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他們來了!"人群裏開始一陣**,不知道是誰開始吆喝一聲,那亮閃閃的短刀和鋼管一類的東西,全都縮回了袖子裏和大衣內側,一個個都變得神情嚴肅起來。

趙飛龍撥開人群,走出了病房,剛好和走在前麵的李向陽校長碰了個頭。

"哈勒,李校長,讓你費心了!"趙飛龍嘴巴裏噴出來一口濃濃的煙味兒,使勁兒的拍了拍李向陽的肩膀,這才看了一眼展誌歌和美人兒李**,眉毛一挑,繼續說道:"找小子他爹沒來?"

"奧,應該隨後就到!"李向陽回頭看了一眼展誌歌,故作鎮定的說道:"你爹什麽時候到啊?"

"這個,他該來的時候自然就回到的!"展誌歌覺得,叫劉總管做爹,你妹啊,憑什麽?心裏十分的不爽。

"你這個是什麽態度?"趙飛龍嘴巴動了動,將嘴裏的雪茄移動著到了嘴角,吊起來,吼道:"你難道不知道你今天來來幹嘛的嗎?"

聽了趙飛龍這話,病房門口的那些人就都朝著中間靠攏,將展誌歌三人圍在了中心,原本就不太寬的過道,顯得更加擁擠了。展誌歌不慌不忙,輕輕的靠了一下身邊的那位彪形大漢,右手閃電般一插,就從那大漢的大衣內側拽出來一根手腕粗細的鋼管!

這個動作電光石火,那大漢沒來得及搞清楚是怎麽回事,藏起來的鋼管就在了展誌歌的手裏了。

雙方的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那些圍著展誌歌的人們,一個個怒目相向,或者手插進了大衣裏,或者手插進了褲兜裏,看樣子隨時都有可能拽出隨身攜帶的武器來。隻有那個被奪走了鋼管的彪形大漢,驚愕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而李向陽和李**,早就嚇得麵如土色,就這樣要是打起來,他們手無寸鐵,就算有,這些個家夥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經常跟著趙飛龍混,一看就是斧頭幫的成員了。

"嘣-"

一聲脆響突然響起來,展誌歌手裏的那根碗口粗細的鋼管,居然被他瞬間就折斷了。

這又是一個意外,那些圍著展誌歌的人們,情不自禁的後退一步,有些沉不住氣的家夥就拽出來亮閃閃的短刀和鋼管來了。

"別,有話好好說啊!"李向陽慌了,額頭上已經浸出了豆大的汗珠,這樣的場麵,隻有在黑道小說或者電視劇裏見過,誰知道這事兒居然發生在自己的身邊,不是說好了來道歉的嗎?

李**更加嚇得嘴唇鐵青,渾身發顫。

趙飛龍也算是見過世麵的人,之前在學校裏發現展誌歌居然將匕首一腳踢飛起來,就刺進了樹幹裏,還直沒入刀柄,就知道展誌歌不是一般的人物。現在,碗口粗細的鋼管居然被他硬生生的給折斷了,這是什麽功夫?這麽牛?趙飛龍嘴裏的雪茄掉在了地上!

"叮-叮-叮-"展誌歌兩隻手裏的鋼管相互敲打了三下,看著大夥兒慌了神,緩緩的說道:"說好了是來道歉的啦,又不是來打架的,帶這麽多武器幹嘛啊?都收起來吧,嚇著我們校長和班主任了!"

那些家夥聽了這話,鬆了一口氣,就都很聽話似的收起了手裏的武器,一個個又都嚴肅的站著,等待著下文了。出現這樣的情況,最驚訝的是李向陽校長和李**班主任,雖然他們都知道,展誌歌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任務,但剛才將鋼管折斷這事兒,也太牛逼了。大夥兒的氣勢都被展誌歌壓下去了,兩人這才深深的鬆了一口氣。

趙飛龍平靜了下來,不好意思的說道:"對對對,原本就是來道歉的嘛,恩,兄弟們,都收起來,幹嘛呢?我說了多少次了?不是來打架的知道不?隻要展誌歌和趙帥言歸於好,道歉結束了大家都是兄弟嘛,可你們......"

演戲一般說完這番話,趙飛龍突然臉上帶著笑,對著展誌歌說道:"小展同學,你知道,我兒子受到了不良的家庭教育,就喜歡打打殺殺的,也挺講義氣。這不,我幫會裏的這些兄弟,都聽他的而不聽我的了。聽說我兒子手腕被踢碎了,這群人就要找你算賬呢,最後是我鎮壓下去了,真的,不信你問問他們!"

這還用問嗎?蹩腳的演技!展誌歌心裏嘀咕,臉上微微笑著,說道:"繼續說!"

趙飛龍一愣,說道:"恩,這些兄弟雖然被我鎮壓下去了,可是我沒轍啊,我都說了,你小展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為,知道自己錯了,前來道歉,跪在我的兒子麵前,說一萬個對不起,他們還不信呢,於是就都來了!"

