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是無盡的虛空,前麵是未知的黑暗,琪拉兒漸漸的感到恐懼,如果照這樣一直往前飛,可能永遠找不到出口看不到光明,而自己也會被這無盡的虛空所淹沒,無邊的孤獨象黑暗一樣籠向琪拉兒。他們呢,他們有沒有跟來?葉飛也沒有來嗎?琪拉兒回頭看去,身後也是一下蒼茫。“該死的葉飛,為什麽不陪著我一起呢?“琪拉兒低聲的咒罵,在這種時候她多麽渴望有他陪在自己身邊,盡管他很脆弱。琪拉兒好象忘了,以他的速度,就算葉飛使出吃奶的力氣就休想趕上。
而此時,在王然等人眼前的卻是另一番讓人驚訝的情景。隻見琪拉兒努力的拍動雙翅,朝著前方筆直的飛去,她的速度一定很快,因為他們也能看到拖在她身後的那一片金光。但奇怪的是,她的身體卻久久的定格在出發後一點點的距離,無論她怎麽樣努力,身體卻一動不動。他們能夠聽到翅膀拍動空時的聲音,感覺到被攪動的氣流撲過身前時衣衫的飄動,甚至能聽到她輕聲的咒罵。
這不幻覺,而是真實的正在發生的事,大寶瞪直了眼睛,呆呆的望著前麵的景象,所有人都和他一樣愣住了,覺得即有些滑稽,又有些莫名的可怕。
葉飛上前一步,搭住琪拉兒的肩頭。雖然琪拉兒看似未動,實際上卻正以極高的速度向前疾飛,巨大的拉力拖得葉飛立足不穩,跟著往前飛出。“啊!”琪拉兒驚叫一聲,任何人在這樣虛無縹緲的黑暗中遇上這種情況都會象她一樣驚慌失措。
琪拉兒不由自主的收攏雙翅,和葉飛一同重重的摔倒在地。頑強的血族當然不會因為這一點點小小的撞擊而受傷,可是不久前才剛剛遭受重創的驅魔傳人就沒這麽運氣了,葉飛的額頭再次撞向堅硬的青石。
“笨蛋,你幹什麽?”看著葉飛無辜的飽受痛苦的臉,琪拉兒又驚又喜,卻大聲的罵道。當她回過頭看見近在咫尺的王然等人,頓時呆住了。飛了這麽長時間,飛了這麽遠,怎麽可能還在原地,琪拉兒捂著腦袋:“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母親會有危險。”
阿萊西亞伏下身,將琪拉兒摟進懷裏:“不要擔心,會有辦法的,你說是嗎?”她的目光望向王然。
與此同時,另外三道意味深長的目光也死死盯來。“為什麽看著我,我又不是神仙。”王然的心不爭氣的亂跳,象做了虧心事生怕被人知道一樣。
“讓我來試試。”葉飛意氣風發的站起身,摒息凝神默運玄功,驀的睜開雙眼,兩道天眼神劍射向城堡上方,消失在無盡的蒼穹,卻看不到盡頭,也看不到星空,城堡內依然一片蒼茫。
僅有的一點真氣迅速耗盡,葉飛無奈的收起天眼。以他的能力,也隻能做到這種程度了。葉飛歉意的望了琪拉兒一眼,終於為自己以往的懈怠感到後悔,也為自己沒有象王然那樣的諸多奇遇感到遺憾。
阿萊西亞憤怒的站起身,抽出背上的勇士之劍,綠色的生靈在歡呼,在歌唱,在劍鋒愉快的舞蹈。阿萊西亞久久的高舉長劍,使出全力猛然斬向身外的石柱,一聲轟然巨響中,石柱從中而斷,斷裂的石柱猛烈的相互撞擊,倒向堅硬的石板,發出連續不斷的巨響,碎開的石塊四處紛分,濺出團團煙塵,也如空氣一樣被扭曲,身外的景象顯得更加虛無。
阿萊西亞深吸一口氣,雙手握住劍柄,在身前掄起一道綠色的火焰,接連斬向其他的石柱。她的動作毫無招式可言,更沒有什麽美感,卻能將她憤怒的力量發揮到最大。在琪拉兒的身前,她努力維持著自己的平靜,但在心底,她比琪拉兒更加憤怒,更加憂慮。
生命中什麽才是最重要的?她一直以為是對奧斯曼的仇恨,直到不久以前她才真正的明白,與其說是仇恨,不如說是對姐姐深深的愛。雖然她明白得晚了一點,但還沒有失去希望,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親愛的姐姐受到傷害,一定要離開這裏。
所有的石柱都在闊劍的鋒芒中倒塌,但堅固的城堡依然屹立不倒。阿萊西亞咬牙望了望上方,再次揮劍斬向厚重的石壁。劍鋒陷入石壁,阿萊西亞用力拔出,石壁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記。
“就算你把這兒拆了都沒用,我們出不去。”大寶很難得的沒有幸災樂禍作壁上觀,善意的提醒道。
“你說什麽?”阿萊西亞停下動作,喘了口氣,怒視大寶。
“我已經試過了,就算你把這兒拆了都沒用。”看見阿萊西亞眼中的怒火大寶下意識的後退一步,舉起有些發腫的拳頭。原來女人發怒的時候這麽可怕,難怪小糊塗仙死活不肯結婚。
“他說得沒錯,你們不懂陣法,這麽做沒用。”王然替大寶解圍。
“那麽你有辦法?”阿萊西亞欣喜的問道。
王然雙手負在背後,來回踱著腳步,似乎在苦苦的思索什麽,過了很長時間才停下,問林七道:“你有沒有聽說過這道陣法?”
