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毅親自領軍到達渤海城下己方大營,戲誌才、甘寧、太史慈、臧霸、龐統徐庶等人皆是一並出迎,此時戰局已經完全倒向了劉毅軍一方,眾人相見麵上都帶著一縷輕鬆,下馬與戲誌才甘寧致意之後劉毅第一個就來到了臧霸的麵前,這亦是眾人之前的預料,此番甘寧能夠盡數殲滅高柔袁軍再回頭與於禁展開對抗,臧霸確是居功至偉,況且此人算是新投之將,劉毅此舉絕算不上是厚此薄彼。

“臧霸見過主公!”見劉毅笑容熱情的第一個就來到自己麵前,看重之情不言而喻,臧霸心中頗為激動搶上前來便要跪倒施禮。

“哈哈哈,宣高不必如此,當年毅便聽興霸提過宣高大名,極為欣賞,言之有豪傑之義,大將之才,劉某早欲一見,奈何數度擦肩而過卻是緣鏘一麵,今次冀州大戰宣高能率軍全力相助,實為雪中送炭之舉,本想立刻前來,卻是軍務纏身,今日一見,足以慰之。”劉毅急忙一把扶起爽朗的笑道,言語神態之中都是極為懇切。

“主公謬讚了,向日霸便曾聞聽張帥言及主公麾下之驍勇,於此戰中見興霸麾下所為方知何為精銳,此番稽古數戰全靠徐龐二位先生料事如神,甘將軍指揮有方,更兼三軍用命方有今日之勢,其間霸實是出力甚少,主公如此相待,霸心中有愧,今後還當追隨主公,建立功勳!”臧霸出言之後不顧劉毅攔阻又再單膝跪地,行主從之禮。

“何言日後,此戰宣高便有奇功,某已經表奏天子加你為威南將軍,待此戰後,以你泰山軍為基礎編練一泰山營由你擔任統領,以宣高之才,必可揚威與疆場!”劉毅知其施禮是為表投效之意,因此也不再阻攔,待其行禮之後再將臧霸扶起高聲言道,他此前已有安排。

“多謝主公厚意,霸當誓死相報!”這威南將軍雖不比甘寧的平東將軍為重號,但以臧霸的出身與資曆劉毅此舉已是極為厚待了,況且還承諾他單獨領軍,事前所定無一不行,臧霸自是極為感激。

“元直士元,興霸與誌才信中無不提及二位機謀巧斷,料敵如神,稽古詐城,火中取栗,此兩戰設計精巧,膽大心細,劉某也是自愧不如,嗬嗬,若不是事前有約,毅都不願讓士元回轉荊州了。”微笑對臧霸示意之後劉毅又是上前給徐庶龐統二人拱手致禮,此二人本就是經緯之才,再經此戰磨礪必可與郭賈二人並駕齊驅,他如何不喜,此時麵對龐統雖是笑言,可有很大一部分也是真實的心情。

“若無將軍信任,統豈能有如此機會參與大戰,此一番幽州之行統亦是感慨良多,此趟回轉稟明恩師之後必將前來相助將軍,到時還望將軍不棄。”二人急忙還禮,龐統亦是堅定的言道。

“好,今日有宣高投效在前,又有士元此語,劉某心意足矣,必將翹首企盼士元回歸之日,那日天香一會,士元對十裏香情有獨鍾,到時劉某備齊美酒,與君共謀一醉。”劉毅聞言更是心喜,似龐統這般之人可都是言出必踐的,如今冀州即將到手,良將又來相投,更得鳳雛此等大才之助,此時不免有些誌得意滿之情。

“興霸,聞聽你與那許虎癡大戰一日一夜,倒是痛快的很啊。”此時劉毅方才來到了戲誌才與甘寧身前,二弟與許褚那一場惡戰他早有聽聞,本欲責他不該為這莽夫之舉卻又見一旁戲誌才微微而笑,心道自己恐也好不到哪兒去,有誌才在此,還是少說兩句吧。

“那許虎癡果然不凡,武藝精熟,力大無窮,可寧也不能墮大哥威風才是,便是曹營頂尖戰將又豈能懼之,今日未分勝敗,來日沙場再見,某必要斬他於馬下。”多年的兄弟,甘寧一見劉毅神情便知其意,他平生大戰無數,卻惟獨此戰最為險惡,此時還是意猶未盡。

“那你可要等上些時日了,此番大戰軍師辛苦了。”看著甘寧得意的神情,劉毅不輕不重的回了他一句,又再對戲誌才言道,他主從二人的默契亦不在其與甘寧趙雲之下,卻也不用多言。

“誌才不過依計而行,主公辛苦才是,還是先入營中吧。”戲誌才語帶雙關的出言之後便與眾人隨劉毅一道入寨,路上劉毅又對太史慈誇讚一番,笑言搶了子義風頭,太史慈自是微笑遜謝。

一行步入帥帳之後,又再言談幾句,戲誌才便給主公說起了眼下軍情:“如今渤海城中袁軍約有四萬餘人,士氣低沉,袁紹本人又是臥病在床,據說病情頗為沉重,形勢已與我方極為有利,不過此處袁家世代經營,城中積糧亦是頗多,尚不可等閑視之。”戲誌才與劉毅的想法都是一致,一日渤海未下,袁紹不除都不可掉以輕心。

