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羽平秀憐憫的望著他:“這種事他們當然不會讓你知道,事實上有很多事你都不會知道,不過這並是壞事,如果你想活得久一點的話,還是少知道一點事為妙。”

林木點了點頭,他並不象丹羽平秀所了解的那樣一無所知,對鬆川家族的背景他也略有耳聞,那是一個有著古老曆史的神秘家族,在他們的背後,隱藏著一股強大而又詭異的力量,每每在關鍵時刻,這種力量便會在暗處一展崢嶸。

在林木的記憶裏,凡是和鬆川作對的商業對手,最後總會莫名其妙的選擇放棄,無論他們的實力有多麽的強大,隻有這一次的德拉內爾家族是個例外,不過他相信,他們也不會堅持太長的時間。

但正如丹羽所說的,有的事知道的太多並不是好事,他情願這樣裝聾作啞的活著,事實上,他的心裏本來就隱藏著不少的秘密。

丹羽平秀接著說道:“好了,我們已經繞了一個大圈子,現在直截了當的說吧,你們的目標到底是什麽?”

林木回答:“就象你所說的一樣,有很多事不是象我這種人應該了解的,我覺得你應該找一個比我職位更高的人了解一下,比如說神原君。”

丹羽平秀笑了:“我開始了解你怎麽會遺棄養育自己的人了,大概在你的原則裏沒有什麽人是不可以遺棄的吧,這麽快又出賣了自己的頂頭上司。”

不理會林木的怒目而視,他接著又說道:“據我所知,你曾經開出了一張兩百萬美金的支票,帶了一點東西回日本,告訴我,那是什麽?”

“不過是一件包裝樣品,值得你花這麽大功夫嗎?”林木也笑了。

丹羽平秀的笑容突然凝固了:“最好不要跟我開玩笑,一件包裝樣品的確不值得我費什麽精神,但二百萬美金的定金就足以吸引我的眼球了。”

林木打了個哈哈:“可能你並不了解現在高科技高明的經濟價值,一件驚人的發明別說兩百萬,就是兩千萬都有可能。”

丹羽點點頭道:“是嗎?看起來我的確是孤陋寡聞了,不久前我有幸認識了一個名叫林俊的年青人,他長得可真象你啊,不過比你要爽快得多了,我和他一見如故無話不談,他告訴我自己擁有一半的日本血統,有一個非常有錢的老爸,所以他的日子過得非常愜意,現在他正住在我的公寓,也許你會有興趣認識他,對了,你在中國生活了二十多年,也許會給自己留下個一男半女吧,如果有的話,應該也和他差不多大啊。”

說到後來,丹羽平秀的臉上閃過一縷殺氣。

林木臉色一變。“那是一種高分子複合材料,可以抵禦某些非物理形式的攻擊,我知道的就隻有這麽多了,不要為難我的兒子。”他上前幾步幹脆的說。

“非物理形式的攻擊?真的很難理解啊,為什麽你不可以說和明白一點?”

“我知道的隻有這麽多。”林木說著,又向前邁出一步。

丹羽平秀細看林木,點點頭道:“看樣子對這件東西你也無法理解,你很誠實,我想我和我的新朋友都會為此感到高興的。”說完背轉身去,好象在思索著什麽。

林木突然握緊雙拳,胖腿在地上猛的一踏,弓著身子朝丹羽平秀撞去,別看他長得粗短肥胖,走路時一身肥肉亂顫熱汗狂流,動作卻是迅捷無比。

他自幼跟著村子裏的老人學習武術,回到日本後又學了空手道,雖然人到中年體型發胖,但功夫一直沒有落下。

這時全力出手也有幾分威力,隻見一個大肉球如怒雷狂奔,直撞向丹羽平秀的後背,同時緊收肋旁的拳頭也向他的後腦一拳砸下,帶起呼呼的風聲,不管是誰,被這樣的重拳砸中就算不死也會落下個腦震蕩。

“咦,這死胖子倒還有幾分蠻力。”祈可詫異的說。王然點點頭:“我們都小看了他,還好先前小心翼翼,不然就看不以這出好戲了。”

林木的拳頭正要接觸到丹羽平秀的後腦,身體卻突然僵在半空,就象是突然間被冰封住了一樣,一動也不能動,時間,仿佛已經停止。

他的樣子看起來既好笑又詭異,讓人聯想起冰川時代被突然襲來的寒風凍成冰棍的熱帶野牛,一樣的肥壯,也一樣的茫然。

王然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望向祈可,祈可無辜的攤攤手:“別看我,跟我沒有關係。”的確,以她目前的實力想要在這麽遠的距離凍住一個人而又不波及到身旁的人,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奇跡。

丹羽平秀轉過身,輕蔑的看了林木一眼:“米粒之光,還敢與日月爭輝,看樣子你還是該多了解一點事才好,在我們的麵前,你就象一隻螞蟻那麽微不足道,所以不要想和我們抗衡,你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服從,明白嗎?這樣你會活得長久一些,你的寶貝兒子也會生活得開心一點。”

