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戰場的情形,劉毅便知此戰自己雖勝也是損失慘重,豈能再讓郭汜輕易逃走。敵軍兵敗如山倒,更要趁此機會銜尾窮追,最好能趁敵軍敗勢一舉拿下函穀關,那司隸之地便會更加穩固。

這一戰代價雖大,可也將洛陽牛輔與郭汜大軍盡皆擊破,如此虎牢關再無援軍,必會是自己的囊中之物,長安李傕也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對於西都,劉毅並無覬覦之意,與馬騰聯合之時本就許他為長安太守,他要的是函穀關,拿下此關,再有虎牢在手,司隸便如同鐵桶一般,自己當進可攻退可守,來去自如!

現在與馬騰關係和睦,又相當於與他接了親家,可將來之事誰又說得清楚?爭雄天下,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更要有!當然劉毅不會對馬騰動手,至少在他掃滅中原群雄之前不會,有函穀天險在手,隻要派一大將守衛便是穩如泰山,之後便可與西涼這產馬之地互通有無,盡最大努力增強自己麾下的騎兵規模,並借此可馳騁中原!

見主公親自追擊,士卒們再度鼓起餘勇,正是宜將乘勇追窮寇!趙雲將善後之事交代給張遼,自己則和嚴綱率軍繼續追殺,雖然士卒疲憊,可主公既然如此,必有深意,卻不需問!

可憐郭汜數萬大軍此時卻是做鳥獸之散,不過他現在也顧不上那麽多了,逃命要緊,拚命打馬一路狂奔,身邊的護衛也是越來越少,而背後劉毅軍卻猶如跗骨之蛆,絲毫不讓。

眼見敵軍越來越近,自己返回函穀關無異癡人說夢,想來已是無幸。郭汜知道劉毅能放過別人,但絕對不會放過自己。不由與馬上一聲長歎,竟是橫劍自刎,他這一死,身邊眾人俱是降服!

剛才劉毅到時已是黃昏,這一番追逐之後天色已晚,劉毅不再冒進,將郭汜首級割下交予隨從妥善保管後便收軍而回,此時張遼已經帶領士卒建了營帳,進了帥帳之後劉毅立刻傳令西涼鐵騎守夜,其餘士卒一律安歇,這巡營之責便由自己親自承擔。

“仲甫文遠,我軍戰損如何?”劉毅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不過也是心知肚明,這個數字一定極為龐大,恐怕算得上是自己從軍以來最大的損失了,不過這便是戰場冷酷的事實。

“主公,此戰我軍斬殺郭汜大軍四萬有餘,降者數千,我白馬營與三將軍的鐵騎營陣亡士卒一萬上下,傷者數千,文遠的燕雲營情況大致與我一般,這還幸虧主公來得及時,否則傷亡恐怕還要更大。”嚴綱的語氣沉重之中也帶著驕傲,這份驕傲是為手下士卒而發,敵眾我寡之下還能將其盡殲,足見劉毅軍強悍的戰力。

“子威,你那裏如何?”劉毅明顯的臉上一抽,光陣亡就是兩萬,這可全是身經百戰的老兵,趙雲的鐵騎營全軍上下不過兩萬人,加上傷者這一戰可說是打殘了!雖然有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但真正麵對起來心中還是慘然,但他身為主帥,一舉一動都影響著全軍的士氣,自是不能表現在臉上,無論怎麽說這也算得上是一場大勝!

“稟主公,我西涼營陣亡八百,傷六百餘人。”華雄的回答讓劉毅心中好受了一些,擊潰牛輔軍兩萬,這個戰損可說是微乎其微了,這也再次證明了騎兵在平原作戰之中的威力。牛輔在此戰中被華雄所斬,後便隨劉毅狂奔而來增援,俘獲的降卒還未來及統計。

劉毅聞言之後卻是陷入沉默之中,他還在思考著如何拿下函穀,想來此時關上應已無太多守軍,可眼下自己的兵力也是捉襟見肘,滿打滿算不過三萬餘人,這裏麵還要加上傷員,最關鍵的是騎兵不善攻堅,函穀之險又不在虎牢之下,如此極是為難!

