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地下黨

龜田一郎雖然已然伏誅,但是彭縣的老百姓們卻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所有人都爭先恐後的爬到行刑台上開始虐打著龜田一郎的屍體。.不過在群情激憤的人群中有兩個人卻是例外的,他們並沒有和其他的老百姓一樣衝上台去。而這並不代表他們不恨龜田一郎,他們也恨龜田一郎,可以說他們比這些老百姓更加憎恨這個小日本,但是現在他們卻不能和其他老百姓一樣,因為他們不想再耽擱時間,他們要將這個不可思議的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在第一時間報告給首長們知道。

趙傳和越穎二人剛一離開人群,他們本來平靜的臉上在同一時刻都洋溢的著激動興奮的表情。趙傳和越穎二人表麵上彭縣同福酒家的掌櫃和夥計,但實際上他們二人是中國**在彭縣的地下組織成員,專門負責彭縣的情報收集,並且在第一時間將收集得來的情報報告給上級。

今天本來他們和往常一樣打開酒店做生意,可是後來突然炮擊聲響起,他們本以為是八路軍主力部隊來攻打縣城,可是馬上他們便意識到並不是那樣,因為炮擊聲隻響了幾聲便沒有了聲息,而且槍聲也十分的稀少,並不像是八路軍主力部隊,所以他們便關了店門,腰間藏了手槍便出門而來。可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剛出來沒多久便聽說縣城已經被攻破了,當時他們兩人哪裏肯相信,且不說這縣城裏還駐守著一千多小鬼子,單單隻是那厚厚的城牆就有夠棘手。可是當他們看到城裏突然多出來的衣服雜亂的武裝部隊,他們終於相信了。

趙傳是一個老地下黨員,對於人的觀察自有他自己的一套方法,他第一眼見到這些人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些武裝分子並不是正規部隊,甚至遊擊隊都不是。這些人都是土匪,他當時心裏也是震驚不已。但是看到這些土匪進城之後並不傷害老百姓,全都衝著小日本突突,他這才放下心來。可是對於這一窩土匪竟然在短短幾分鍾內便攻進了縣城,趙傳還是怎麽也想不明白,難道說縣城裏的小鬼子今天都中了邪,變成紙糊的了?

後來當他來到城門處,看到倒塌了一半的城牆,趙傳徹底無語了,再聯想到先前所聽到的炮聲次數,趙傳毫不猶豫的就認定這夥土匪帶有山榴炮,因為他實在想不出來,除了山榴炮可以兩炮炸塌這厚厚的城牆以外,還有什麽炮可以做到。當他肯定了自己心中這個想法的時候,他徹底被這夥土匪嚇傻了。

山榴炮,那是什麽東西,趙傳也隻是聽說過那玩意,連見都沒見過。別說他沒見過,整個八路軍隊伍裏都沒有那麽先進的大炮,甚至是國民黨部隊裏麵,這種攻城拔寨專用的重型火炮都不多見。可是這一窩土匪竟然會有。他當時就決定要將這個情況在第一時間發報給組織上知道。可是就在他轉身剛想回酒店的時候,他聽到有人喊出了這窩土匪的名字——飛龍寨。

