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縣位於幽州南端,地處冀幽之交,十幾年前隻不過是個占地數裏,人口百餘戶的小鎮,劉毅擊敗公孫瓚之後幽州大興商事,此地既是南來北往的要衝所在更與冀州重鎮安縣相對,隨著這些年來的發展不斷擴大繁榮,至興平三年,州府在此專門設一營,有戶十萬,方圓十數裏,各地商號幾乎都在此地建立分號,已是大漢知名之所。
現今幽州冀州劍拔弩張,林縣周圍也駐紮了許多人馬,管亥的近衛營與趙雲的鐵騎營一部包括裴元紹的玄武營都在此間,每日自後方運來的戰略物資源源不斷的到達這裏,劉毅更是親自坐鎮此處掌控大局,可說這場河北之爭幽州軍的大腦所在便是林縣!
縣府的大堂此時已經成了劉毅的指揮所,今日眾將雲集此處,人人臉上都帶著興奮的戰意,悠閑了近兩年,此番終於又可以一展身手,而且對手還是兵強馬壯的大將軍,身為武將又有誰不加期待?
“三將軍,主公還沒到嗎?”大堂之中眾將也在紛紛議論著此戰的前景,經過近半年的大練兵,現在各營都是齊裝滿員,物資充足,戰意激昂!張合趕到林縣的時候其餘眾將已經到了,見主公與幾位軍師並不在大堂之中,他便向堂前正在與華雄等人敘話的趙雲問道。
“大哥與三位軍師讓我等在此間相侯,他們定是還有要事相商,儁乂且稍安勿躁。”其實趙雲心中也有著一種渴戰的急切,不過二哥不在此間,他便是眾將之首,越是大戰越要沉靜才是為將之道。
“嗯,袁本初確非公孫瓚劉豹之流可比,不過在我軍麵前亦容不得他們猖狂,上次就是某與張燕將軍拿下的安縣,此番定要再為主公攻城掠地!”張合朗聲言道,雖然還不知自己的具體任務為何,可這頭陣他是必須要爭的,趙雲的鐵騎營終究是不能用於攻城的。
“儁乂說的是,你已經有了攻占安縣之功,這次的頭陣怎麽也要輪到我龍驤營了。”張合雖未明言,可話中的意思已是昭然若揭,在軍功麵前,劉毅軍眾將哪一個又會相讓,徐晃立刻出言說道。
“公明你這是何言,上趟兗州你的風頭出得還少嗎?大軍出征士氣為先,首戰必須得勝,袁紹那裏擺明了老鼠不出洞,好啊,便算攻城我虎衛營也要先拔頭籌。”張合言語之中亦是絲毫不讓。
“既要攻城,自當以高某的遼東營為先,隻要主公下令,冀州便無我營攻不下的城池!”劉毅軍中若論攻城的確以高順的陷陣營為最,這些年來的交往使得敬方早就融入了幽州軍中,搶起功來也不會差,雖然遼東營乃是新編之營,可他對自己練兵之能向來信心十足。
“依我看不用勞動三位將軍,我北平營一樣可以首戰必勝。”太史慈此時也加入了戰團,他與高順一般,此次麾下都是新招之兵,不過這半年的苦練可不是白費的,再說他們營中老兵亦有一定比例。
此時眾將各抒己見,營中將領也都各自相幫,場麵一時變得十分熱鬧,隻有趙雲與華雄等人並未參與,換了別處子龍搶功可也是一把好手,可眼下眾人所爭之攻城就非他們鐵騎營所長了;另外一人笑眯眯的站在遠處不動聲色,正是朱雀營統領李鐵牛,反正不管那一營擔任攻城重責,他的轟天炮都是少不了的,自然也懶得爭執。
“三將軍,諸位將軍,主公軍師請各位去後院帳中。”大堂中還在相爭之時,劉六卻已經來到了堂中傳達主公軍令,眾將聞言立刻都安靜下來,隨著劉六走入後院,這裏本來是一個小花園,現在卻被近衛營士卒改造成了一個巨大的營帳,容納數十人綽綽有餘。
