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天翊,你不要老皺眉頭嘛!皺眉頭容易長皺紋,你長得這麽好看,一旦長了皺紋,就會有損你的魅力了。”
“哦!”他頭也沒抬,嘴裏應道。
“紀老師,這個單詞我不會念,你念給我聽好不好?”
他看了一眼我手裏的詞匯表,念了一句:“Laboratory,實驗室的意思,背不出的話,可以用它的縮寫Lab。”
“紀同學,我不知道為什麽每次做四級模擬真題的時候,時間都趕不及。你有沒有什麽做題的技巧?”
他耐著性子給我講解一些做快速閱讀,閱讀理解,完形填空的小技巧,告訴我事在人為,如果我用心學一定能過四級。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想起剛開始補課的時候,紀天翊真的要我與他進行日常英語對話,不過隻持續了兩天,因為我的口語實在不咋樣,他根本就聽不懂,而我對他的話也似懂非懂。
又過了一會,我又晃到他麵前,必恭必敬地問:“主人,請問下明天早上吃什麽?”
“喝粥,清淡點就好。”
約莫十分鍾後,我再次佇立在他的前麵,開口問道:“紀學長,你們學生會最近都有哪些活動呀?我聽心怡說好像已經開始準備元旦晚會的事宜了。”
記得剛上大學的時候,我和心怡曾信心滿滿地跑去應征社團,後來才知道原來很多職位都玩內定的,像我們這種小角色就隻能當當幹事,而不是幹部,一字之差,卻天地之別。還好後來意外進了525社團,做自己喜歡的設計工作。心怡要比我好得多,憑著一張能說會道的嘴,竟然在國金社當了個宣傳部長。
紀天翊終於被我煩得失去耐心,合上書本,抬起頭,拿眼睛瞪著我,不爽地問:“林夕藍,請問你到底要做什麽?一句話換個稱呼,我頭一天發現,你還真能扯呀?”
我俏皮地吐了下舌頭,的確哦,我從下午放學回來到現在總共煩了他接近兩個鍾頭,他還真是突來的好耐心,直到現在才終於抓狂。不過我也是為他好,我隻是想我跟他多說說話,想讓他別那麽冷漠罷了。人家我可是舍棄小我,完成大我,放棄了我畫圖的時間,特地跑來他這邊玩騷擾的。
“說,到底為什麽?”見我不回答,他再次開口。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憋在心裏我會很難受的。“我隻是希望你能待人和善點, 不要拒了於千裏之外,一定有人是真心關心你的。”
“別告訴我你現在煩我,就是為了對我說教?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
“看吧,你又這樣子了,那些想真心關心你的人一定會覺得很受傷的,我覺得你應該學習瑞澤學長,他就給人很溫柔的感覺,所以大家都很喜歡他。”
“我是我,澤是澤,別把我們混為一談。”他有些不悅。
“可是……”我還想繼續說些什麽,他卻打斷了我的話,“如果你要說的隻有這些吧,那你可以走了。我的事情不勞你費心,你還是想辦法先過了你的英語四級吧!”
我悻悻地回房間畫圖,唔,好心被當成驢肝肺,這麽不領情,人家我提的可都是寶貴的建議哪!發了一會的呆,才意識到自己筆下的設計圖早已經不成樣子,火大地揉成一團,再重新開新圖紙,繼續拿筆作圖。
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窗傾瀉進來,我睜開眼睛,伸了個大大懶腰,然後快速地起床。接著去附近的永和豆漿店買了一杯鮮豆漿,回來時廚房裏正用文火熬的黑米粥已經粥香四溢。不過一個星期多一點的時間,我竟然已經習慣了為他做早餐,好像當作家人般理所應當,嗬,同住屋簷下,應該可以講家人吧!
忙活好這些早餐,抬頭就見他緩緩地從樓梯上走了下來,我忙招呼道:“紀天翊,可以來吃早餐了?”
他點點頭,走到餐桌旁,卻突然皺起了眉頭,“這是什麽?怎麽黑糊糊的,我不是說我要喝粥嗎?”
“這是粥呀,不過不是白粥,是黑米粥,你聞聞看,很香是吧?快趁熱吃吧!”
“不要,看上去跟芝麻糊一樣黏糊,我才不要吃。”他立刻搖頭。
我知道他吃軟不吃硬,隻好像哄孩子般柔聲地哄道:“你不要老這麽挑食,這粥真的很不錯,先試一口,不喜歡的話,我再去做別的好不好?”
“就一口。”他不情願地應著,用勺子勺了一口,放進嘴裏,慢慢品嚐。
“怎麽樣?”我緊張地問。
“不怎麽樣。不難吃,也不好吃。”他嘴上說著不怎麽樣,手裏的勺子卻又在碗裏勺了一口。
我在心裏笑道,還真是個被寵壞的不誠實的孩子,若被他的超級Fans看見他如此孩子氣的樣子,一定大跌眼鏡。
“林夕藍,粥煮的這麽難吃,還笑得出來。我是勉為其難地在吃,你別以為你已經很了不得了。”嘲諷的話接踵而來,我心裏不禁有些灰暗,原以為他肯再吃,是覺得還行,沒想到還是老樣子,他就真的那麽不喜歡我做的早餐嗎?
我不滿地嘟囔:“那你不用吃了。”
“浪費是可恥的行為。”
借口,上次讓我倒咖啡的不知道是誰,我知道自己爭論不過他,也就不跟他計較了,為自己乘一碗粥,埋頭喝我的粥。不過有一點我還是滿意的,至少他有聽從我的建議,不吃六分熟的生煎蛋,因為生活小貼士上說煎蛋太生,那些寄生蟲或病菌便不能被殺死,對身體很有害。
半晌,我們都吃完飯。“丫頭,我走了。快點收拾,記得鎖門。”
“是,恭送大人出門。”我暗諷道。哼,老是吩咐我做這個做那個,你還真當你是主人,我是傭人嗎?你又不付我工資,討厭鬼!
我低頭收拾著桌上的餐具,卻聽見一道飄渺的聲音,讓我不由地竊喜。因為我確定那是紀天翊的聲音,他說,丫頭,別把我昨晚的話放心上。這是不是代表他有聽進去我的話?我想這應該是一個好的開始吧!
兩個人同住屋簷下,本來就有很多摩擦,他肯聽進我的話,那就代表他已經認可了我,我們不再是陌生人。於是帶著愉悅的心情出門上學了。
路過‘純銀’精品店時,我看著櫥窗裏掛著的純銀米歇爾天使項鏈發了會呆,我注意它有半個月了,卻一直沒有買下它。因為上麵標注的價錢,三百八十八,不算太高的數字,但目前的我卻沒有辦法支付。所以我一直在等,等到攢夠了錢,我一定會來買下它。
留戀不舍再看了眼項鏈,從很久以前,我就特別鍾愛有米歇爾天使的物品,心怡說我是假純潔,這年頭沒有如天使般純潔的人或物。我總是笑了笑,真純潔也好,假純潔也罷,我喜歡的隻是它帶我的溫暖感覺,與純潔與否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