"奧,原來是看熱鬧來了,不錯不錯!"展誌歌聳聳肩膀,輕鬆的說道。

趙飛龍雙手一攤,說道:"哪裏哪裏,他們就是來見證一下,如果我兒子麵對著你的下跪和一萬個對不起,依舊無法原諒你,那麽這些兄弟愛怎麽做,我就沒轍了,這是我之前跟他們約定好了的。小展啊,我派了數數的人呢,對了,就算對比起說了九千多個,大夥兒都說已經有一萬個了,嘿嘿,你懂的!"

李向陽校長和李**剛才才鬆了一口氣,這會兒又將心懸了起來,看樣子,這個趙飛龍壓根兒就沒想著要和解,試想,這不是明擺著的嗎?如果展誌歌真的跪下,說了一萬個對不起,那趙帥一樣的不會原諒展誌歌的,至於這些兄弟該怎麽做,人家話已經說在了前頭,他管不著呢,雖然展誌歌很厲害,但是一個人麵對這幾十號人,懸啊,怎麽辦?

"不懂!"展誌歌突然冷冷的說道:"趙幫主,說真的,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跪下,更加不知道會不會將對不起這三個字說出來,真的!"

趙飛龍臉一黑,說道:"小展,就憑你剛才折斷鋼管這一點,我覺得你很厲害的,但是我兒子的這些死黨,一個個都不怕死,雙拳難敵四手呢,你要知道......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沒什麽不好!"

"對啊,展誌歌,識時務者為俊傑!"李校長也顫抖著勸解。

"展誌歌,你道歉吧!"李**花容失色,此時的局麵還真的不容樂觀。

"我就是來道歉的,隻怕是,趙帥兄弟他不讓我道歉呢!"展誌歌說完,就又叮叮的巧了兩下手裏的鋼管。

突然,病房內跑出來一個愣頭青,慌忙說道:"幫主,少爺他......"

"他怎麽了?"趙飛龍急忙問道。

"他......他在渾身顫抖,在打擺子呢!"那愣頭青慌張的說道。

"趕緊叫醫生!"趙飛龍說完,急忙進入病房,果然看到剛才精神萎靡的兒子臉色鐵青,雙眼裏透著驚恐。

"你怎麽了?"趙飛龍有些急了,問道。但是,趙帥就是不住的顫抖,沒法自已,也說不上話來了。

很快,醫生也進來了。那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掰開了顫抖著的趙帥的嘴巴,看了看舌苔,有抹開趙帥的眼皮,看了看眼珠子,最後才伸手搭在了趙帥的左手手腕上,認真的把脈。

周圍的空氣瞬間凝固了一般,大夥兒屏息凝神,都不知道趙帥這是發生了什麽意外,個個都大氣兒也不敢出來,而趙帥,依舊不斷的顫抖著,原本十分堅固的那病榻,也被他因為顫抖而弄得咯吱咯吱的叫著。

過了好一陣子,那醫生搖了搖頭,說道:"看護病人就看護病人,這麽多人,打架嗎?這是醫院,不是打架的地兒!"

"你說什麽?"趙飛龍向著那醫生揚起了拳頭:"你這個披著白衣大褂的狼,你倒是說說哦,我兒子怎麽回事?這麽多人來看他不可以嗎?信不信我揍你?"

那醫生脖子一縮,說道:"他是受了重度驚嚇,需要安靜的休息......"

說完,那醫生遛了,走出去好遠才說道:"你要救你兒子,最好將這些人叫出去!"

"重度驚嚇?"趙飛龍頓時破口大罵:"你.媽.的龜兒子,平時不是膽兒挺肥的嗎?就一腳,就將你嚇成這樣了,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展誌歌在病榻外哈哈一笑,兀自走了進去,大聲說道:"不就是受到了重度驚嚇嗎?我有辦法!"

"你有辦法?"趙飛龍狐疑的看著展誌歌,說道:"你看看,都這樣了,你還是跟他道歉吧,看看會不會輕鬆一點!"

展誌歌沒有搭理趙飛龍,徑直走到病榻前,看著滿臉驚恐的趙帥,咳嗽一聲,趙帥就又劇烈的顫抖一下,再咳嗽一聲,趙帥就又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我說,趙帥,我展誌歌啊,還認得我麽?"展誌歌滿臉堆笑,輕鬆的說道。

趙帥兩眼裏滿是驚恐,渾身篩糠一般,那病榻依舊咯吱咯吱的叫著,這讓一旁的趙飛龍看在眼裏,十分的不爽,真他娘的,自己的兒子怎麽就成了這個孬種了?

趙帥點了點頭,小聲的說道:"認得!"

"好,那你別害怕,我是來給你道歉的,我給你跪下了,說一萬個對不起啊!"展誌歌嘴上說著,身子卻一動不動。

誰知道,展誌歌這話一說出口,趙帥一咕嚕就從病榻上反身下來,匍匐在地,急急忙忙的說道:"展大哥,都是我的錯,對不起,該下跪的人是我,該說對不起的人也是我,對不起,求求你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