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然知道,憑著自己的三化五氣,應該有能力保眾人一時平安。但他的仙靈之氣總有耗盡的一刻,而敵人卻不會因此而退縮,唯一的選擇就是進攻,隻有消滅敵人,他們才有生存的可能。

沒有猶豫,王然一斧劈出,撲上前來的幾名狼人被擊得橫飛出去,撞上身後的同伴。直到這時,他們的身體才斷成兩半,全身骨骼盡碎,就連被他們撞上的狼人,也沒能逃過瞬間斃命的噩運,在巨斧強大的衝擊力下,他們身體扭曲變形,甚至被砸成肉餅,不可能再有生還的希望。

他們沒有象迎風祭司那樣在巨斧的攻擊下灰飛煙滅,這讓王然多少有些失望。這是一把破開混沌遇神斬神遇魔斬魔的上古神兵,很可惜狼人既不是魔更不是神,甚至連妖都算不上。用這樣的仙器對付一群狼人,甚至比不上當初的短刀更有效,至少王然還能在短刀中融入三昧真火昊陽丹氣,發揮出數倍的威力。而任何真氣仙術到了破元巨斧中都如石沉大海沒半點用處。不過世上本來就沒有完美的事物,王然很知足。

王然如猛虎出籠勢不可擋,巨斧上下飛舞,撲來的狼人紛紛飛出,還沒落地就已經停止了呼吸,就算是以強壯著稱的狼人,也經受不住重量超過四百斤的巨斧迎麵一擊。王然宛如天神下凡,冷冷的注視著遠遠站在身前再不敢靠近半步的狼人。

“殺了他,殺了他。”狼人雖然被他的氣勢所壓倒,卻無法忍受他眼中輕視的目光,他們已經忍受了太多來自黑暗騎士和血族同樣的目光,因王然蔑視而生的怒火,暫時戰勝了他們心中的恐懼。

王然的身旁,歌德大公微舉長劍,迎向撲來的狼人。他的姿態是那麽優美,無論在什麽時候,他總是維持著自己身為血族領袖的尊貴和高雅。他的長劍輕巧的刺出,回轉,然後再刺出,每一次出擊,都精確的刺穿一名狼人心髒。而他的另一隻手也沒有閑著,總是悄無聲息擰斷某人的脖子,或是插入某人的胸膛。狼人們被他的劍光所迷惑,根本就沒有防備到他最厲害的天生武器。也許這樣的行為看似有些卑鄙,但在他優雅的身姿下,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天經地義,沒有人會覺得不妥。

林七大寶等人各自守住一角,隻見女媧神石霞光普照,玄機寶扇逆轉五行天地變色,銀錘飛舞風黑氣罩頂,勇士之劍綠意盎然縱容畢露,寧遠飛雖然實力不濟,但金剛佛力寶相尊嚴,鐵拳到處無不所向披靡。真元未複的祈可和徐悠兩人躲在中間,葉飛護在兩人身側,以天眼神劍和王然的靈丹真氣不時襲向來敵。

而原本護在眾人身外的血族衛隊,卻被如潮的狼人軍團擠成一團,離王然等人越來越遠。

狼人這時也知道知道王然和歌德大公兩人難以對付,紛紛撲向其餘眾人,卻被林七的五行之氣困得身形遲緩難以動彈,稍有遲疑,便被阿萊西亞的闊劍一斬兩斷,或被銀錘打得頭破血流,或被寧遠飛的金剛佛力擊得肝膽俱碎五髒移位。那些僥幸脫出五行桎梏的狼人,也酒仙葫蘆中濃濃的酒香醉得暈頭轉向難辨東西。

不時爆開的靈丹真氣和葉飛突如其來的天眼神劍,在密集的狼人軍團中留下一大片或是兩條直線的真空地帶,立即又被湧上前來的狼人填滿。

每個人的身上,臉上,都沾滿了狼人腥臭的鮮血。盡管狼人還如既往的奮勇前衝,但卻再沒有先前的氣勢。他們的陣型越見稀疏,也許不用多久,這支懷抱著美好願望來到冰原的狼人軍團就會全軍覆沒,將他們的願望和失敗通通留在這片冰封的大陸,永遠的凝固。

身前的壓力越來越輕,王然望著眼前堆積如山的屍體,幾乎不敢相信,憑借幾個人的能力,竟能殲滅如此眾多的狼人。他們完美的配合,發揮出數倍於自己的本身實力。但王然卻不覺得輕鬆,就算能全殲狼人軍團,他們還擁有強大的黑暗騎士,以及猶豫不定的血族,和王然不曾了解的女巫和噬魔者,對了,還有教廷的聖騎士和紅衣主教。

王然感到有些疲憊,如果連他都有了這樣的感覺,那麽其他人也就可想而知了,他們用什麽去麵對接下來的戰鬥。

“差不多是衝鋒的時候了。”原清向那些被密集的狼人阻擋難以衝刺的黑暗騎士軍團下達了最後的指令。

“那麽他們呢?”大主教望著浴血奮戰的狼人說道。眼前的慘烈場麵,令他的內心感到從未有過的顫動。他不是一名戰士,也從未經曆過戰爭的考驗。他隻在先輩的文字描述中見到過這樣的情景,那樣的描述讓人振奮讓人熱血沸騰,但此時,當他親眼目睹這一切,卻隻覺得惡心,他的手在悄悄的顫抖,胃裏不停的抽搐。

“他們?什麽他們?我們的麵前隻有敵人,戰場已經清理幹淨,該出發了。”原清冷冷的說道。難道無數狼人的死,唯一的意義就是為他們爭取到一個幹淨的適合騎兵衝鋒的戰場?

