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毅早起練武的習慣幾乎盡人皆知,尤其是在軍營之中,不過這兩年能夠親眼得見主公習武的士卒是越來越少了,對他們而言可以親見主公施展血龍戟那是一份不可多得的經曆,因此今日一早便有許多侍衛等在院中了。他們的苦心沒有白費,劉毅血龍六擊之中無影擊的第一次施展便被他們親眼目睹,其中的威力更令人震驚。
圍觀的眾人之中除了管亥與劉六劉七這樣的高手之外其餘亦不是泛泛之輩,親衛營本就是全軍精銳所在,而能護衛劉毅身邊的更是精銳中的精銳,說是千裏挑一也不為過,可便是管亥等人在方才血龍戟所舞成的光幕之中也隻能勉強得見大戟真身,最後的那一下刺擊淩厲無匹,直有毀天滅地之勢!想那雪花乃是何等柔弱之物,平時稍稍觸及便即鬆散,可在劉毅無影擊閃電一般的速度下,戟尖竟能將其穿過而使之不散,這一份力道的控製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一時間所有的旁觀者都盯著血龍戟上的那片雪花目瞪口呆,倘若主公施展此招對付自己,恐怕他們尚未看清大戟的來勢便要被穿心而過。
“哈哈哈哈,好戟法,大哥果然神技,看得小弟亦是手癢,看鎖!”周遭安靜之中忽然一陣豪爽的笑聲傳來,一道黃色身形飛快的閃入場中,手中兩股寒光猛然便向凝立不動的劉毅襲去,亦是氣勢驚人!不過周圍的侍衛與管亥等人並沒有因為有人襲擊主公而出手,那笑聲與此人的出手他們再熟悉不過了,正是二將軍甘寧甘興霸到了。
今日劉毅得以施展出這招無影擊卻也是機緣巧合,因這漫天的雪花激起了他心中怒氣,血龍戟揮舞之下將這場大雪也當做了敵人,待氣勢蓄至巔峰之後的出手一擊正是酣暢淋漓,正逢甘寧一早便來州府之中見過兄長,偶爾觀得此招心癢難熬,當下便出招相試。
“來得好!”劉毅朗聲出言手中血龍戟迅捷無比的微微一顫,隻聞兩聲清脆的交鳴已經蕩開了甘寧的橫江鐵索,手腕微微一送,戟尖便點向興霸咽喉之處,而甘寧見狀腳步輕靈的橫身一閃兩條鐵鎖上下齊攻一取劉毅麵門,另一則砸向腰身,劉毅血龍戟被甘寧閃過足下微一蹬地,便像是在地麵上滑行一般倒退三尺,戟尖又取二弟左臂,一時間一青一黃兩條身影便在場中纏鬥起來,戰的難分難解。
一旁的眾人今日可謂大飽眼福了,先是見主公絕技後又有軍營之中兩大頂尖高手的搏擊,怎能不平心靜氣,凝神以觀?幽州軍中若論武技向來以劉毅趙雲二人為冠,便是一向心高氣傲如興霸者亦是心悅誠服,不過那是馬戰,步戰之中二將軍的實力更為驚人,其中更有很多路數詭異莫測,這與其當年在江湖之中闖蕩大有幹係!
此時呼嘯的北風勢頭減弱,漫天的雪花也似乎小了一些,可場中的溫度卻在直線上升,劉毅與甘寧二人皆是以快打快,血龍戟與橫江鐵索交擊的清脆響聲不絕於耳,甚至還帶有某種奇異的韻律,二人不光手中兵刃妙招紛呈,身姿步伐亦是靈動之至,步戰之中少了戰馬的掣肘很多的招法都可以通過位移加以閃躲,趁機再施反擊!因此在氣勢上雖不及馬戰那般恢弘大氣,可精彩之程度卻猶有過之。
所謂一寸長一寸強,長兵刃要把對手逼在遠處方能發揮最大的威力,而施展短兵刃之人便要千方百計的貼近距離待對方兵刃揮舞的空間極為狹小之後便可有可乘之機,是為一寸短一寸險,這些都是搏擊之中的常理,圍觀眾人亦是心中明了。可顯然場中二人的表現很是顛覆了他們的認識,甘寧憑借身法進退自如,那兩根橫江鐵索在他手中矯若遊龍,似乎看不到半點距離的影響,而劉毅對血龍戟的控製也到了令人觸目驚心的程度,便是在狹小的範圍之內依舊是靈動不減,似乎僅靠戟身戟尾極短距離的位移便能抗擊甘寧變化多端的攻擊。
二人乃是多年的兄弟,平日的切磋乃是家常便飯,因此對於對方的特點招數都是極為了解,知根知底之下誰想要獲勝都是難如登天,血龍戟在劉毅手中不但刺擊橫掃斜挑等攻招運用自如,那短距離推擋的精準更令人歎為觀止,若非對手乃是甘寧,恐怕那兵刃早就被他擊飛無數次了!不過在這一對橫江鐵索之上興霸沉浸了二十餘年,那攻勢展開絕如長江大河一般,你可以將之阻擋卻無法擊退!