嚴綱、張遼見主公沉思,隻是靜立一旁也不出言打攪,此時卻是趙雲追擊而回,看他身前那人滿身血汙,正是張繡!敵軍四散而逃之時趙雲便盯上了師兄,最後曆經一番艱辛也是將之生擒,途中趙雲百般勸說,張繡隻是沉默不語,隻得將他帶來見過主公。

“張將軍,郭汜依然授首,長安李傕不日必亡,將軍如何不降?”聞聽麵前之人便是張繡,劉毅卻是眼中一亮,當下沉聲問道。

張繡聞言渾身一震,劉毅說的輕鬆,那可是六萬大軍,其中尚有近三萬西涼鐵騎,未料到今日一戰卻是灰飛煙滅,這一場大戰也是他經曆之中最為慘烈的!不過他的表現倒很是奇怪,既沒有什麽慷慨陳詞,也不見其他任何動作,隻是仰首往上,不置一言。

“今日戰陣之事,吾已盡知,張將軍武藝高強,善於統軍,乃為將之才,此番大戰各為其主,劉某不會放在心上!張將軍不發一言,若所料無差,想是顧及長安城中家人安危吧?”劉毅笑道,他今日也是對張繡刮目相看,記得三國遊戲的中張繡武力不過七十多,就連個將軍也當不上,本來未放在眼中,可聽嚴綱言道此人竟是童老之徒,趙雲師兄,與子龍尚能戰上百合!這份武藝絕是非同小可,且嚴綱言中對其統帥騎兵之能極為稱道,因此也動了愛才之心!

更為重要的是眼前此人乃是此次司隸之戰的關鍵!劉毅統軍前來之時,張虎就曾與他計議一番,當時張虎也不知張繡的能為,但卻知其叔侄把守虎牢函穀兩大重地!高順當日對劉毅言道虎牢十日可下,他並不懷疑高順的能力,不過強攻雄關必是傷亡極大,因此也與郭嘉細商一計,以策萬全!那便是讓長安城中的“天耳”諸人設法找到張濟家人,護其平安,關鍵時刻便可以此勸降張濟!

劉毅攻擊司隸之策早就擬定,對於長安的虛實郭嘉自然不會放過,天耳有很大一部分力量便在城中,甚至劉雲都親自前往!這些重要將領的情況早就深知,不過此計隻是為高順強攻之輔。

如今郭汜大軍盡滅,虎牢也是岌岌可危,劉毅便不想再在這兩座雄關之下折損兵馬,看見張繡,立刻想到了這條計策。

“秀對將軍一向仰慕,與子龍又有同門之誼,隻是身在沙場,不由自主,且母親家人盡在長安,若將軍能保其平安,秀願為將軍取下函穀,再行說服叔父獻出虎牢!”果然張繡聞言有了反應,沉吟片刻之後更是出言說道。李郭二人有恩於張濟,他心中對二人頗是不以為意,今日一戰又見到了劉毅軍的精銳,再加上其人對自己的態度,已是心折,隻是顧慮家人罷了,聽劉毅此言,也燃起了希望!

“好,張將軍不負我,我劉毅便不會負將軍,我也不瞞你,軍中早有精銳潛入長安,如今郭汜精銳喪在此間,長安城忙於馬太守攻勢,雖不能將人帶出,可保其平安應可做到,便以三日為期,三日之後,定會有將軍家人的準信!”劉毅緩緩的道,以天耳之能,當能辦到此事,自己士卒疲乏,等上三日也無大礙,若真如張繡所言,虎牢函穀就可兵不血刃!經過這場大戰的折損,劉毅不想再多費人馬。

“將軍真能如此,秀必當追隨將軍,至死不改!”張繡聞言立刻來到劉毅麵前雙膝著地,語音激動中卻又帶著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