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不要放棄希望
時崎狂三的十二之彈擁有時間回溯的能力，但是代價很大，每次使用所消耗的幾乎就是一個精靈的生命。她把菲裏歐當做精靈了，所以過來襲擊，吞噬菲裏歐的生命發動十二之彈。
然後，意外發生了。
兩個世界兩個係統的力量，就像是把主機平台的遊戲放電腦光驅裏運行一樣，不兼容，運能運行。其效果就變成了現在這樣，時間來到了菲裏歐記憶裏最深刻的時候。
或許聽上去很不可思議，但事實就是如此。
再次目睹家鄉與親人的慘劇，用成熟的心態來考慮，憤怒仇恨什麽的沒有讓他失去理智，必須強迫自己去思考。但還是需要做些什麽，需要做一些什麽，菲裏歐一步步朝外走去……
接下來，整個夜晚都在忙碌中度過。
咚咚咚，咚咚咚。
用劍背敲打著簡陋的十字架的聲音。
村子的中心被菲裏歐夷為平地，將這裏改建成簡單的墓地，村民們的屍體被收集起來進行掩埋。
狂三坐在不遠處的地方發呆，來到這個世界後，狂三就經常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的家人與朋友們都死在這場災難了，如你所見，這個村子被付之一炬。也許這就是命運吧，命運如此別無選擇，我一直這麽安慰自己，讓自己冷靜下來。”
“是精靈做的嗎？”
不停往來與街道上，菲裏歐並不在乎觸碰屍體弄髒衣服，來回的身影顯得麻木和茫然。
“這一切都是魔女造成的。至於精靈，在我的世界僅有四位精靈，她們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也是你不能理解的存在，僅次於神明。”
“神？”
搬開廢墟，挖出底下的屍體，一個一個的搬到廣場，再用劍挖出墳墓。
“我所信仰的神為裁決之主，公平正義的神。”
“你的神，能為你做些什麽？”
低頭失神的狂三不經意的詢問。
菲裏歐頭也不回的回答這些問題，手底下並不停止工作，將死者的遺物掛在十字架上，然後反複之前的工作。
“主的教導能讓我有精神寄托，信仰與宗教，就是如此。不過我是不會向任何人乞討的，包括神明，我需要的東西我有信心通過努力得到。”
“如果努力也看不到希望呢？”
“希望？那是什麽，需要看到嗎？我還沒有老的走不動路，我還活著，我可以繼續去尋找希望。”
這時太陽剛剛探出頭來，世界一片微紅，淡淡的晨光灑在地上。
兩人所在的地方一片荒涼，到處是焦黑的木材石塊與幹涸的血跡，沒有其他顏色，隻有破敗與死亡的灰暗。
烏鴉已經來到這裏，這些鳥類就像送葬者一樣。
狂三把頭埋在兩腿之間，聲音低迷。
“如果命運都注定做不到的事情呢？”
“那就等我死的時候再說，在閉上眼前時我才能確信自己做不到哪些事情。但是，無論有多少理由，殺人都是不對的，時崎狂三，死亡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你明白嗎？”
“……”
麵對質問，狂三選擇沉默。
菲裏歐望著這個女孩，她的臉上隻有冷漠，綺麗的雙瞳看不到一絲色彩，有的隻是冷意。
並不是不想回答，而是找不到真正的答案。
聽不到回答，菲裏歐也是沉默，繼續搬運著屍體，在村子中央擴大著墳墓，整齊的十字架林立於此，看上去更加淒涼了。為這些人祈禱……這通常都是修女們的工作。
菲裏歐發誓要複仇，卻不是不顧一切，與其說是複仇，倒不如說是阻止更多類似的慘劇。
“即使天地間被灰色掩埋世界失去了色彩，即使有些事情永遠也無法實現，哪怕是孤獨一人我也可以為你們逝去的色彩重新填上顏色，希望你們在彼岸忘卻痛苦。”
“今天立下我畢生追求的目標，請你們相信我這滿腔沸騰的熱血，無論發生如何事情都無法阻擋我前進的腳步。”
“我會用我一生的時間找到那個魔女，在她獲得應有的懲罰前我不會停止。”
“願你們安息。”
四周的景色還是一片灰暗，一成不變的荒蕪。
地平線的光完全升起，照亮了世界，卻改變不了什麽，菲裏歐歎了口氣，收拾好心情拔起劍，準備離開這裏沿著昨天發現的輪胎痕跡追蹤。
這時望向狂三，那是他第一次看見狂三露出那樣的，從見麵起就喜怒無常的她，第一次露出哀傷的表情。
“你怎麽了？”
聞言，狂三的臉色瞬間變化，仿佛是舞台上最專業的演員，無法從她的表情上看出什麽。
“有何吩咐，騎士大人。”
“沒有，隻是想告訴你，我準備離開了。”
“哦，再見……不，應該說，永別了。”