林七搖了搖頭,難道師兄用了這麽長時間,想的就是這個問題?
王然接著說道:“我也沒聽過,所以也不知道該怎麽破解。”眾人露出失望的表情,琪拉兒再次握緊拳頭,在心裏不斷的說:“我要把你撕成碎片,撕成碎片。
“不過……”王然話鋒一轉:“隻要是陣法,就必然有破解的辦法,凡是陣法,無不借用陰陽易數五行生克,隻要顛倒陰陽逆轉五行,陣法抬手可破,或者借用五行神物令打破陣中五行令其無法運轉,也可逃出陣去。”他當初凝氣成露結成天水,輕易脫出出鈴蘭兒隨機應變設置的一座太極陰陽陣法,用的正是這樣的法子。
“這個我也知道,但這陣中好象即無陰陽變化,也無五行運轉,你這些法子都行不通啊。”林七對陣法也略有研究,來到陣中時間不短,早已細心查探。
“當然沒有,你那寶貝徒兒不是已經說過了嗎,這道陣法名叫太古混沌大陣,天地之始混沌未開,哪有陰陽,又哪有五行,你當然察覺不到。”王然笑著說道,還好先前從原清口裏套出一點口風,不然單是這陰陽五行之理就要大費腦筋。
“那師兄一定想到辦法了?”林七對王然信心十足。
“一般來說,這種大陣都有陣引,原清剛才說這陣中藏有一件異寶,如果我們能破去這道陣法,就能撿個大的便宜,既然這樣,他當然知道這件異寶是什麽,藏在哪裏,修道之人哪有見了仙物寶器不動心的,他為什麽不拿,想必是因為那件異寶和這道陣法有極大的關係,說不定就是陣引,隻要破了陣引,破陣當然也就不難了。”王然有些得意,跟原清多些廢話竟有這麽大收獲,自己真是越來越聰明了,照這樣下去不想升仙都難啊。
“那我們馬上去找,也不知道藏在什麽地方?”大寶興致勃勃的就要動身,一方麵是急著想要脫困,另一方麵卻是對王然所說的異寶大感興趣。
“先別急,如果拿了寶貝就能破陣的話,未免也太簡單了,我想原清不會平白無故送我們個大禮,這道陣法既無陰陽易數又無五行生克,說穿了是座死陣,縱然威力再怎麽大,也得有人催動才行,所以那禦陣人才是關鍵。”王然說道。
“不知道是什麽人呢?”林七自語般說道。
“對了,你們怎麽會在這兒?”王然問林木和荒木兩人道。不管為了是以寧遠飛等人為要脅索取寒蟬金絲,還是為了將琪拉兒誘進圈套對付德拉內爾家族,原清都沒有必要抓他們兩個,而且知道他們和自己關係的人不多,原清應該也不知情。
“哦,是這樣的,我們回來的途中見到了那個印第安人,就是你說的那個,看穿著打扮就看得出來,我們看他有些古怪,又記得你要找他下落,所以就一路跟到了這裏,迷迷糊糊就被扔了進來,還好都是熟人,也沒有吃苦。”林木冷靜的說道,為自己有緣他鄉遇故知感到欣慰,可惜寧遠飛等人見到他們的時候一點也不覺得欣慰。
“他是不是穿著這樣的衣服?”祈可猜到了一點,拿出織有日月星辰的方巾。
“對,就是這樣,一模一樣。”荒木眼尖,搶先說道。
“看來你們也認錯人了,沒想到這家夥跟原清是一夥?說不定主持這道陣法人也是他。”王然這才明白迎風祭司出現在別墅之外並非偶然。
“師兄你說的是什麽人?”林七問道。
王然簡單把事情來龍去脈告訴眾人,說道:“現在事情已經有了點眉目,隻要能除去此人,陣法不攻自破。”
“找人?”大寶一屁股跌在地上:“你來之前我們已經把這裏翻了個底朝天,如果說藏著件寶貝沒發現還有可能,不可能連個大活人都找不到吧。”
“他說的沒錯,我以七識之術詳細查探,果然是連半個人影也沒有。”林七附和道。
“你那七識之術雖然奇妙無窮,但也不能算是萬無一失,說到找人,我們這裏有個厲害的。”王然再次將小糊塗仙提在手中,用力的搖晃,想讓他快點清醒過來。
“別搖別搖,我全都聽到了,不就是找人嗎?勞駕,哪位幫忙盛點水來,我實在太困了。”小糊塗仙雙腳才落地便軟軟的癱倒在地,連連打著嗬欠。
這一次沒有等到葉飛動身,大寶一把提起酒葫蘆,飛快的朝著回廊跑去。
“如果是找人的話,我應該也幫得上忙。”琪拉兒輕輕的拍動雙翅飛上半空,人耳無法聽到的聲波向四麵八方傳遞。是啊,王然這才想起,血族天生的異能用來作這種事是最合適不過了。
琪拉兒注視著大廳人群的中間,露出奇怪的表情,緩緩的落下地麵。雙手揮動擊出兩道殺人於無形的可怕聲波,襲向眾人身身,王然等人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厲害啊,沒想到這麽快就找到我們了。”嘲諷似的陌生聲音在城堡內回響,大寶猛的停下腳步,象見鬼一樣縮了縮脖子,逃回到王然身後,掏出銀錘嚴陣以待。就算真的見鬼,他也不會這麽緊張,他可見得多了。