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視白馬西涼二營之後,劉毅的下一個目標便是高覽的疾風軍,然後便會趕到鄴城與趙雲會麵,此次兗州之戰燕軍將會分為兩個集團對敵軍進行東西夾擊,相對而言東集團會匯聚燕軍更多的精銳,北平軍、遼東軍、虎衛軍、疾風軍加上鐵騎營合計馬步軍三十八萬,西集團則會有燕雲軍、黃衫軍以及馬超新編的長安營騎軍組成,亦有十四萬人馬,在劉毅的軍事生涯中將會是迄今為止使用兵力最大的一次。
西集團將會由張虎擔當主帥,張遼、張燕、馬超等大將輔佐,東集團當然便是劉毅親為主帥,鬼才毒士將會再一次聯手與二荀等人一較短長!除了攻擊兗州之外,東集團還將擔負掃清青州全境的任務,作為整個戰役的第一階段,劉毅便有意讓三弟獨當一麵,今後的戰局之中燕軍隨時都可能麵對多線的高強度作戰,此也算未雨綢繆!
集中全軍精銳對付曹操的同時,劉毅絕不會忘了防備劉玄德,雖說此時二人在表麵上還是一團和氣,劉備也在忙著擴充自己的實力,但兵家之事變幻莫測,更莫要說諸葛加陸遜這個組合亦讓朗生心中忌憚!徐晃的龍驤軍、鞠義的烈火軍以及甘寧的飛虎軍及顏良的冀州營共十五萬人馬將會嚴陣以待!而龐統徐庶二人的存在更讓劉毅放心不少,想來以如此實力加之又是穩守,甘寧坐鎮的徐州當不會有失!
本來在具體的戰略之中這十五萬人馬是不會用於兗州戰略的,可徐州一幹謀臣大將們精心商議之後又給北平提出了新的意見,那便是以徐晃龍驤軍、鞠義烈火軍參加對青州的第一階段作戰,徐青二周毗鄰,便算劉備到時有所異動徐晃鞠義率軍回援也盡可趕及,當然劉毅知道有著不遜於郭奉孝的龐士元坐鎮,此處便是大有玄機!
因此前往鄴城與三弟一會亦成了劉毅此行的重點,他將趙雲命為冀州刺史,將甘寧命為徐州刺史便有在兩位兄弟身上壓擔子的意思,在一個優秀指揮者的成長過程之中,巨大的壓力便是強勁的動力,亦會是他們從將才到帥才的轉變,以劉毅對這兩位結義兄弟的了解,在他們身上是有著為帥的素質的,關鍵還要看他如何加以引導!
自白馬西涼二營的駐地離開,劉毅前往高覽疾風軍營地的路上心情都是極為舒暢,不僅僅因為此次冀州對於災情的應對得當,更是因為各軍士卒所表現出的那種素質與戰意,也因為一路行來眼前幾乎是一望無際的金黃,又快要秋收了,這個秋收對於他而言意義重大!
黃金是金黃色的,落葉亦是如此,而農田之中也被這種色彩所充斥著,卻也難怪古人對於黃色是如此崇尚,其後他更被用來代表皇家的威嚴,便在漢末之時這黃袍也不是什麽人都可以穿得!再想想後世那些流傳於網絡之間的所謂愛情動作片,他們憑什麽也叫黃?豈不玷汙了這種尊貴的色彩,呃,想歪了,這顯然不應該是此時的心思。
劉毅放緩了蹄踏燕的腳步,順著官道在一片金黃色的波浪之中穿行,以他眼前所見加上各地匯集而來的情況,此次秋收之後屬領各州的糧食便足夠他指揮大軍連續作戰兩年,隻是在不影響到各州發展之下的兩年,有了如此充裕的時間加上雄渾的軍力,朗生有著充足的信心讓曹孟德在長江以北再無立錐之地!也是此次兗州之戰的最終目標!而到了那時,自己爭霸天下的大業就算完成一半了,縱觀華夏數千年曆史,至少在冷兵器時代天下的統一都會是由北極及南的!
愉快的心情使得劉毅飛身下馬,來到官道之旁的農田邊上細細打量起田間豐碩的作物來,這個舉動純粹是隨意而發,但跟隨其後的步卒與騎軍卻幾乎在同時猶如急刹車一般的停止了長長隊列的行進,其中看不出半點混亂之態,於此小處亦可看出燕軍操練的精良。此次護衛燕王而來的已經便成了西涼白馬二營的五千騎軍,燕王來到自己的駐地巡視,這相送之責當然不能再由郝昭的遼東軍騎兵營完成。
劉毅的行軍並未打攪冀州百姓的勞作,現在已經是秋收之前的最後階段,郎生可不會為了所謂的安全與威嚴行此無謂之事,而百姓們對燕軍來來回回的人馬調動早就習慣了,在他們眼中燕王麾下的軍隊都是軍紀嚴明,絕不會對農田造成任何的損失,即使有了意外也會立刻便能得到補償,當年燕王馬踏農田尚且割發代首,遑論一般的士卒?在燕軍軍規之中一旦發生與百姓的衝突處罰是極為嚴厲的。
“老鄉,看今年的莊稼長勢不錯,此次秋收當比去歲要強上不少吧!”正是因為如此,田間勞作的百姓們才並不在意官道之上行進的軍隊,劉毅對著身前三丈那個猶在忙碌的壯年漢子言道,燕王在民間的威望雖是極高但漢末可沒有後世的照相機與電視機,更沒有網絡的存在,冀州百姓對於燕王樣貌的印象都是來自於畫像之中,其間是有著頗大差距的,此時一身校尉服飾的朗生也不怕會被認出!