丹羽平秀伸出手臂,緩緩上移,林木的身體也跟著騰空而起,穩穩的懸在空中,他驚訝的合不攏嘴,眼中盡是恐懼,如果他能喊得出聲的話,一定會發出見鬼的淒厲慘叫,可惜這時候的他別說出聲慘叫,就連眨眨眼睛都異常困難。

丹羽平秀似乎對自己的傑作非常滿意,過了一陣才放下木:“如果知道了什麽不該知道的事,在最短的時間內通知我,這是我的電話,你的兒子會過得很開心的,哦對了,還有一件事,你的寶貝兒子大概被你嬌慣壞了,消費高得驚人,以我的經濟能力實在很難滿足他的消費,為了能使他生活得更充裕一些,我取走了你的一些東西,其實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物,不過是一張舊得發黃生黴的廢紙和幾把老得鏽鏽斑斑的鑰匙而以,我想你不會為了這件事難過吧,哈哈哈哈。”

丹羽平秀的狂笑令林木憤怒難當,幾乎在那瞬間岔過氣去。

丹羽平秀放下一張小紙片,再次注視牆壁上的遺像,神態莊重的鞠躬行禮,快步走出院外,朝著王然等人所在的地方看了幾眼,身形一晃失去蹤影。過了好一陣,林木才扶著桌子站起身,兩條腿哆嗦著前邁幾步,用顫抖的雙手拾起桌上的紙片,看了以後塞進嘴裏,嚼了幾嚼咽下肚去。

祈可舒了口氣:“這就是忍者嗎?好厲害啊,我們要不要跟上去看個究竟。”

林七搖頭晃腦:“的確厲害,竟然會定身法和以氣禦物,這定身法我們也都能使出,但要象他這樣用得輕鬆自如就有些困難了,以氣禦物更是高明的法術,據我所知隻有峨嵋飛劍宗精通此術,我練了這麽久,臨空抓物還行,要說到禦物怕還比不上他,難怪忍者被傳得那麽神秘,果然有些門道。”

王然沉吟說道:“他不是忍者,我見過忍者,雖然也會些道家法門,但都身具邪氣,大概學的是巫門一脈的法術,這人一身道氣,應該也是道家中人。”

寧遠飛哈哈笑道:“日本人,道家中人,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我想吸血鬼會很喜歡這樣的美餐吧。”

“吸血鬼?”祈可幾人的目光投向寧遠飛。

“走吧,我們慢慢再說,我有點頭疼了。”太多的怪事擠在一起,王然的腦子裏一團漿糊。

從丹羽的口中得知鬆川家族又來了人手,王然不免有些憂慮,既擔心德拉內爾,又擔心葉飛,當然更擔心的還是自己還沒有到手的巨額財富。

幾人用最快的速度搭乘飛機回到蘇州,林七和大寶想要欣賞秦嶺的美好願望終於落空。短暫的旅途中,王然讓林七大寶幾人粗略了解了一下情況,看著幾人興奮的神情,不禁苦笑搖頭。

踏上熟悉的土地,王然的心情豁然開朗,和寧遠飛兩人直接回到公寓。

“你怎麽在這兒?”打開房門,王然驚訝的問。葉南行斜躺在沙發上,雙目炯炯有神,不是看著他們兩個,而是盯著等離子電視,上一部電視在王然沉默的爆發中變成了碎片,這一部是他們倆走後寧鵬舉新近添置的。

“唉,我寧家怎麽出了這樣一個不爭氣的敗家子。”這是寧鵬舉當時的感慨,如果他知道寧遠飛賺錢速度遠快於砸錢速度的話,大概就不會有這樣的感慨了。

“你怎麽進來的?”寧遠飛趕緊上前關掉電視,從影碟機中取出碟片,卦麵上,迷人的金發女郞提臀收腰,驕傲的挺著飽滿圓潤的胸脯,蔚藍的眼睛裏透出攝人心魂的魅力,旁邊還有幾個更加撩人的淺色大字:花花公子。

葉南行收回心神,起身坐直,感覺身體的某個部位由於過度的刺激產生了異變,影響了身體的舒展性,悄悄拉了拉褲頭:“很簡單,我隨便在花盆和門外地毯下翻了翻,就找到了這個。”葉南行舉起一把鑰匙晃了晃。

王然暗暗搖頭:這個寧遠飛,受歐美人毒害太傷,不但所有房門都用同一把鑰匙,還習慣把鑰匙藏在花盆底下,常常自吹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這次讓別人抓住弱點了。

“你難道不知道私闖民宅是違法的嗎?國家安全人員知法犯,不知是不是該罪加兩等啊?”寧遠飛脫掉外衣,赤**身上,畢竟吃過幾年一律油炸的高熱量食品,體型還算合格。

“既然知道我是安全人員,那麽你也該知道很多法律條款並不適用於我吧,如果你覺得無法接受的話,下次我會記得帶上一張搜查令的。”葉南行就象在自己家裏一樣隨便,在以意識控製身體的某些特殊部位的意願失敗以後,拉長了身子躺上沙發,“不過在看到這些東西以後,可能你會對我的不請自入覺得感激的。”葉南行隨手扔了一把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兒,落在玻璃茶幾上發出叮叮鐺鐺的脆響。

寧遠飛拿起一個,在手指間來回的轉動:“竊聽器,是誰這麽大方,一口氣用上這麽多?”