當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趙傳又停下了腳步。因為關於這個飛龍寨,這段時間聽到的傳聞實在太多了,而且傳聞傳的一個比一個神奇,神奇到他都不敢相信的地步。而之所以這飛龍寨在這段時間突然強勢崛起,傳說隻是因為一個人,一個叫鍾發白的八路軍。在早些時候趙傳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已經將這個消息發報給了組織上,但是得到的回複卻是八路軍中查無此人。所以一時間,這個能一個人將飛龍寨在短時間內打造成一支神奇的抗日武裝的鍾發白成了最神秘的人物。組織上給他的新任務裏有一項便是盡量多打聽些關於這個鍾發白的消息,在確定其立場之後,盡量將其爭取。從得到這項任務開始,趙傳便一直在彭縣打聽著鍾發白的消息,可是在縣城裏聽到的都隻是些傳聞,根本就得不到實質性的資料。所以對於這項任務直到現在都是沒有一點進展。可是現在機會終於來了,飛龍寨竟然攻進了縣城,不用說鍾發白肯定也來了,於是他便開始尋找鍾發白的身影。以前種種讓他都心有懷疑的傳聞在這一刻全都成了不容置疑的事實。因為消滅一支鬼子大隊,打掉狄家炮樓這些看似極其困難的事情對於一支能在幾分鍾內便攻下一座縣城的土匪來說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而且此刻在趙傳心中已經認定這個鍾發白一定是一個可以爭取也必須爭取的人,所以他在大街到處找尋鍾發白的下落,甚至他還拉著一個土匪打聽了鍾發白的下落,可是得到的答案卻是飛龍寨沒有這號人物,當時他就傻了,怎麽可能會沒有鍾發白這號人物呢。對於飛龍寨趙傳還是有所了解的,以前的飛龍寨雖說也抗日,但是在與小鬼子的數次戰鬥中傷亡十分的慘重,可以說是不堪一擊。而當時組織上在得知他們是一隻抗日武裝之後曾想讓飛龍寨加入八路軍,然後一起完成抗日大業,可是這群土匪卻是自由慣了,受不了八路軍提出的紀律,便沒有答應加入八路軍,就算是八路軍派去想要幫助他們的戰士他們也不接受,就這樣,飛龍寨一直都是由著自己的性子抗日,今天來了興致就打小鬼子一槍,明天不高興了就躲在山寨裏。正是因為這樣,數次的交火,飛龍寨人數銳減,前寨主趙飛龍也死在了龜田一郎的手裏。所以說,飛龍寨突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一定是得到貴人相助,而這個貴人便是鍾發白。可是現在這些土匪竟然告訴他山寨裏沒有這個人,趙傳又哪裏會相信。

這倒不是飛龍寨的人不想告訴他,而是對於鍾發白這個名字,飛龍寨裏知道的人並不多,根本就沒有幾個。張東北到了飛龍寨以後,一直都是用的自己的真姓名,並沒有再用鍾發白這個名字。

趙傳四處打聽,最後他碰到了李伯年,而李伯年則告訴他鍾發白其實並不叫鍾發白,而是叫張東北,他這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都把名字搞錯了,難怪找不到人。知道了真實姓名,再想找張東北那就容易多了,隻是這個時候張東北已經在城上指揮戰鬥了。而當趙傳和越穎見到張東北這個被彭縣百姓傳的神乎其神的人物的時候,他正押著龜田一郎在集市口的刑台上,讓老百姓來審判這個無惡不作的小日本鬼子。

帶領六百多匪眾,攻下有日軍重兵把守的彭縣,活捉日軍聯隊長龜田一郎大佐。這些在平常人眼中看來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卻真真實實的發生在了趙傳的眼前,他親眼見證了這一偉大而且激動人心的時刻。站在人群中,看著刑台上的張東北,趙傳心裏升起一股想要膜拜的衝動。他很想衝上台去,與張東北握一下手,親切的叫他一聲同誌,可是他知道他不可以,他的身份不允許他這麽做。雖然現在彭縣是被攻下來了,但是並不代表彭縣就絕對安全了,也許在縣城的某一個角落還隱藏著某種自己所預料不到的危險。直到後來張東北追著趙如芝離去,趙傳和越穎都沒有正式的和張東北說上一句話。但是在他們的心裏,早已經認定張東北的為人。所以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將彭縣發生的事情趕緊的報告給組織,讓組織上盡快的決定對於張東北這個人態度。

趙傳明白,在這個縣城裏可不是隻有他們這一個地下黨組織,國民黨特務也隱藏在城裏的某個角落,這裏發生的事情,也許他們早就向國民黨高層匯報了,所以現在他不能再浪費哪怕一秒的時間。

回到酒店之後,越穎便將暫停營業的牌子掛了出去,關上門之後便隨著趙傳到了後院一間小屋子裏,這間是越穎的臥室,電台平時就藏在床頭櫃底上的箱子裏。取出電台,越穎熟練的調好頻率,一個個密碼符號數字在自己腦海中閃現,隨著嘀嘀的點擊聲,一串串長長的數字符號從同福酒家的後院發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