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甘二哥的夫人,嫂子好,阿彪給你見禮了,你怎麽能知道的這麽清楚?”圖葛彪性格單純,他既然管劉毅叫了大哥,就很是理所當然的管甘寧叫二哥,趙雲便是三哥,渾然沒想到自己比他們大,而且興霸久曆江湖,每次說些舊事都讓他聽得津津有味,覺得二哥是個極有本事的人,如今聽說這女子是他妻子,當下很是恭敬的行禮。

“我先問問你,你拿這雪蓮花來送給老夫人和夫人,知道該怎麽用嗎?”見圖葛彪態度真誠,王欣然亦是微微一笑回了個禮,卻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他相信此人並不知道真正的用法。

“那人說了,每半個月摘下一片花瓣,用溫水送下就行,這裏五朵雪蓮幾十片花瓣,足夠大娘和嫂子們用了。”圖葛彪實話實說。

“嗬嗬,你這用法可是不對,而且雪蓮花被撕了花瓣,藥性就會有所損耗,更加不易保存,想要發揮最大的功效便要其他六種藥材配合,再將之製成丸藥,不但可以駐顏,還能延年益壽!”王欣然笑道,這是師父留下的藥經上所說,這種丸藥便名為駐顏丹,她自己就曾經吃過七顆,隻是那天山雪蓮極為難得,還未親自配置過便是。

“哦,聽嫂子這話肯定不假,那阿彪就把這雪蓮花交給嫂子,讓你配出丸藥來再給大娘與幾位嫂子。”既然是甘寧的夫人,說出的話聽上去又是極有道理,圖葛彪自然深信不疑,立刻出言道,他說話快做得也快當即便將玉盒交到了王欣然手中。

“這溫玉盒也是個稀罕物事,那雪蓮花我自有保存之法,明日便將玉盒還你,老夫人,欣然把此花帶回去煉製,一個月後便給您送丸藥來,到時你半月吃上一顆,連續七次便可駐顏,延年益壽了。”王欣然倒也不客氣,接過玉盒對圖葛彪說了一聲便對劉母言道。

“我都一把年紀了,這駐顏什麽的用不著了,到時琰兒、貞兒她們都是青春美貌,那丹藥給她們便是,還有欣然你和子龍媳婦了。”駐顏對於老夫人而言已經沒有什麽吸引力,媳婦蔡琰和兒子的那些妾侍都能用得上的,她們平素對待自己都是極好,尤其蔡琰更是操勞持家,延年益壽什麽的她平常可用的上好補品自不會缺,故才言道,至於甘寧趙雲他一向視如親子,王欣然與馬雲祿也是自己媳婦。

“老夫人放心,阿彪這次真是費心了,五朵雪蓮花很是完好,在欣然手中可以煉製出百餘顆丹藥,每人七顆的話姐姐妹妹們都會有的,此物性陰,對女子更是極為有效,老夫人盡管用便是。”王欣然聞言甜甜一笑又再言道,方才劉母的話讓她也很覺溫暖。

“嫂子,那玉盒你也不用還我了,你和甘二哥大婚之喜阿彪也沒能來,這個就算補給你的禮物。”此時圖葛彪又再言道,他出手可從不小氣,既然交到了王欣然手上,根本就沒有收回的意思。

“好,我與相公承你這份情。”王欣然亦是個女中豪傑,沒有尋常女子的矯揉作態,見圖葛彪意誠,此物對於自己外出采藥用處極大,便也不再客氣,反正以她的本事總能給圖葛彪豐厚的回報的。而圖葛彪見她如此爽快也是心中大喜,在那兒憨憨傻笑!

“欣然妹子,此物果真如此神奇?”一旁甄宓忍不住問道,當年劉毅親自為甘寧前往提親,蔡琰甄宓皆有隨行,她還露了一手蝴蝶雙飛的賬房絕技,因此與王欣然之間的關係也是極為親密。

“甄姐姐,想要容顏永駐是不可能的,不過延緩衰老確實有神效,我就曾經見過服用過此丹之人年近六十卻還如三十許。”王欣然笑道,不過提起那人時眼光中卻是閃過一絲悵然之色。

聽聞王欣然此言,眾女臉上都有歡喜之色,那樣的效果已經是女子夢寐以求的了,至於容顏永駐恐怕隻能存在於神話之中,蔡琰微笑的同時也對皇甫玲和呼延小朵微微點頭,二人見狀亦是喜笑顏開。

之後匈奴單於於夫羅也派了人前來獻壽,不過他與劉毅之間的關係顯然及不上呼延碩與圖葛兄弟等人,待眾人拜壽之後,劉府大宴賓客,直到深夜人流才漸漸散去,劉府亦恢複了平靜。

今日乃是母親生日,此時冀州尚未安定,劉毅隻能讓劉六代自己前往祝壽,午間他與長子劉桓一起在帳中麵北而跪,恭恭敬敬的磕了九個頭,夜間則一人獨坐思緒起伏。算起來自己來到漢末已經有十七個年頭了,從一個山林野人成了如今名聞天下的大將,在朝位高權重,家中嬌妻美妾,高堂愛子俱在,又有兩個誓同生死的兄弟與無數忠勇的下屬,可說今日的劉毅對自己這十餘年的經曆很是滿足。

如今冀州之戰已經定局,袁紹敗勢難返,最多再有兩月他就可把冀州再納入囊中,此時他便是獨占幽、冀、並、青四州,加上遼東與高句麗新設的平州,大漢之地自己便有了四分之一,比之當年的河北之雄袁紹猶有勝之。今世有了自己的來到,漢末也少了建安這個年號,如今是興平八年也就是公元一九八年,按照原來的曆史兩年之後曹操才會在官渡之戰中擊敗袁紹,在花了數年時間方才一統北方,如果按這個進度計算的話,自己是否比當年的曹操還要快了?

