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看西部電影的時候,經常看到鬥牛的場麵。

樓映臣覺得他現在就是在玩這個,一陣劇烈的顛簸,他竭盡全力抓在那亜貉的脖子上才沒有被摔下來。這不是開玩笑的,萬一他放鬆了落身下去,隻怕下一秒就給這頭野獸給踩成爛泥。

況且他現在也沒有玩的心思,全力放低了身體,就好像一條水蛭似的貼在亜貉脖子上,那並不算小的身軀竟也紋絲不動。亜貉更加狂暴起來,除了他的固執堅守以外,還有一個原因,樓映臣的爪子狠狠的勾在了他的耳廓下,那裏的皮肉細軟得多,被這一紮,加之搖晃,已經是鮮血淋漓。

“……這個家夥是誰?”

雷落搖晃著被撞暈乎的腦袋爬坐起來,一時間沒認出那頭狼的身份,加上那一團確實是搖晃的太厲害,他的大腦還沒有做出反應。

風起盯住中間那一片灰色,口氣複雜的說道:“樓——映——臣——”

“唉?那是什麽東西?”

雷落還是沒有聽明白,以為自己被撞暈了,狠狠又甩了一下腦袋,“你說了什麽東西?”

“樓映臣,那頭狼的名字。”

“唉???”

這一次的回應不隻是雷落一個,周圍的幾頭狼都早已經在豎著耳朵聽著,風起話音剛落,就有狼詫異的開口:“他的名字,竟然是三個字?”

雷落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風起苦笑連連,心道:“你們怎麽就把他給忘了?”不過想來也難怪,自從自己把他帶回來,他就是一個泥猴子的形象,說出名字的時候,也就隻有他和月莤聽到,隻是一臥兩個月,這兩個月竟然沒有誰記住他的樣子……不過,就連自己也是在那最後的一夜看清了廬山真麵啊……

意識到自己略有走神,風起趕忙正色的盯著包圍圈中央,隻是沒有想到戰況的轉變如此之快,隻見那樓映臣已經在亜貉的後頸處撕咬開一道血口,而今他正在專供那傷口,幾乎將整個嘴巴塞了進去、

後頸皮下是脊椎骨,他這一下,無異於抽了亜貉的主筋。

加上眼睛的失血與劇痛。亜貉頓時瘋了一般衝著一方狂奔起來,那勢頭是要同他背上的同歸於盡。

樓映臣依舊穩穩的趴貼在他身後,自然不會讓他得逞,見時機成熟,腳掌狠狠踢了一下,身體頓時往後飛去。那亜貉的頭顱碰的一聲撞到了前方一麵豎立卻凹凸不平的堅硬岩石上,力道太大,直撞得腦袋開花,一片白白黃黃的腦漿噴濺了一地。

樓映臣有一點狼狽的落地,左眼的失明還是影響到了他的日常行為,但是總算有得有失,失去了一隻眼睛的實力卻得到了更好的聽力與嗅覺。傲然的抬起頭來舒展了一下身體,他的身後,一座肉山轟然倒地。

沉默,好一會兒,狼群裏麵爆發出一陣嚎叫,為了戰鬥的勝利而歡呼,為了死去的同伴而哀悼。幾頭狼微微放低耳朵的角度,湊到樓映臣身前,用狼的方式表示自己的尊敬。隻是樓映臣不很明白這種行為的意思,他不喜歡被那麽多的狼包圍,尤其是在經曆過被圍剿以後。也不管狼群的反映,他甩開眾人徑直閃到風起的麵前。

風起搖晃了一下尾巴表示歡迎:“我沒有想到你會來……”他有些不安,用舌頭舔了舔嘴唇。

樓映臣道:“我隻是來還先前的恩,沒別的意思。”

“先前?”

雷落重複,他仔細盯著樓映臣看,總算從那隻左眼的疤痕上認出一點舊識,“你是——”冷汗從他的額頭上滑下來:不是吧……“你是那個——怪……”

他現在實在是說不出來“怪物”這個詞。

周圍的幾頭狼聽到他的言辭恍然醒悟,一陣嘈雜的議論,風起族落的狼都呈現了一種很是詭異的麵麵相覷,外來接應的狼則是一頭霧水。

“你傷的很嚴重?”樓映臣盯著風起的傷口,並不理會其他狼的反映。

“沒,隻是皮外傷。”

風起用還算正常的口吻開始交談。

樓映臣想了一下,本來想說自己知道的幾種止血的藥草,但是一想人家畢竟是正牌的狼,說不定早就知道,他也就咽了下去那些話。甩了一下尾巴,剛想說什麽,狼群裏傳來一聲有些熟悉的聲音。

“你……樓——映臣……”

他回頭,見到一頭漂亮的母狼,想了一下,“你是叫——月……莤?”

“你還記得?”月莤驚喜的扇動耳朵,身後那條漂亮的尾巴甩的歡快。“你怎麽不告而別?現在……你在什麽地方住——”說到後麵,已經羞澀的低下了頭。

樓映臣清清淡淡的立在那裏,沒有回答。他大約看得出這頭狼對他有意思,但是他卻沒有那種心思。

從某種方麵說,他的內在還是人類,所以他還是喜歡人類女人身體的柔軟,皮膚的光滑,想到對象是一頭狼,他實在是無法提起——性趣。除非那頭狼變成一個嬌滴滴的狼女,長了一條尾巴兩對狼耳朵他倒是可以忽視。隻是這個願望恐怕到了地老天荒也不可能實現。

正在這時,遠處一陣**聲,幾頭狼低著頭不知道在圍攻什麽,樓映臣嗅到一股熟悉的氣味,瞥眼看著那堆聚頭在一起的狼,威脅性的發出了低吼聲。

卻見被嚇到的狼停下了當前的動作,狼群自動分開一條道路,樓映臣慢慢走過去,瞥見那一小團灰黃蹲在草叢裏,無奈的在心裏歎了一口氣,他突然覺得牙疼。

是小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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