營帳之中是一個碩大的沙盤,劉毅與戲誌才郭嘉賈詡等人正手持木杖在其間指指點點,郭嘉還不時將一些紙片貼在懸掛的巨幅地圖之上,便是眾將入內他們也沒有停止下來的意思。對於這種沙盤劉毅軍眾將已經習慣了,此物對於他們指揮戰役極有助力,每次戰前詳細製作已經成了軍中一條不成文的慣例。方才眾人在大堂中相爭一個個嗓門都是不小,可到了這裏卻都是平聲靜氣,不敢出言打攪。
“都到了,先看看各營的地點有否標錯?我看你們一個個的都是憋壞了,大堂中吵吵的這裏都能聽見,要爭拿具體方略出來,老子沒空評判你們哪個嗓門大。”過了片刻劉毅方始抬起頭來嚴肅的說道,此處乃是軍營,他自然不會像平常一般言與眾將言談無忌。
眾將聞言亦是神情一整,低頭仔細觀察起沙盤來,今日這個沙盤製作的尤為驚喜,盤上所立的一個個小木人便是代表各營如今集結的地點,眾將觀之也在心中與實際對比,並沒有太大差錯。劉毅這一次的布陣與往日也有不同,數十萬大軍幾乎一字展開。
“敵情通報已經分發到了各營,諸將必須牢記心間,進軍之後還要隨時根據眼前變化作出補充,你們看過的那份通報可是幾十條人命換來的,不可輕忽,誰要是軍情不熟,立刻給我回去守城去!華將軍!”待眾將細看之後,劉毅方始出言,這一次他第一個所叫便是華雄。
“末將在!”華雄聞言麵上喜色立現,昂首走到主公身旁。
“你的西涼營現在什麽位置。”劉毅說話間也將木杖交與了華雄,這樣的沙盤推演之法大家都在幽州武院有過學習,之後更是用於實戰,因此劉毅軍中校尉以上的軍官對此都不陌生。
“末將的西涼營現正駐紮陳縣與炬縣之間,前出二十裏便是冀州邊界的衝縣,此處地勢平坦,利於騎兵突擊,據探馬回報,衝縣之內月前已經開始遷移,如今並無多少人家,更無袁軍把守,與軍情通報一般無二,若是戰起,雄六個時辰便能趕到劉家窪,此處四通八達,我西涼營可東顧鄴城,西顧黎陽,坐待將軍軍令以定下步之行。”華雄手持木杖,指著沙盤侃侃而言,看得出之前便下過一番功夫。
“上回與袁紹交戰,華將軍的西涼營和文仲橫麾下騎軍有過交手,想必知之甚深,現他手下有精騎近五萬,此外尚有夏侯淵的三萬虎豹騎隨時會加入戰場,若是劉某讓你切斷黎陽與鄴城之間的通路不知華將軍需用多少時日,又能支撐幾許?”劉毅點點頭言道。
此時華雄不再立刻回答了,而是陷入了思考之中,主公之問並不簡單,很可能是日後戰場上會發生的事實,他必須對敵我力量做一個完善的對比,冀州騎兵他知之甚深,而虎豹騎亦在趙雲口中有所得知,戰力猶在冀州之上,二者相加便有近七萬之數,他必須仔細斟酌。
“主公,冀州與黎陽之間有官道兩條,小路一條,若是我軍占得先機,雄與劉家窪出兵一日夜當可到達,不過敵眾我寡,雄隻能以騷擾之策為上,完全切斷恐怕未必可行,此處並未幽州,我西涼營孤軍深入之後不宜大戰,不過若是軍情所需,便是文醜與夏侯淵齊至,雄憑西涼營兩萬兄弟的性命也能纏住他們至少兩日!”一番深思熟慮之後華雄方才出言道,這裏可不是說大話的地方,相反事關大局一切都要做最壞的估計,他並不認為僅憑自己一營之力就可與文醜夏侯淵抗衡,因此才有騷擾之說,可劉毅一旦為了大局強下軍令,子威依舊不會有半點猶豫,便是拚上整個西涼營他也會保證自己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