漸漸的二人都將自己的身法展到極致,在圍觀士卒的眼中青色黃色的身影似乎一時多出了無數分身令人目不暇接,雙方兵刃不斷對接,金鐵交鳴之聲猶如珠落玉盤,恰如涓涓細流匯成大河,最後一下如同暮鼓晨鍾震得聞者心神激蕩,而十數道人影又再一瞬之間合並一處,劉毅血龍戟橫舉,甘寧橫江鎖持於背後,二人相識皆是大笑。
“二弟這手橫江鐵索又是有所進益,令人佩服!”劉毅絕非誇大之言,方才甘寧連數十下敲擊打在血龍戟戟身之上,力道輕重有別,拿捏的極為精準,都是打在自己勁力的空檔之上,倘若不是及時借戟身的震顫將之消除,恐怕還有脫手之危,武藝到了他們這樣的境界哪怕想要邁進一小步都極為困難,甘寧有此進益當然極為不凡。
“那還是要拜大哥方才那精妙一擊所賜,小弟感由心生,對這鐵索的領悟又再深了一層,此一擊氣勢無雙,力道速度兩臻佳妙,似乎還要在三弟的百鳥朝鳳及大哥的血龍五擊之上,想必定是無影擊,果然不愧其名!”甘寧的這番進益便在瞬息之間,此事說來玄妙卻也在常理之中,正是劉毅的無影擊讓他感悟頗多才得以再做突破!
“嗬嗬,你我兄弟便不用自吹自擂了,這無影擊我方剛有些心得,離純熟差的還遠,走,先往堂中用飯,待軍師前來還有事要與二弟商議。”劉毅微微一笑言道,說完便將血龍戟交在一旁的管亥手中,自己則與甘寧並肩而行到了堂間,此時早有下人備好了洗漱之物,劉毅稍加整頓便與興霸一道用餐,這早餐亦是蔡琰等人一早便命家人自府中送來,極合劉毅的胃口,其間劉毅甘寧二人亦不斷交流著方才一戰的經驗,也給對方指出了不少待要加強之處,都是獲益匪淺。
“欣然讓我轉告兄長,我那舅兄聶離當可在年前歸來,欣然已經將大哥之事盡數告之,這一趟他會先來北平與大哥一敘,至於小弟這裏也有了些消息,似乎那墨家巨子令是在當年的洛陽皇宮之中,秦皇掃除六國之後便開始嚴禁百家,想必墨家亦是那時遭受沉重打擊連巨子令都一並失去,後高祖占得鹹陽說不定就可得之,隻是當日董賊一把大火將皇宮盡毀,如今這巨子令就難見其蹤了。”用完早飯兄弟二人便在堂中敘話,甘寧此時言道,這數月時間他是頗有所得。
“哦?那二弟可知這巨子令到底是何摸樣?”劉毅聞言問道,此時離新年不過十幾日時間,北平城中百姓已經開始準備了,自己則是因這場大雪無心於此,那聶離年前便回,想來與之相見也就是這幾日的事情了,又從甘寧口中聽聞巨子令的下落,略一思考卻是頗為合理,一時好奇之心又起,說不得此物被劉協帶到北平也未可知。
“此乃墨門隱情,小弟確是不知了,隻是那黑墨之人一心想要合並,白墨卻是無心於此,這二者之間亦有殘殺之事,後者多是隱居避世實力分散難敵前者,不過十數年之前也開始齊集一處尋求自保,據聞此時主事之人乃一女子,卻是難知其詳細,恐要聶離兄長到後方能有所得。”甘寧對劉毅自然不會有任何隱瞞,說的很是詳盡。
“哎~~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內鬥最終便是取禍之道!”劉毅聞言歎道,這墨門身懷奇術自己一心想要得之,卻絕非出於私心,可這自相殘殺之間卻也不知有多少奇學要湮沒了,至於甘寧說起的那個女子,劉毅可沒有半點輕視之心,他的妻妾之中似蔡琰甄宓這般人物倘若是男兒人成就未必便在當世英豪之下,且還有王欣然這般的奇女子,隻是聽聞此人他的眼中浮現的卻是夢中的那個白衣女子!
“哈哈哈,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好句好句!主公常言曹孟德不但善於治軍治政且是文采風流,觀其所做亦絕不為過,不過今日聞聽主公此句比之卻也不輸分毫。”劉毅正在琢磨,戲誌才已經一臉笑容的步入了堂中,口中猶在念著方才劉毅的詩句,很是欣賞。
“軍師休要謬讚與我,毅有自知之明,哪裏來的什麽文采?”劉毅急忙出言道,這絕非他自謙之詞,說起吟詩作賦他可說一竅不通,便是那些後人詞句也與今時不合,因此他還真是從未敢賣弄過,方才有感而發正是才高八鬥的曹子建之七步詩,在建安諸子之中,此人才可謂文采風流,說起詩才勝過乃父倒也並非太過虛言,現在曹子建已經來到人間,自己還是尊重一下古人的版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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