“軍師打探的果然詳細,想當年毅與本初相識與洛陽,曾為西園軍中同袍,後討伐黃巾,會盟除董皆是戮力同心,可惜與後卻是分道揚鑣,今日劉某趕來便是要送故人一程,以目下局勢,不知各位有何計較?”劉毅與戲誌才眼神交匯,便知這消息定是來自許攸之處,不論此人品行如何,此番冀州大戰他亦是居功至偉,雖則定下圍困之計可若能下渤海,清河南皮黎陽必可不戰而得,便在此城多折些人馬卻也值得,劉毅此來便是為此,因此論及之後便問眾人意見。

“主公,此時敵雖士氣受挫,突圍無望,可倘若一時強壓過甚卻易激起其拚死之心,加之此城之堅,急切攻之未必便是上策,還是要再靜待一段時日之後,觀其城中變化在做計較。”徐庶出言道,有了隨同甘寧奇襲一戰的曆練,元直此時出言自信已勝於以往。

“誌才也覺元直之言是也,操之過急反而不美。”戲誌才出言讚成,此番他與甘寧所部在渤海城下會師,自然少不了和徐庶龐統二人商議破城之法,三人都一致覺得敵軍士氣雖低可戰力仍在,又有堅城為憑,當是將之圍困靜待敵變方是上策。

二人此言一出,甘寧與太史慈亦是出言附和,顯然他們在城下也很多次討論過這件事情,且如今二人對於徐庶龐統極為信重,加之戲軍師也是此意,因此他們這些一線將領的意見都是極為統一。

“既然軍師與眾將都是如此意見,劉某自該聽之,聽聞本初兄病重,想必定也會思念愛子,雖然為敵但毅與其亦是故人,便讓那袁尚入城與其父相見,並將劉某手書呈上,表一表心意吧,此外攻城之事雖可緩,可必須詳加準備。”見眾人皆是此意,劉毅也不會固執己見,此時渤海袁軍已成孤軍,幾乎看不到希望,如此情形之下每過一日都會增添其心理負擔,強行攻擊亦容易讓他們有所寄托,等待倒也不失為良法,不過坐等其成可不是劉毅的風格,袁尚便是一顆棋子。

“嗬嗬,主公已經有所安排,即管行之便是,袁尚小兒年幼無才,放他進城也無大礙,至於攻城之事我軍從未放鬆準備,主公放心便是。”戲誌才微微一笑言道,一袁尚此時已經無關大局。

“如此極好,便勞煩子義送那袁尚入城吧。”戲誌才如此言語,想必早已安排妥當,以劉毅對他的了解當然很是放心,當下也不再多言,便命太史慈將袁尚送入城中,自己則隨戲誌才往營中視察。

太史慈得令帶著一隊輕騎將袁尚送到城下,並對城上高聲喊道他乃奉劉毅之命送袁紹之子入城,說完便即回身與袁尚拉開距離,省得城上守軍會怕敵軍詐城而不敢打開城門。守軍聞訊急忙將之報給郭圖,郭圖親至城樓觀瞧,見那馬上之人麵容蒼白憔悴,卻正是主公三公子,而此時太史慈早已退出極遠,不過謹慎起見他還是命人放下吊籃將袁尚拉了上去,此時的三公子哪裏還有半點往日摸樣?

袁尚那日為張十八所擒之後便一直關押在劉毅軍中,對於這個袁家三公子,劉毅還是比較照顧的,一日三餐都很是周到,更讓醫官為他精心療傷,此時小腿上的傷口差不多已經痊愈。可在劉毅心中,袁尚的地位可遠不及河北二將與那審配,因此很長時間都未與其相見,袁尚畢竟年紀尚輕,閱曆不足,血氣方剛的他逞一時之快倒還勉強,可這些時日的等待,那種未知的恐懼卻讓其差點奔潰,幸虧劉毅及時將他想了起來,要將其帶到渤海傳訊與其父親!

本來袁尚自覺難以保身,卻不料劉毅對他未加任何留難,還答應放他前去與父親相見,這一下死裏逃生喜出望外,原先強撐的姿態早就不見,竟是一個勁的相謝劉毅!見袁本初深愛之子竟是如此,劉毅心中亦是頗為感慨,更暗下決心定要加強對劉桓劉信的教導,此時腦海中浮現的竟是曹操的那句名言“生子當如孫仲謀!”

被吊籃拉上城頭,袁尚懸空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在自己人的麵前他還不忘表現出一點鎮靜之情,可他內心的變化早在眼神顯現,豈能逃得過郭圖的雙眼?當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想起之前他還一力支持三公子登上世子之位不由暗暗搖頭,倘若真讓此子掌管冀州,亦是亡無日矣,隻是人的有些本質不致生死之時是看不出來的。

他心中失望,臉上自然不會顯現,略略撫慰了幾句之後便帶著袁尚前往袁紹住處,畢竟他是主公最為疼愛的兒子,想必此時前來也能緩解一下主公的病情,不過這與大局也是於事無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