狼人還在作最後的衝鋒,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徹底的遺棄,如果他們笨重的身體擋住了騎兵的衝刺,那麽很不幸,他們也將成為敵人。可惜他們並未意識到這一點,還在不斷的向前猛撲。

狼人突然停下,血紅的雙眼望著不遠處的冰麵。那裏曾經是一條流淌著清澈雪水的冰河,但現在,卻被厚厚的寒冰封凍。他們聽到來自內心沉處的呼喊,並因此而激動狂燥。他們舔=動沾著同伴血跡的利爪,齊齊轉身麵對寬闊的冰麵。

厚厚的冰層傳出喀喇喀喇的破裂聲,裂痕在冰麵遠遠的延伸,一根被冰水浸透的木樁刺穿水麵,迅速的向上升起。

“我的海盜朋友們終於來了。”歌德大公微笑著說道。

第九十章快樂仙劫

被冰雪覆蓋、和白茫茫的大地融為一體的狹長河道展露出它本來的蜿蜒曲折。隨著一聲聲破裂的碎響,水麵上飛濺起堅硬的冰塊,在湍急的河水中湧上遠方,相互碰撞碎裂,細小的冰晶在寒風的襲卷下形成一道白色的濃霧,象一條白色巨龍,同河道一起盤踞在無垠的冰封大陸。

水麵在嚴寒中迅速的凝結,巨龍隨之消失,大地恢複了先前的麵貌。但一條修長的木質戰艦卻已經破開冰麵,緩緩的上升,停留在冰麵之上,象是在此停泊了幾個世紀一般。堅固的船體和高聳的布帆雖然早在冰雪和時光的浸蝕下殘敗破損,卻依稀可見它昔日追滔逐浪的凜凜雄姿。殘破得隻剩骨架的風帆豉滿了北風,似乎隨時準備揚帆遠航,船體前方精致的龍首像,還如以往般傲視蒼茫大地。

這是維京人的龍首戰艦,曾經令沿海各國商船聞之色變的海上幽靈。那些來自北歐的勇士們,就是乘坐著這樣的戰艦,在無邊的海麵上書寫了屬於海盜的曆史。但是今天,他們的輝煌已經象這艘雄偉的戰艦一樣,永久的沉入冰封的水麵。不過,那並沒有真正的結束,他們也沒有被遺忘。

一支精致的羽箭燃燒著桔紅的火光穿透了風和雪,刺入冰冷的大地,曠野中響起粗獷的呼吼。

“那是北歐勇士的戰歌,他們在呼喚奧汀的神力。”歌德大公低聲沉吟,思緒仿佛回到了遠古的戰場。

龍首戰艦上響起隆隆的鼓聲,近百名身高均達兩米以上的巨人躍下戰艦,赤裸=著上身,肌肉=團團鼓起,腰前披著厚厚的獸皮。暴露在寒風中的強健身體,如同屹立在冰雪大地的千年雄峰一樣偉岸。

勇士們扛著寬闊厚重的長劍一步步走向戰場,他們的步伐是如此緩慢,卻沉穩得有如一塊塊堅硬的岩石,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腳印。漫天的雪花落上他們雜亂的長發和胡須,被呼出的熱氣融化,在須發間凍成一條條細細的冰棱,但他們卻並不覺得寒冷,依然保持著爽朗的笑容。

他們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戰場,隻看永遠值得信賴甚至值得為之去死的朋友。在歌德大公的臉上,也露出同樣的笑容。他們的首領,一位強壯得令人感到可怕的勇士高高舉起了手中的巨劍,發出震天的呼吼,歌德大公也舉起拉孔奧神劍,發出血族特有的長嘯。

王然一直以為,阿萊西亞的闊劍算得上是劍中的巨人,但見到北歐勇士們幾乎和身體等高的巨劍他才知道,阿萊西亞的闊劍隻不過是小孩子手中的玩具,就單以外形而言,他們的巨劍甚至和王然的破元巨斧有得一拚。不知道需要怎麽樣的力量,才能揮動這樣的巨劍。

狼人的熱血在燃燒,原始的欲望在膨\脹,在這些北歐勇士的身上,他們感受對戰爭的渴望和因殺戮而來的快樂,正和他們一樣。戰鼓聲在他們心裏響起,前進的聲音在他們心底爆發。狼人們咆哮著撲向緩步而來的巨人,飛速移動的身體掠過大地,卷動起一道道細小而猛烈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