再想想卻又不對,曹操擊敗袁紹之時已經有了兗州、豫州與徐州之地,如今形勢卻又不同,曹孟德占據了兗州、豫州大部與青州大部,論實力比起曆史上還要更進一步,徐州則在劉備的掌控之下,當然他的實力也要勝於當時的袁紹,此番自己出兵冀州,原本為敵的袁曹二人便聯手相抗,若是自己日後再要南下,想必曹劉二人也會如此,想到這裏不由啞然失笑,自己卻成了漢末公敵了,恰如當年的曹操一般,不過這也無可奈何,因其已經是此時勢力最大的諸侯。

從起兵討伐黃巾開始到現在已經整整過了十四年,如今他也是三十二歲的人了,在這個時代算是步入中年了,印象當中曹操比自己大上十來歲,赤壁之戰時他應該是五十多歲,那一戰之前本來已經出現了一統天下的契機,可赤壁一場大火燒滅了梟雄曹孟德的王圖霸業!自己擊敗袁紹便可取代其當年漢末最強諸侯的地位,下一步他可不希望向官渡之戰那樣以弱勝強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等到自己可以一統北方之時,赤壁之戰那樣的覆轍他也決不願重蹈。

接下來的對手將會更為強勁,他也會需要更長的時間去與他們周旋,不過就要能擊敗如此的強敵方不負自己走著一遭,公孫瓚、公孫度、烏桓、匈奴、李傕郭汜、呂布加上現在的袁紹,一個個強敵已經倒在了自己手中,曹操劉備又能如何,自己不但要戰而勝之,還要在最短的時間之內一統大漢江山!所有敢於抗拒的對手都要橫掃,自從飛虎軍成軍之後,劉毅除了爭雄天下之外又多了一個不為人知的理想,當然他現在絕不會去多想,眼下要做的就是掃滅群雄。

想到此處一時豪情壯誌滿懷,不由站起身來向帳外走去,此時天空中明月高掛,繁星點點,夜色很是怡人,可惜自己沒有曹孟德父子那番文采,否則借著此時的興致他劉將軍也可以歌以詠誌一番,給後人留下一些文學財富。管亥見主公步出帥帳,急忙上前給他披上虎皮大氅,觀今日主公麵上的神情頗為興奮,想來是大戰將至了吧。

“子平,今夜頗難入眠,你陪我走走吧。”看著麵前這個身形健壯長相凶惡的大漢劉毅心中卻是一陣親切,人不可貌相,自從給自己做了親衛之後,管亥的性情也改變了許多,格外的細致謹慎起來,對自己更是忠心耿耿,不惜以命相護,如此下屬豈是易得?

“好,隻是亥嘴笨,怕接不上主公的話。”在劉毅身邊多年,管亥當然可以看出他的神情,知道現在劉毅的心境頗佳,當下笑道。

“你小子要是嘴笨,我這營中還有嘴不笨的人嗎?你少給我來這套。”劉毅聞言笑罵道,當年顏良文醜、公孫度、呂布可都是領教過子平這張利口的厲害,便是現在罵陣他也是不二人選。

“嗬嗬,咱那不都是粗人粗話嗎,說道見識怎能與主公相比,很多次主公說過的話,亥都要回去琢磨半天方知道什麽意思,怕說不好耽擱了主公的興致。”管亥言道,他現在已經習慣了在劉毅身邊,主公待他亦是極厚,那日親自背著自己求醫更堅定了他效死之心。

“你他娘的厲害,老子都說不過你,子平,有沒有想過要是有一天仗打完了你準備幹什麽?”劉毅莞爾道。

“這個我還真沒想過,主公,亥是個粗人,沒那麽多的想法,當年跟著大賢良師起事也就是受了他的救命之恩,想要混口飯吃,亥也沒什麽宏圖大誌,主公給的已經夠多了,倘若我爹娘地下有知也會開心我能有現在的模樣,亥現在隻想一心侍奉主公成就大業,要是亥死了,我的兒子繼續侍奉主公。”夜間營中寂靜,這主從二人一道漫步,管亥說著也頗為動了真情。

“以後在我麵前,少說這樣的話,小心劉某揍你!嗬嗬,你那兒子還在你娘子的肚子裏了,要等到那天你至少還得陪我十八年!”劉毅聞言心中頗為感動,斥責了一句後又調笑道。

“嗯,這趟回去應該就差不多了,還真有點想他們啊,到時候我擺酒宴,主公立刻一定要來。”管亥眼光中不無思念之情。

“放心,劉某必去,對了,桓兒的營帳你可知道?”被管亥這麽一說,劉毅也動了心思,二人便往劉桓那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