葉南行側了側身:“一共是二十七個,我能想到的地方他們都想到了。”

“也許你還是忽略了一些地方。”王然拿起電視機旁的煙灰缸,“雖然我們買了這玩意兒,但來這裏的人沒有一個抽煙的,所以它總是放在同一個地方,甚至打掃衛生時也懶得管它,不過現在嘛,它的位置有一點小小的變化。”王然舉起煙灰缸,用力向下摔去。

葉南行正想說什麽,陶瓷煙缸已經重重的落到了地麵摔成碎片,可是,除了瓷片什麽都沒有。葉南行尷尬的笑道:“不好意思,我是要抽煙的。”

“我的景泰藍,我的景泰藍。”寧遠飛喃喃的望著那堆碎片出神。

“不就是一個煙缸嗎,不用傷心成這樣吧,明天我買十個賠你。”王然努力掩飾自己尷尬,“對了,這事是誰做的?是日本人嗎?”王然接著問道。

葉南行沒有正麵回答他的話,反問道:“這事我也正想問你們,惹上了德拉內爾家族還不夠,怎麽又惹上了日本人,現在中日關係有點緊張,你們現在就站在火藥桶的邊上。”

王然道:“那麽就是他們了,真他媽卑鄙。”

葉南行道:“他們不同於德拉內爾家族,你們最好小心一點,不要鬧到不可收拾的局麵。”

王然點了點頭:“你放心吧,我不會讓小日本亂來的,如果他們不懂規矩的話,我會讓他們懂的,對了,還有一件事我想問你,明知道這事有些棘手,為什麽還要讓葉飛站到台前吸引火力?”

葉南行奸詐湊到他的耳邊:“怎麽葉飛沒有告訴你嗎?他是葉家唯一的繼承人,如果沒有他的話,大概就會輪到我了。”

明知他在說笑,王然也是無可奈何。葉南行嗬嗬笑道:“跟你開個玩笑,這是幾位老人家的意思,想讓他多點磨難,不然他好高騖遠靜不下心來,這幾天我讓他二十四小時不停守著德拉內爾的人,大概也快要累得不行了,你們待會兒給他打個電話,讓他也休息休息,靜下心來是好事,萬一累出病來永遠靜下可就是壞事了。”

寧遠飛睜大了眼睛:“不用這麽殘忍吧,想讓他多點磨練辦法多的是,讓他來跟我練幾天拳當當拳靶子就行了,何必這麽折磨他,年青人可是祖國的花朵四化建設的希望,新中國百廢待興,培養這麽一個大好青年容易嗎?”

葉南行也是一臉無奈:“你以為我願意嗎?我不也一樣提心吊膽,每晚還得跟著去站崗,還好你們總算是回來了,我也該好好休息幾天了。”

王然看那紅腫的雙眼,知道他說的都是實情,說道:“對了,聽說鬆川家又來了些人,你知道不知道。”

說到這裏葉南行嚴肅起來:“原來你們已經知道了,看樣子我這一趟是白來了,這次來的是個老頭子,是日本伊賀忍者的長老,比上次來的不知強了多少,你們不要掉以輕心。”

寧遠飛興奮的說道:“終於來了個象樣的嗎?為什麽不一口氣全來,還非得這樣一個一個的來送死?看來想要看到好戲上演還得多等些日子啊,希望德拉內爾家族有這個耐性。”

葉南行奇怪的看了他幾眼,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幾人又談了一會兒,葉南行看沒什麽事了起身告辭,臨走時拉過寧遠飛一臉諂笑:“剛才那碟子還有沒有?借我看幾天。”

寧遠飛又是驚訝又是佩服的說道:“這就是你說的好好休息嗎,果然是驅魔一族的傳人,連休息都與眾不同,這一招可得好好學學,可惜我也就這麽一張,如果借給了你我們兩個就沒法休息了,不過我知道哪裏有,出門後沿道往前走,第一個路口朝左轉,拐角過去就是,十元一張,很便宜。”寧遠飛一邊說一邊指著窗外的大道。

葉南行快步出門,十分鍾後,窗外響起尖利的警笛聲,在群眾的舉報下,一家銷售色情光盤的音像店被查處,幾名正在現場購買黃碟的顧客被抓了個正著,也一同被帶回警局接受處理。

“可憐的葉南行,為什麽驅魔一族的人總是交友不慎呢?”王然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