“這位軍爺好眼力啊,隻要不再有前番的那種大雨,今年有望比去年多收三成,足夠給老娘添上幾件冬衣與厚被了。”壯漢見這個青年軍官一臉和善的相問,麵上露出了憨厚的微笑,緩步走到劉毅近前之後方才說道,質樸的笑容之中帶著幾分驕傲與更多的期待。
“老鄉怎麽稱呼,來,坐下喝口水。”劉毅也很是自然的與之問候,並就隨意的在田埂上一坐,很有與這個莊稼人相談一番的架勢,旁邊的管亥劉六等人聽得燕王之言立刻便給其及那個壯漢倒了水來,幾位校尉見狀也立刻下令全軍原地歇息,士卒們聞令齊齊坐在官道兩旁的蔭涼之處或飲水或用點幹糧卻是無半點嘈雜之聲。
“軍爺客氣了,俺叫做張二牛,便是那裏張家村人士。”壯漢顯然見慣了燕軍士卒平時友善隨和的摸樣,眼前這個軍爺又是這等平易近人,他喝完水向管亥道了謝用袍袖擦拭口角之後便與劉毅並肩而坐,此次大雨之時很多冀州的軍爺們都來幫著鄉親們保護農田,張二牛倒也認得劉毅這一身裝束,他甚至還見過那位俊朗非凡的刺史大人了,他亦是與眼前這位軍爺一般的和善,聽說還是燕王的結義兄弟,二牛這輩子也沒見過如此英俊之人,村裏那些媳婦們更是有些發呆!
“二牛兄弟今年貴庚,可曾娶妻生子?”劉毅隨和的問道,他言語之中待人的那種自然絕非作偽,後世的經曆使得他可以平等的看待這個時代的所有人,並未因為地位權勢的提升而有太大的改變!而這樣的平等是很難做到的,即便換了素有仁德之名的劉備恐怕也難以做到劉毅這般程度,畢竟二人在觀念上有著本質的區別!
“俺今年過了年就二十四了,老大剛剛五歲,媳婦兒年頭又給我添了個小子,俺那兩個弟弟都和軍爺一般在燕王軍中效力,哎~~其實俺也挺想,隻是那楊隊長說了,俺是家中長子還有老娘要供養是不能從軍的,否則一定不比那兩個小子差!”劉毅的這種平等的態度打消了張二牛心中最後一絲因為地位差別產生的顧慮,話也多了起來!
“嗬嗬,入營隨軍為國效力固然可嘉,可似二牛兄弟你這般勤懇務農孝順親娘也極為不易了,怎麽樣,地裏人手夠嗎?縣裏的農具牲畜可曾與你們用?”劉毅微微一笑又再問道,他此番前來疾風軍駐地隻有高覽知曉,並未通傳各郡縣鄉,從二牛身上當能所得頗多!
“這位軍爺一看就是有學問的人,說得和那些軍中的先生們一般無二,回去之後俺也要讓俺那小子好好讀書,那可是燕王的恩典!軍爺你是外鄉來的吧,此處的公爺們對鄉親可是極好,就說今年這收成也是那些皇城來的先生們給了種子並教了俺們耕種之法才成的,鄉裏不但有農具耕牛,忙得時候軍爺們都會來幫忙了,俺娘說了他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好的軍爺,燕王的兵就是不一樣,對了,軍爺你高姓大名,想來家中孩子也該和我那小子差不多大了吧!”二牛聽劉毅出言有度,麵上立刻有尊敬之色,這些鄉間百姓對於有學問的人是極為敬重的,話語之中兩次提到燕王亦是如此,看得出其是言出由衷。
“我姓蘇名青成,要說家中孩子我那老大已經十七了。”從張二牛的一番簡單的話語之中劉毅已經聽出了很多,看來北平製定的一條條政策在冀州得到了很好的貫徹,見二牛問起自己姓名很是自然的便報出了後世的名字,在今世這也是他心中一段寶貴的記憶了。
“十七?軍爺你貴庚?”劉毅此時雖是蓄起了胡須可在漢末之時二十餘歲蓄須之人比比皆是,張二牛很難相信麵前的這個年青軍官竟能有一個十七歲的兒子,但看麵貌劉毅望之確似二十許人!
“蘇某今年三十六了,恰好比二牛兄弟你大上一輪。”隨著歲數的漸漸增大,人們總是希望自己能夠年青,便連劉毅也不例外,見到張二牛一副驚訝的表情不由微微一笑出言道!
“三、三十六?看上去可一點不像……”張二牛更是訝異了。
這二人便在田埂之上聊了約有半個時辰,其間還有另外幾位鄉親見狀前來,與他們一番相談,劉毅對冀州行政之事的了解又更加深了幾分,這可比那些文報上的文字要生動的多了,後見眾人還有農活在身他方才與之告辭而去,還不忘給了大家一些肉脯之物!
眾人紛紛相謝,他們並不知道在這田間地頭與他們促膝相談的卻正是心中敬仰無比的燕王劉毅,隻是覺得這個年青軍爺談吐不凡,言語和善態度親近但話語行動之中總有一股說不出的氣勢,因此人人對今日都是印象深刻,而張二牛知道今日之人便是劉毅之時他的身份已經不是燕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