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太子趙煊

我撫了撫額,敢情,我剛踏入蘆葦叢裏,就被發現了。對我沒利的話題,還是不聊了。

“我三哥現在在哪裏了?大哥知道嗎?”

“應該是在東北。三個月前,在京城。”

“東北很冷的吧?”

“嗯。”

“宗離有找三哥比武嗎?”

“還沒有。”

“你怎麽知道宗離在淮安找無邪?”

“他們上個月約在了那裏。”

“那為什麽還要讓無邪在路上跟其他人交手?”

“反正能贏。”

“無邪說贏不了他的。”

“能贏。”

“為什麽?”

他摸了摸我的頭,笑了。

我問:“你笑什麽?”

“先派你去跟他胡攪蠻纏,讓他急燥,挫傷他的銳氣,打擊他的情緒,無邪再去跟他對決,不就穩贏了。”

“你……”

慕容謹是在胡說八道,當時他明明不讓我出馬,我威脅了他,外加咬他的手,才十分不情願的放我出去。

看,他什麽都不願意告訴我。自己的事不願意告訴我,別人的事也不願告訴我。

我把他當成是外人,是對的。

我把圍著臉的布巾往上提了提,把眼睛也擋著了。

“這樣能看到東西嗎?”他伸手挽著了我的肩膀,“我們晚上就能到應天,你在那裏停留兩三日,我先去一趟京城,回頭再接你。應天到京城快馬一日路程,我一天就能辦完事。”

我把蒙著眼的布巾拉了下來:“不能和你一起直接去京城嗎?”

眼看著快到地方了,又讓停下來。這不是故意急人的麽。

“應天更安全,明天我帶你去朱家,朱家奶奶楊夫人,人很有趣,讓她帶你逛逛應天府。國子監就在應天,如果你能說服楊夫人,你就可以扮成書生,混進去瞧瞧我國最高學府的學子們。”

我來了興致,把圍臉的布巾全部拉了下來,說道:“朱家是幹什麽的?楊夫人是幹什麽的?”

慕容謹把我的圍巾,取下來,在我脖子上纏了一圈又一圈,連同口鼻一同圍著,雙手環在我的腦後,紮緊了。

一個大男人,有時候比我都細致。

“楊夫人就是個閑散老太太,她兒子是應天知府,是應天地界上,最大的官;她大女兒是宮裏的妃子。”

我又想拉圍巾,被他捉住了手。

“你跟他們很熟?”

“私下裏熟,他們以前是同裏人。”

二哥說慕容家不跟官家來往,看來隻是表麵不來往,背地裏不但來往,還熟的很呢。

接下來,我問出了,憋了一路的問題:“你怎麽讓我進皇宮?

這個問題早就想問了,怕問了,他以為我對他不放心,不放心他真的會帶我進皇宮。求人幫忙,再對人不放心,像什麽話。

“我計劃了三條路,等我先去京城一趟,看哪種條路最好。”

路子這麽多呀?我不禁脫口而出:“哪三條路呢?”

他笑道:“也許這三條路,都用不上,現在聽了也是白聽。”

“閑著也也閑著,讓我先聽個熱鬧。”

“第一條路,以楊夫人外孫女的身份,找理由隨她入宮;第二條路,以瑤華宮小道士身份入宮;第三條路,扮成太監入宮。第一條路最穩妥,但呆的時間不長;第三條路有被人發現的風險,但可以在皇宮多停留幾日。”

很複雜的樣子,光聽聽就覺得很是麻煩。慕容謹腦袋裏究竟裝了多少我不懂的東西呢?

“我聽你的。”我說。

接下來,東一句西一句的,說了些閑話後,被慕容謹強行趕回了車廂裏。

到達應天城外的時候,已近子時,城門早就關上了。慕容謹叫了門,遞了牌子進去。

沒多久,隨著“吱呀”的聲音,寬厚的大門,被四個守門的將官推拉開。

入了門,我坐到了前麵,直勾勾地朝著他手裏看:“是什麽牌子?”

他遞給了我:“應天府的。”

我拿在手裏,對著路邊微弱的光線瞧了瞧,牌子是銅鑄的,中間有個大大的“朱”字。想起了宮九拿的玉牌,上麵是“趙”。

官商一家人啊。

我說:“望月宮就在應天,是吧?”

北望月,南慕容。據師父說,望月宮壟斷了北部的商貿,主營馬場和鏢局。

“嗯,這兩天不要與望月宮的人往來,他們和太子走的很近。”

在馬車上,慕容謹偶爾同我講些關於皇家的事,太子是我大哥叫趙煊,是個優柔寡斷,反複無常的人。

慕容謹知道的事真多,難道我見宮九的事,他也知道?我揉了揉鼻子,能同誰往來呢,就認識一個宮九。

既然是他知道,怎麽也沒問我。他這樣的作派,究竟是對我關心,還是不關心。

娘親說慕容謹的心思深,我應付不來他。娘親滿含笑意的眼睛,看人真準。

越靠近京城,心裏越是沉甸甸的。

我喘了口氣,四處看。應天府與我所見的其它城市,有很大不同,即使是在子時,街道上依舊有行人。

“住客棧吧,客棧裏多自在。”

“嗯,今晚住客棧。明晚我不在,你要住到朱家。”

“我自己能行的,你不用管我,我們約個三天後見的地方,到時候我們在那裏碰頭。如果三天見不到你,再約個五天後見的地方。”

慕容謹說去京城快馬要一日的路程。萬一他有事耽擱著了,三天不一定能回來,我不能在一個地方傻等。

他握住我的手說:“我說三天,最多三天。你要住到朱家。”

我仰頭望著他說:“你該不會是把我當成你閨女了吧,啥都不放心。過了年,我就十九歲了,十九歲還未成親的女子,算是老姑娘。更何況我有武功,有什麽好擔心的。”

我不想住到別人家裏,別人家有什麽好住的。慕容謹護得了我一時,護不了我一世。終歸我需要獨自麵對這個世界,如果他離開的這三天,我會遇著意外,那隻能說是我命裏該有此劫,躲是躲不過的,怕也沒有用。

他手上加重了力道,握得我有點疼,說話的語氣卻是慢悠悠的:“為什麽不聽我的話呢?”

為什麽不能尊重我的思想呢?我沒有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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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月是不是有點小任性呢?

其實仔細想一下她的心理,也是能理解的。

一個沒有家的人,住到別人家裏,感覺好可憐。才不要你們可憐我,我自己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