不像是說謊的話語，正準備離開的菲裏歐停下腳步，轉向狂三。
本打算就在這裏分道揚鑣的，但現在反而沒辦法放下心來，因為現在的狂三就像是做錯事等待懲罰的小女孩一樣。即使是殺死上完的人的女孩……老實說，這隻是狂三自己說的，菲裏歐並沒有辦法分辨真偽。
“為什麽？”
“撒，誰知道呢。反正發生了完全不能理解的事情，看來真的是命中注定我的願望無法實現，偶爾也想休息一下，任性的睡著再也不醒來，不用在思考這些事情，不想再行動了，就這樣算了。”
這家夥有著跟紅溯一樣的毛病，菲裏歐又歎了口氣：“你？”
“我的壽命隻剩下五分鍾了，像我這麽邪惡的精靈即將迎來命中注定的結局而已，哈哈哈~”
就好像自暴自棄一樣的大笑起來，黑色的長發在風中搖曳，散發著令人敬畏的邪氣，明明自己有著性命之憂，卻笑的幸災樂禍一樣。
雖然有著美麗的外表，但卻是個性格惡劣的人。隻是，這幅陌路的絕望真令人憐惜。
想要保護她。
隻是一瞬間的可笑想法，之前被毫無還手之力的打敗了，總的來說……
需要被保護，是自己啊。
卻也不能就把她丟在這裏，犯下錯誤的人是否應該給與改過的機會呢？
“你還能吸收別人的時間嗎？”
“？”
“用我的時間吧，至少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希望……嗬嗬。”
“我隻問你，你甘心如此嗎？”
狂三停止了竊笑，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用輕浮的眼光看著菲裏歐。
“你是想幫我還是可憐我，別忘了我可是親手殺死過上萬人的邪惡精靈啊，你難道不想看著我死掉嗎？最好在我生氣之前給我一個答案，騎士先生。”
“時崎狂三，如果換成別人，不說是殺死上萬人，就是殺死一個無辜的人類我都會討伐他。你跟真正邪惡的人不一樣，所以我不是可憐你才想幫你，單純是因為我們有著相似的經曆，單純是想糾正你的錯誤而已。”
“因為我美麗漂亮，所以才不在乎我殺人的罪行嗎？”
“那就贖罪吧，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寬恕你過去的所犯下的錯，。”
“即使罪惡滔天？”
狂三的語氣充滿了詢問與調侃，單純是想看看菲裏歐的反應，亦或是拖延時間？之前隻剩下五分鍾的壽命，現在還有多久？明明就要死去卻還這麽輕鬆悠閑的聊天。
“堅持，不放棄，才能獲得最後的勝利。你不想試著打破命運嗎？”
“命運如此別無選擇。”
“我這句話的意思可不是教你認命，你還沒有死，還有的是時間來尋找希望。”
“死和不死有什麽區別？積累到現在的所有時間都被消耗光了，又來到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
“那就讓我給你時間，我給你希望，在這裏放棄就什麽都沒了，我來給你活下去的理由，嗯……我想想。”菲裏歐頓了頓，接著說道，“差點忘了，如果你就這麽死了對我來說也是很麻煩的事情？我難道要永遠留在這裏？”
就算是過去的家鄉，也不是菲裏歐熟悉的那個世界，他不可能頂替這個世界的自己重新活一遍。在未來，與紅溯的約定，還有那個冒冒失失迷路走丟的伊莉雅都需要操行。
“這番話還真是令我困擾。”
“你幫我，我也幫你，如果覺得沒有希望，可以互相扶持下去。”
“勉為其難接受這個提議了。”
菲裏歐拉起狂三，站在她的影子之上，伴隨著一陣一陣的暈眩感，狂三左眼的時間開始增加。
處理完這裏的事情菲裏歐來到了輪胎痕跡出現的地方，在以前或許會當做什麽奇異的工具，但現在菲裏歐可以確定魔女是駕駛著科技化交通工具出現在的。將魔女和汽車聯係在一起果然有些違和感，但事情就是如此。
“那個方向好像是魔法國度……”
大街小巷充滿著魔法氣息的國度，居住在那個國家的人，哪怕是小孩子都能隨手使用魔法戲法，大街小巷都充滿著魔法造物，國境內更是綠野仙蹤般的迷幻，稀有生物到處都可以看見。
索倫亞是名符其實的魔法國。
“接下來我要向那個方向前進，狂三……狂三？”
“……”
“不見了……？”
菲裏歐當時就有種以orz姿勢跪在地上的感覺，產生一種被狂三騙了時間的挫敗感。
算了，現在要緊的是調查毀滅家鄉的魔女來自何處，然後回到原來的世界才是重中之重，菲裏歐心事重重的走向森林，朝著魔法國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