雖然早就猜到趙如芝心裏藏著什麽揮之不去的陰影,可是他卻沒有想到這個陰影對趙如芝的影響竟然這麽大。

“你願意告訴我,在你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麽事情嗎?”張東北試探著問道。

聽到張東北如此問,趙如芝剛剛平複的心情再次激蕩,身體又開始顫抖。

張東北急忙道:“你千萬不要激動,不然傷口會再次裂開的,如果你不想說,我不會再問了。對不起,是我不好,讓你想起了不開心的往事。”張東北現在是真怕她有什麽三長兩短。傷口再次崩裂情況可大可小,再加上現在沒有醫藥救護用品,當然要小心。

趙如芝的情緒再次平複,不過她的聲音還有點哽咽:“這件事情藏在我心裏八年了,一直是不能碰的傷處,但是今天我想告訴你,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你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嗬嗬,其實從八年前開始我便不再相信男人,甚至憎恨男人;或者說除了我義父以外的任何男人,可是今天我願意相信你。我會告訴你八年前發生在我身上的那件讓我痛苦至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